“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而不是好勇斗狠。”
——弗莱伯德·黄·安德·艾斯克·叶。
直到雷蒙提溜着佩奇到了城堡外的郊野,匹格少女都还沉浸在偶像离去时的潇洒背影中无法自拔。
啊,那一骑绝尘的皮皮虾,和那一堆威武雄壮的肉山。
少年哭笑不得的同时心中担忧又去掉了不少。这么一个容易满足的追星少女,要变成反社会还是比较难的。
跟在少年少女身边的只有男魅魔秦桧。
那两位专业的豪猪士兵在围观朴老师的人群中毫不意外地跟雷蒙走失了。雷蒙也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是被拥挤骚乱的比蒙们冲散了呢,还是自己看热闹跟着人群走了。
总之他们俩是很专业的侍卫就是了。
若不是担心自己走后普罗米斯男爵会将怒火发泄在佩奇身上,雷蒙觉得自己现在直接走了好像也没人知道。
旭日东升,天已大白。
雷蒙和佩奇,秦桧踏着还未化的薄冰走在郊野的小路上。
冬日已至,花草绝迹,唯有时不时出现在路旁的枫叶树用它巨大笔直的身躯证明着生命的顽强。
雷蒙开口说道:“我本意是想教你武术,帮助你强身健骨,提升力量,不需要多高的智慧,只要你照着我的传授,吃得了苦,不打折扣,持之以恒地练习,短则一两年,多则三四年,你觉醒图腾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一个图腾勇士,已经有了实现自己梦想的资格,至少……可以让你不再像从前那样。”
“但既然你已经觉醒了图腾……”说到这里,雷蒙停顿了一下以平复一下自己淡淡的忧伤,继续说道:“我还是要教你,因为练武不仅可以强身,武能壮胆强魂,还可以使你坚强,变得勇敢,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面对欺负还的了手…………或者至少跑得了。”
雷蒙又想到与匹格小姑娘初次见面时的情景。
如此人高马大的存在,还觉醒了图腾,面对几个普通的匹格小孩的欺负,唯一的应对方法居然是抱头蹲下——应对方法千千万,她偏要选最差的一个。但因为佩奇内心善良,可以为了个陌生人的安危去而复返,所以雷蒙觉得她是傻得可爱。
不聪明没关系,又蠢又坏才最惹人厌。
雷蒙脚步半蹲,双手平伸,扎了个马步,却不是固定不动,而是随着一定节奏一起一伏,如潮汐一般。
“蹲马步看似简单,其实大有门道。摸不透,蹲个死马步,充其量蹲个腰肌劳损。”
雷蒙也不管佩奇能不能听懂腰肌劳损是什么意思,继续说道。
“要将马步蹲活,就要感觉自己好像真的骑在马上一样。”
“我没有骑过马。”佩奇怯生生说道。
“我说好像,不是让你真骑。”
“可是我没有骑过马,我想不出来。”佩奇一脸委屈。
雷蒙双手叉腰,有点犯难,以匹格一族的智商,让她想象好像的确是有点为难佩奇。
但是现在这荒郊野外的到哪去找一匹马呢?
这时雷蒙看到了站在旁边老神在在看着戏的秦桧。
秦桧甚至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瓜子,正美滋滋地磕着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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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佩奇挥舞着并不存在的马鞭,开心地骑着马,小姑娘觉得这是自从阿妈离开以后自己最开心的时候了。
底下的秦桧苦着张脸配合着佩奇的表演,悲痛欲绝。
他觉得自己扮的不是马,而只是一个移动的凳子——以匹格少女两米高的身材,坐在秦桧背上脚已经碰到地了。秦桧本想跟自己主人说明一下这个问题,这个模仿是没有意义的,不如就算了吧,回城让普罗米斯男爵提供一匹马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少年没等秦桧说明就自己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也觉得这样子模仿没啥意义。
于是雷蒙让佩奇把双脚抬起来,不要碰到地面。
需要说明的是佩奇虽然长期吃不饱饭,但毕竟匹格一族的体质和少女的身高在那摆着,匹格少女其实也有150斤往上。
秦桧只觉得自己的腰都要被坐断了。
身为一个魅魔,秦桧其实想象过很多次自己腰断了的情形。
但那些情境无一例外都是在床上,而且自己的腰应该是因为使用过度而断裂,而非在主位面寒冷的北方野外被一个瘦的要死却重得要命的匹格小姑娘一屁股坐断。
雷蒙很满意自己的机智,“怎么样,找到感觉了吗?没找到可以多坐会儿。”
“找到感觉了。”佩奇说道。
其实佩奇没有找到。但她发现不论自己腿抬多高,最后都会碰到地面,凭直觉觉得再坐下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作罢站了起来。
底下,腰已经快塌到了地面的秦桧直接无力地趴在了地上,欲哭无泪:今晚跟几个匹格厨娘预约好的人生交流要暂时取消了,明天的也要推迟,后天的还不一定………………
“马步要活,功夫在脚掌上。”雷蒙继续示范:“一起一伏,如策马奔腾。起时,脚底五只脚趾要跟鸡爪一样用力抠地,力从脚掌出,经小腿,过膝盖,至大腿,提腰,收腹,挺身。”
“伏时,五指松开,就像大鹅一样,腿松,腰坐,腹鼓。”
“起伏之时,要有登高望远的心境。就像在马背上领略大好河山,心胸为之宽阔。”
佩奇照着雷蒙的示范学了起来。起初总是不到位,但雷蒙就站在旁边,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根树枝,但有不对,雷蒙直接用树枝一戳。
只要涉及到武术,平时温和的少年就很严格,说是吹毛求疵都不为过——这是一个武道大宗师对自己视若生命的技艺的虔诚。
令雷蒙欣慰的是匹格小姑娘的领悟力并不算差,考虑到比蒙平民的普遍智商,她的领悟力甚至可以说是优秀了。少年回想了下自己教熊人好兄弟大花扎马步时的痛苦经历,不由得看佩奇愈发顺眼。
在佩奇马步扎得终于有了几分生气之后,雷蒙开始传授形意拳中最基础的三体式桩法。
形意拳筑基三体式又叫三才式。三体指上中下三盘,对应天地人三才。形意拳路千变万化,但“万法不离三体式”。所以三体式是拳法之根,就如房屋的地基,高楼大厦还是平房茅屋,就看地基牢不牢靠。
雷蒙前世身为形意宗师,三体式自然已至化境。这刻打起拳桩,每一拳每一步都好似浑然天成,仿佛自天神创世以来这套拳就应该是那么打,不能改变丝毫。
旁边的秦桧和佩奇看着面前的少年做出种种动作,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动作虽慢,天地间的风都好像随他而动,不禁看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