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议接过小天宝的帛书,小心张开。上书六字《卫国公六军镜》。张议甚惊,不及细看,问道。
“这是~~~~~~~。天宝兄弟,这是传说的李卫公六军镜?你怎么会有此神物?”
“不错,正是卫国公所著的兵书。当年传于定方公,定方公得此兵法,破东突厥、灭西突厥、平葱岭之乱,夷百济、伐高句丽、定吐蕃,立不世之功。后又传于行俭公,计俘都支,征伐吐蕃、立碑碎叶城、平定阿史那之乱,威震西域。皆为我大周开国继盛,平叛开疆之帅才也。希望张议兄弟勤加研读,莫要辱了诸先烈之声望。”
“我张议在此立誓,此生定驱蛮番,复我大周故土。若违此誓,人神共灭。”
“好好,我待兄弟立功还朝之时,入将拜相之日。”
“不敢,只是此物太过贵重,张某受之有愧~~~~~~。”
“张议兄弟你就别和我客气了,红粉送佳人、宝剑赠英雄,你有光复河西之志、怜百姓庶民之心。我将这卫公所著兵法传于你也是物得其所。反正我也不好军事,在我手中才是暴殄天物。”
元和道人看着张天宝把卫工六军镜赠于张议。心里暗道:“这小崽子真是大方,这兵书不管是在朝堂、江湖,乃至塞外也是万金不可得。你倒是三言两语就送人了,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你是不愿读兵书,就随便送人了,这是你的东西嘛!不过我观张议此子气宇轩昂、双目如电,眉宇间透着英气,倒是个极其正派之人。只是不知他对行兵列阵是否有悟性。当年行俭公将此书传于我,望我觅得良人传授。老道我也不识兵法,说不定这张议就是这兵法该得之人。唉,一切随缘。”
元和道人对张议开口道:“张少侠就收下吧,此物在宝儿身上,也是无用,望你得此书后,能展你胸中抱负。”
张议对着元和道人躬身下拜,又对张天宝稽首。张议也知道张天宝小小年纪不可能得到如此贵重的兵法,肯定是老道之物,传于天宝。
“张议定不负诸先辈创业之艰难,道长与天宝兄弟传授。此生所学定精忠报国。”
“请起,老道不过是将前人智慧转于你手,当不起你的大礼。你好生研读就是。”
元和道人将张议扶起,又对张议道:“老道我这还有一套枪法,也一并送于你了。”
老道从怀中拿出一本书籍递给了张议,上书《罗家枪法》。
“老道我乏了,你为我备间客房吧。”
张议接过书籍,听元和道人要休息,忙唤管家过来。
对管家道:“你去把东厢房好生收拾干净。道长的骆驼也要好生照顾好。”
又对元和道:“天色渐晚,我已命下人为道长做好晚膳,道长是歇息后用膳还是在房中用膳?”
“就在房中吧。”
“是。管家,将道长请到厢房歇息,好生照顾。”
管家知道是少主人的贵客自然不敢怠慢,恭敬的把老道和小道童请去厢房歇息。
张议小心翼翼的将六军镜与罗家枪法收于怀中。便让下人将街上遇到的那位老者与其送女唤来。
不多时下人把老者与小姑娘领了过来。
老者见到张议,拉着小姑娘下拜。
“老汉拜见恩人、兰心拜见恩人。”
“两位请起,以后不必多礼了。唤我公子就行,不必称恩人了。”
老者称是。
三人席地而坐,桌上放着一些点心茶水。
“老人家用些点心吧,你以后就在这院中照料这些花草就行,至于你孙女~~~~~~,就照料我生活起居可好?。”
老者拘礼,桌上的点心不敢伸手去拿。兰心可没那么多礼节,拿起一块糕点,吃的津津有味。也难怪,小姑娘自双亲离世后,生活便很是困顿,别说点心,常不果腹。点心是奢侈的。
兰心一边吃着,一边回答:“兰心愿意,愿意照顾公子一辈子。”
“呵呵,那就好。”
张议瞧着兰心吃东西的模样,有些可爱,也有些怜悯。多看几眼,觉得这小姑娘倒是个美人胚子。
兰心来到张府,张府的丫鬟便带怜心沐浴。为她准备了干净诃子苎麻的衫裙。苎麻自没有绫罗富贵,但是透气舒适。头上梳着一对双环垂髻,很是青春可爱。
“我以命厨房备好了酒菜,道长无暇,晚膳你们便和我一起用过吧。”
老者连称不敢,小兰心倒是满眼期待。点心都这么好吃,饭菜肯定很是可口。桌上的点心差不多都被小小兰心一扫而光了。
元和道人与张天宝来到客房,管家让人上好茶水点心,换了新的丝被。
张天宝抱着榻上的被褥,轻轻摸了几下。
“今晚可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这半个月风餐露宿,可苦煞我也。这被褥真舒服。”
“小崽子,老道我的东西你有一样算一样,不是送你小媳妇就是送你小兄弟。你可真是豪气。你可知道那绢帛书价值几何?败家子。”
“我说老头子,我看你哪里像个道人,倒似那奸商守财奴。哪里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样子,大师兄都比你强。再说了,那兵策送的是我兄弟,将来平定西域解救百姓还得靠我兄弟,岂是钱财可比。你不是也把那套枪法送给了我兄弟嘛。”
“别跟我提你那些师兄。老大无趣、老二木头、老三就是个浪子,比我还难寻,也不知道有没有克死异乡,死了都没人收尸。还是我玲珑可爱,一点通透,厨艺又好。等你的事了结,去百花谷小住几日,倒是滋润。”
元和捻了捻长长的白胡须,神往着百花谷。
张天宝看着元和道人一脸神游的模样,笑骂道:
“我说老头子,有你这么咒自己徒弟的吗?大师兄开宗立派,传说道法。二师兄潜心武学,已经是武林当中少有的高手,逍遥榜上名。至于三师兄,在江湖中混的谁不知道我三师兄妙手回春,气死阎王。不过江湖上只闻其名声,却不知其踪迹,比你还神秘。倒是你那玲珑徒儿,女流之辈,没啥建树。”
“小崽子诚心气我是不,小小年纪知道个甚。你看看你,即没我道家的飘逸,也无文人的儒雅,一身江湖气,你以后也就是个莽夫,谈的什么建树。送人东西的建树,还是讨小老婆的建树?”
张天宝一听,“这老头子是诚心和我抬杠啊,不挖苦他他一番以后我宝爷无出头之日了。”
这小天宝也不看看他自己,句句抬杠,字字挖苦。
“老头子,我的婉儿小老婆是我靠自己的本事讨来的。敢问这天下间还有谁有这个能耐!道家的飘逸~~~嘛!恩~~~,可我洒脱呀!腐儒的文雅,太酸了,不要也罢。倒是江湖的英豪气概、侠肝义胆,我深以为然。岂不闻‘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
元和道人心道:“嘿,这小崽子。说你胖还喘上了。今日不把制了,何以为师道。”
“小崽子,你以为就你能娶到媳妇。人皇帝老儿三宫六院,你讨个小媳妇得意个什么劲。屠狗之辈不入庙堂,狗肉好吃不上正席。你也就这点志向。比我玲珑差远了。”
“皇帝靠的是权势,我靠的是我本事,岂能比较。屠狗怎了,岂不闻樊哙鸿门宴中救沛公,草莽绿林起义扶汉室。倒是那些整日孔孟之道的书生,前有相如凤求凰,今有玄机无情郎。似我宝爷风流人物多情郎。岂忍娇娥白头吟、岂忍内子诀别离。”
元和道人吹胡捻须,心道:“这小崽子一套一套,老道我好歹是修道之人,虽说道家不忌婚嫁。可与这小毛孩谈男女情事,罪过~~~~~~。”
“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小年纪不学好。吃了晚饭,好好功课。明日启程。”
张天宝心里暗笑,这老头子也有害羞的时候。算了,再惹他不快,板子侍候可不妙。
两人用过晚膳,张天宝便团座吐息,气运丹田。每日睡前一个时辰,从不间断。“只是今日也不知老头子怎么了,外加一个时辰扎马步。”张天宝暗暗摇摇头。
怎么了,还不是小天宝把老道给气的,小天宝还无辜什么,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