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门眼前满满数十桌人,座无虚席。店小二们一手搭着毛巾一手提着酒壶满楼内奔走上酒。正前方有一说书人正说书。
这时,一位风姿绰约花枝招展的女人笑着迎上前来说道:“这位公子来得这样迟,今日座满了,真是抱歉。明日若来我帮公子留座如何?我们这的酒可都是我们店自己酿的,好喝着呢。”
似锦拿折扇半遮着脸环顾四周,然后拿折扇指了指正前方顶好一位置说:“哪儿没人,就哪儿吧。”
老板娘笑着说:“实在不好意思,那一桌是特地为白公子留的。”
这时郕钰走上前来跟老板娘说道:“隐月娘,无妨。若这位公子不介意可与我同桌。”说着转眼望向似锦。似锦一瞧,这不就是白日里“英雄救美”的少年公子白珏。
似锦慌忙将折扇挡住脸怕他认出来就糟了。又一想,我现下是男子模样,且他们都叫我公子,想必也是认不得的。
于是拉低了折扇,露出一双大眼睛看着郕钰,压低嗓门说道:“那就多谢这位公子了。”
只见郕钰嘴角噙着笑,背着手望着她。似锦本能的躲开了目光,朝那一张空桌椅走去,郕钰紧跟其后。
落坐。隐月娘亲自拿上来一壶酒。笑吟吟的说道:“这位公子第一次来我们酒肆不宜品太烈的酒。先尝尝这壶瑞露如何?”说着已给二人倒上了酒。似锦端起酒杯先小酌了一口,露出肯定的神情,又满饮一杯。一抬眼,郕钰正端详着她,注视着她的眼睛。她立刻将折扇挡在了脸上。这个满眼笑意的少年公子让她感觉心稍稍颤了一下,这在以往并未有过。哪怕当她面对众人审视时也总能保持平静。
这刚将头转向说书的,好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恢复镇静。
这边只见一众十来个身穿青绿便服腰间佩刀的男人踏进了酒肆。原本聒噪的酒肆内一下静的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侧目静止、屏气、肃静。
只有郕钰目不斜视自顾自品酒。似锦正纳闷,不知是何方人物。那带头的刀疤男子身材异常魁梧,着大红色便服。一脸横肉。他朝四周环顾一圈后径直向这边走来。
似锦想这下糟了,难道身份暴露了。兄长音信全无,自己小命不保了。想着立刻将身子转向说书人,并用折扇挡住了自己的脸。
那红服男子走到桌旁,猛的一拍桌吼到:“这两位公子也是占了我的座。”见这两人没回应,刀疤男子更怒了,龇牙咧嘴的“嗖”的一下从腰间拔出了轻巧短小的佩刀,一刀砍在酒桌上,桌倒酒洒,他左右一侧目,两公子还是无动于衷。他眼珠一转,拎起刀向似锦砍去,此事郕钰扔出手中的酒杯正砸中刀疤男子的眼睛。郕钰顺势拉起似锦从窗户逃跑。那一群又红又绿提着刀的男人穷追不舍。
似锦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顾不上去思考原由,因为那群人死死地紧追上来。就像一群饿狼拼命的追着那块肉。
一路狂奔眼看就要追上了,郕钰抢了马站的马一跃跳上了马背。他俯身向似锦伸出手,似锦犹豫了一下,眼看那群人马上追上了,似锦拉住了郕钰的手一跃上了马。
郕钰一勒缰绳,一夹马肚,马狂奔出去。不曾想这红服刀疤男子吹响了尖利的哨声,不一时由远及近传来马蹄声,由微弱变得越来越响。另一众骑马的鲜衣男子狂奔追来。市集顿时大乱,慌乱的人群让出了一条道。隆隆的马蹄声在黑暗中回响。骏马从黑夜中疾驰而过。那群人一直从市集追到了郊外。
马蹄声越跟越近,显然是受过训的良驹,奈何这马站的马儿怎么跑也是比不过的。这样下去很快会被那群人追上。
郕钰突然用力拉住缰绳,马惊恐的抬起前蹄,止步嘶叫。郕钰一跃下马抬头看着似锦说:“这马跑不快,很快会被追上,你先走,我来截住他们。”还没等似锦反应过来,郕钰用力一拍马屁股,马儿一跃而出。
似锦不停的扭头看去,那一众骑马的鲜衣男子个个手持佩刀将郕钰围了起来。郕钰抽出腰间的佩剑,打算以一敌众。
郕钰知道这群人的来历,也知道为何而来。这就关系到他父王,关系到朝堂各势力之争。
这时,似锦一拉左边的缰绳,马儿掉头又跑了回去。似锦跳下马,从袖口中拔出匕首,盯着马上那群人一步步迈向郕钰。
郕钰疑惑地问:“你为什么回来?你难道不怕死吗?”似锦慌慌的说:“今日你救了我两次,也算是仁义之士。我若弃你而去,让你独独送死,那便太无情无义了。”
“所以你是对我有情有义才回来救我的吗?”郕钰靠近她会意的笑着说。似锦张嘴想回答,然后又把嘴合上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似锦不敢相信这种时候还有人有心思开玩笑,她怒瞪了他一眼。
正在此时,耳边传来“嗖嗖”的暗器飞过的声音。那一群马上的鲜衣男子纷纷用刀截住了飞镖。随后从漆黑的树上纷纷跳下许多蒙面黑衣人。一时间这两群都不知道是何方人物的人物纷纷厮杀起来。
此时,郕钰拉着似锦重新上马,策马离开。伴着隆隆的马蹄声,两人骑着马穿过树林,马儿跑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跑的喘不上气,精疲力尽。于是郕钰让马放慢速度,开始行走。
“我很欣赏在危急情况下表现得很勇敢的人。但最好首先能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又不给别人帮倒忙的话,真好。”郕钰严肃的说。
似锦听了又是诧异又好笑,回道:“你的意思是我帮不上忙还拖累你?”
郕钰一跃下马,用手掸去袍子上的灰,淡淡地说:“今日我救了你两次!可我记得白日里救得是位遇匪的姑娘。现在救的是位公子。”他露出狡猾的笑意。
似锦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目光躲闪不急,随后喃喃道:“你听错了。”
郕钰牵着马,慢悠悠地往城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