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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柔风十里不如你Chapter36

翌日,晨芙的笄礼举行在即,徐妈妈却病的越发厉害,早晨竟咳出一滩血来,大夫来看了也是连连摇头束手无策。

她连连咳着,整个人虚弱至极,躺在榻上含糊不清的连连喊着:“……文杰……文杰……”

莫颜伺候在旁心急如焚,强忍着心里的悲痛,她宽慰道:“娘,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文杰哥哥来,很快就回来,你等我!”

徐妈妈已经接近昏迷,听到文杰的名字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莫颜急匆匆出门,去找欧子澈,她一个人寻丁文杰太慢了,而且她真的怕徐妈妈会撑不住,等不到她回来。这段日子,子澈一直在教晨芙骑马,这个时辰他应该还在马场。

不出所料,莫颜跑到马场一眼就望见训马场尽头,欧子澈正在教公主骑马,她急忙摆手大声喊:“子澈!子澈!”

晨芙坐在马上先一眼撇见了她,欧子澈朦胧听到声响正欲回头,晨芙恰好拉了他的手,柔声道:“欧公子,今天我想骑的快一点,可是又不敢,不如你上来带我骑一圈吧!”

“好。”他心中欢喜,顾不得身后的呼喊,应声上马。

莫颜正欲再开口,碧桐忽然过来直接拦了她,“喊什么!喊什么!没看到欧公子正在教公主骑马吗?”

莫颜急的不行,“碧桐,我真的有急事要找他,麻烦你通融一下。”

“我告诉你,现在天大的大事也抵不过公主——”

“——可是,真的是人命关天。我不喊他,你容我近前去,我真的有要事找他。”

她急匆匆要走,碧桐黑了脸,径直拦在她身前,不容置疑道:“——不行,公主学骑马刚有起色,不便打扰。你去一旁等着吧,一会儿他们结束了你再来。”

“——可是……”

“…….”

碧桐不再理她,高傲的背过身去。

眼看着欧子澈带着晨芙越骑越远,莫颜的心愈发烧灼。

——时间紧,不能再等了!

她转身又急匆匆跑了回去,府里上下都在忙着公主的笄礼,没有人能抽出身来帮忙。

夏日骄阳之下,高温魑魅。

莫颜却如身在冰窟,被寒冷包围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

她害怕,害怕失去徐妈妈这唯一的亲人,她已经很孤独了,没有父亲,没有母亲,如今不能再失去她。

绝望冰冷的恐惧感将她团团包裹,如果没有徐妈妈她的世界怕再看不到一丝光明,只有黑暗和寒冷。

不等了!她要马上去找丁文杰,要快!

要快!

烈烈阳光闪得她眼睛刺痛,她脑子木然呆呆望着前方,只是飞快的奔跑着,

快一点!

再快一点!

——

她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思绪一片空白,出了马场一路狂奔,竟没看到迎面走来的魏东楼和枢越。

枢越手里正拿着几束请柬,双眉微蹙,“将军,这已经是收到的第三份请柬了,您看您要不要?”

“不去!不用理会他!”

魏东楼双手反剪,果断拒绝。

两人正走着,迎面就看到莫颜飞快的跑来,她脚步飞快,单薄的身子撞上了他的肩膀——

魏东楼看她慌张的样子,眉峰轻轻起伏了一下,

“你——”

莫颜来不及思索,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只连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径直就要匆匆向前走,嘴里喃喃道:

“…….要快……要再快一点!”

魏东楼有力的大手拦在她身前,一双黑眸专注又关切的看着她:

“——笨丫头,这么慌张做什么?”

“——来不及了,我要快一点,你放开我!”

莫颜顾不得看他,慌乱的只顾向前挣扎。

“——你看着我,别着急。”

魏东楼顺势扳过她的肩,嘴角一抿,沉声道:

“……现在告诉我,你要快点去做什么?”

他的双手强硬有力紧紧箍住她,仿佛她是一块即将沉溺的浮木,哪怕抓得她坏掉,也不敢松手。

莫颜被他紧紧束缚着动弹不得,感受到从他温热的手心传来的神秘力量,莫名的给了她强大的支撑,让她不再颤抖。

她长睫濡湿,一眨眼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落脸庞,眼前朦胧的面容逐渐清晰:

——是魏东楼!

是他!

她心里强撑的防线忽然崩塌,泪水如决堤般倾泻而下,慌乱脆弱的像个孩子:

“将军,我娘快不行了……她想见文杰哥哥,可是我找不到他。子澈在陪公主练马,府里的人都在忙,我得赶紧找到文杰哥哥,我娘她还一个人在家里,我要快点找到他,快一点……”

莫颜越说越激动,身子越发颤抖。

魏东楼抓紧了她的肩,蹙眉望向枢越:

“快去!多派几个人去附近的村庄找,一定要快!”

“——好,我这就去。”

枢越得令,迅速退下。

魏东楼复又看向她,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现在,别慌张。回去安心照顾你娘,一有消息我就马上派人通知你。”

“可是,你们不知道——”她的声音依然难掩颤抖。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相信我,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回家照顾你娘。”

魏东楼俯身紧紧的抱了她一下,语气细腻温柔:

“笨丫头,不要怕!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会没事的。”

在他怀里被一股强大的安全感笼罩,她慌乱的心安静下来,格外踏实,

“好…….我回家……娘还在家里……我得赶紧回家,回家……”

******

傍晚时分,丁文杰急匆匆赶了回来,他是冲进屋的,一进屋便跪在了母亲床边:

“——娘,娘,你怎么啦?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文杰,我回来啦。”

沉睡了一天的徐妈妈忽然来了精神,

“……文杰我儿……你回来啦……”

“嗯,是我!我回来啦!”他跪捧着母亲的手,连连点头。

“怎么?……又瘦啦?”

徐妈妈伸出满是皱纹的手,颤颤巍巍的探向儿子的面庞。

“——不瘦,没有瘦,娘,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丁文杰又连连摇头,眼眶忽然通红。

“儿啊,你饿不饿?你等着,娘去给你下面啊……”

说完,徐妈妈竟然强撑着身子想要下床来。

莫颜在一旁急忙扶住了她:“娘,文杰哥哥吃过饭了,你就安心歇着吧。你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想吃什么我去做……”

“咳……我……就想啊……喝个面汤……”

“嗳!娘,你等着,我这就去做!”

莫颜抹了抹眼角,强打着精神去了厨房。

自丁文杰回来之后,徐妈妈精神好了些许,只是还是咳的厉害。就这样又过了几日,这一天一早,徐妈妈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莫颜坐在床边轻声呼唤:“娘,娘,你觉得怎么样?”

“颜儿,我的颜儿…….”

徐妈妈双手颤巍巍的伸过来,莫颜急忙捧住。

“是我,是颜儿,娘,我就在这儿。”

“颜儿……娘不想走……你和文杰两个人……娘真不放心……”

“娘你别胡说,你身体还好好的。”

莫颜强忍着哽咽,紧紧的抓着徐妈妈的手。

“咳……咳……颜儿…….你呀……别那么犟……往前走一步吧……”徐妈妈往前探了探身子,努力让声音再大一些:“欧家对咱有恩……子澈公子也是个好人……我知道你一直喜欢他……你要是能嫁给他……我就放心了……”

“嗯嗯……”莫颜含泪点头,“娘你放心……我答应你……”

“咳……咳……文杰呢?……昨天不是回来了吗?……怎么没见到他?”

“文杰哥……额,他可能有点累还在休息吧,娘,你别着急,你等着,我去喊他!”

“好……文杰啊……文杰……”

她十分疲惫的闭上眼睛,嘴里不停念叨着儿子的名字。

莫颜急匆匆出门,一把推开偏厅的房门却不见丁文杰的身影,刚出院门正好见到彩云过来,她急急问道:“——彩云,你见到文杰哥了吗?”

彩云摇头,“不知道啊,我一大早过来就没见他。”

“那你在这儿帮我守着我娘,我去找他。”

莫颜嘱托完,急匆匆跑了出去,她又气又恼,这个时候不在家,丁文杰肯定是又去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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