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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引子 约定

十分孤独,十分痛苦。

门外是一片黑暗,门内亦然。

我怔怔立在昏暗的走廊中,看了看身后栏杆外灯火辉煌的夜,又看了看面前冰冷寂静的屋。

我或许有些厌倦了继续这样行尸走肉般的继续生活下去,又或许是因为下午她的决然而感到些许疲倦,或而日渐劳碌的无趣工作让我的心对死亡的天然恐惧愈加麻木。

总之,我转过身,慢慢走到栏杆边,凝视着深邃的夜色。随后我打开保险销,推开窗户,单手撑住,翻身而出,非常连贯,没有丝毫停顿和犹豫。

“你就如此渴望死亡么?”

我闭上眼,耳边的风轰然作响,身体轻若鸿毛,像是在狂风中飘荡,三十三层居民窗边的灯火从我面前走马灯般晃过,我感到一丝心安,一丝平淡,和一丝解脱。

“你就如此渴望死亡么?”

那个声音穿破了厉啸的风,响彻在我耳边。

我有些不耐烦,皱起眉,冷漠地说道:“你管我?”

“你不值得被世界拥抱……”那个声音似乎非常遗憾,叹息着说道。

随后,我感到自己悬浮了起来,这使我惊讶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如浮在水中一般,悬在半空,脚下是川流不息的街道,背后则是灯火通明的公寓楼。

“你会消失的。”一个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听上去语气十分悲伤,却依稀有些熟悉。

“是的,我知道。”我回答道,“反正所有人早晚都会死,我不过提前点而已。”

“你错了。你不是提前选择死亡,只是逃避罢。你的逃避会让你消失,在死亡带来的痛苦没有熄灭前,还将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多的悲伤。”

“我不知道?”我带着讥讽的语气反问道:“可事到如今我连寻死都得受到别人的教训,按着别人的指示来了?我连死都不能任性一次了嘛!”

“不,你应该随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来。”

“哈?你又懂了?但你也就只会说说这些哪儿都看得到的大道理!所以你到底是哪个爱讲大道理的神?求您了,快放我下去吧,让我痛痛快快摔成一团烂泥,摔碎在这令人恶心的世界里。”

“我是使者,在你明白死亡的真正意义之前,我会陪你度过最后的七天。那之后,是否选择拥抱世界……”

“笑话,我就要在这儿飘着,听你这不知所谓连张脸都没有的声音唠叨七天?让我快些去死吧,别糟蹋自己的口水和时间了,我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拥抱什么狗屁世界,但现在我就要痛痛快快的消失,消失!”

“……七天之后,无论你有没有明白,你都会消失——彻底的、干净的,这个世界上不会留下一点你的痕迹。”他打断了我的话,语气平淡。

我张了张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嗯了一声,权当作同意了使者的说法。

这么说,我有了生命中最后的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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