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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希望与失望

三年之后,一场大雨过后,森林里散发着树木发霉的味道,踩在被一场大雨淋过的枯叶上,软软的。雨后的山里有很多蘑菇,这一路走来,我已经采了小半篮了。

抬头一看,发现地势不对,这不是我熟悉的地方。

左前方的石壁上有一个人高的洞,黑漆漆的一片。

我缓缓的走了过去,想看看这洞里有什么,但是带我走到一半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窜了出来,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后落地,我这才看清这黑影的全貌。

全身黑漆漆的,头顶上长着两个肉肉的角,身下长着两只稚嫩的爪子。

居然是一条刚化形不久的蛟妖。

我知道我自己没能力对付这条蛟妖,我转身便跑,也顾不得篮子里的蘑菇撒了一地。

但是我没跑多久,身后一声怒吼,一转身,却见蛟妖向我扑来,血盆大口如同一个无底洞般,周围的光亮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

紧接着双腿有些痒痒的,竟然自动化成了蛇尾。紧接着耳边传来了滋滋的声响,随之而来的还有着阵阵的肉香味。

在我意识彻底模糊之际,我听到了蛟妖痛苦的嘶嚎。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周围有些挤,迷迷糊糊的,我睁开了双眼,周围是一片红色,这时的我心里叹了口气,这应该是蛟妖的肚子吧,难道我要被化掉了吗?

可是我有点舍不得小村落的村民们,他们对我那么好,尤其是大娘一家,待我如亲女。

如果我就这么不告而别,就这么死了,大娘一家该是何等的痛心?

我曾向大娘许诺过,若我此生无法恢复记忆,便留在村落里。

如今我不告而别,他们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将死之人,想再多也没用,我叹了口气,静待被消化。

但是许久之后身体没感觉到任何不适,我好奇的伸手在旁边推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道声音传进了我的耳中。

只听一道女声说道:“孩子他爹,你看,刚刚小家伙在肚子里动了一下。”

另一道男声惊喜的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怀了这么久,今天是孩子第一次动呢。”

两人的声音都显得很惊喜,很激动。

我从这两人的话语中听出了些端倪,怀了这么久?孩子?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天哪,这么小?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蛟妖吃了我之后,我的魂魄逃了出来,转世投胎了?

我想应该是这样吧。

不经过冥界投胎的人,都可以保存着前世的记忆转世。

我就是这样的人,没入冥界,没走黄泉路,没看彼岸花,没上奈何桥,没渡忘川河,没喝孟婆汤。

就这样投胎转世了……

虽然要从头开始,但是身体被蛟妖给吃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魂无所归,虽然投胎了,但还保存着前世的记忆,也是不错的了。

现在理清了思路,也没有什么疑惑了,我就静待着出生那天的到来。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我猛然间清醒,一声声催命一般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还伴随着一个女人凄厉的嘶嚎。

没过多久,本来很挤的空间,瞬间一紧,尤其是脑袋被挤得都无法呼吸了,不过几分钟之后,周围的空气一新,伴随着血腥味,在一阵尖利的嘶嚎声下,我整个人都从这紧紧的空间出来了。

周围的人的声音都带着阵阵的惊喜,一个女人大笑着打开了门,然后又关上门,对着外面的人叫道:“生了,生了,你们家的媳妇生了。”

然后就听到一个男人激动的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人拍了拍手,夸张的说道:“是个女孩,那脸蛋儿,长得也忒水灵了,长大以后啊,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这时的我已经被这时的我,已经被两个人裹上了一张厚厚的棉袄,周围的空气很冷很冷,听到女人的话,我不由得一怔,我长得确实不错,但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三日之后,此生的父母和奶奶商量了一下,为我取了个名字,小名齐灵,大名齐蓉雪。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给我取这样的名字,还一次两个。

之后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从出生到现在不哭不闹,村里的人难免会怀疑我是个哑巴加傻子。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能苦笑了,不哭……好吧,当我是个哑巴。

不闹,是因为我向来都是比较安静的。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间九年了。村子里的人都证实了,我是个哑巴,而且还有点傻,所里村子里的孩子就给我取了个外号───哑女。

我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

一些流言也在村子里传开了──你们家的齐灵会不会不是你们家亲生的?为什么一点也不像你们夫妻俩;估计齐灵这孩子是齐大嫂在外面搞破鞋的野种。

面对这些流言蜚语,我面不改色,但是父母忍不了,父亲开始怀疑我的身世,甚至好几次跟母亲吵架,就差点离婚了,幸好有奶奶在,才没离成。

其实我知道,奶奶已经很老了,早晚是要离开的。

于是就在今晚,父亲趁着我和奶奶都睡着了之后,父亲和母亲在房中低声交谈着,虽然是一墙之隔,而且声音很轻,但我还是听得很清楚。

只听父亲说道:“你说,咱们要不要再生一个?”

母亲闻言,显然是愣了一下,随即道:“还生?就咱家这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养一个都难,别说再养一个了。”

父亲重重叹了一口气,咯吱一声响,应该是父亲坐到了床沿边。

“你看咱家那丫头,又不会说话,又不像其他小孩子那样活泼开朗,长大了,谁敢要她?”父亲叹息道。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再生一个?”

“能怎么办?咱们现在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第二个孩子身上,至于生不生就看你的了,反正这个女儿,我是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父亲的话让我心里一寒,不说话,而是我不能说,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每次张口说话,就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连吭一声都不行。

但是父亲的话也不是没道理,他们想生就生他们想生就生吧,但是我现在还小,只希望他们别抛弃我就行了。

至于过几年让我自生自灭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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