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沈阿娇眸中水色更浓,像是春潭忽然之间溢满。
姜昱乾看着她被太监带出去,只觉,那张小脸无论做什么表情都是美,而后,语气丝丝冷意,“孟宝林在宫中恃强凌弱,嚣张跋扈也有不少日子了,朕觉孟宝林是时候该好好冷静反省了。”
孟庭晚正还有些不满意姜昱乾对沈阿娇的处罚,忽闻这话,脸色煞白。
“季德九!”姜昱乾向外唤道。
“奴才在。”
殿外,刚将沈阿娇吩咐下去的季德九急忙又回殿中。
“孟宝林德行欠佳,肆意欺辱宫人,故贬其为采女,搬出罗翠宫。”
“喏。奴才这便昭告下去。”
直到季德九的身影消失在内殿,孟庭晚才从突降的噩耗中回神,泪如泉涌跪在姜昱乾身边求饶。
“陛下,臣妾没有欺辱宫人,陛下给臣妾一次机会!陛下,臣妾一直以来都很听话的啊,陛下。”
孟庭晚哭得聒噪,姜昱乾不耐得眉头蹙起,“来人,将孟采女带下去。”
“陛下,饶过臣妾这一次,臣妾不想做采女。臣妾不要搬出罗翠宫,陛下,您不能因为那个贱婢就贬了臣妾,陛下!”
两名公公进殿来,欲将孟庭晚拖走,孟庭晚拽住了姜昱乾的手臂抱着不放,哭得满脸泪痕。姜昱乾极为不喜人碰他,加之孟庭晚哭得恼人,他抬手一掌将人挥了出去趴在地上吐了口血,昏迷。
两个太监吓了一跳,不敢停留匆匆将人抬走。
姜昱乾揉了揉眉心,心烦至极。忽地又想起什么,“季德九!”
然,季德九传旨去了,还未回来。姜昱乾显得越发烦躁,将手中朱笔猛地掷在笔托上,站起身。
罢了,自己去看看吧,别给打死了。
刑房,沈阿娇被两名壮实的宫女压在长凳上,身后两太监举着木杖一下不停地责打在她身上。
沈阿娇原本粉润的小脸惨白挂着细密的冷汗,贝齿咬住的下唇赤红的血模糊一片。
“啊!”
十板子下去,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脸上越发白得透明,衬得唇上的血迹更为妖冶。
以她一人之力可以挣脱这两个宫女,可逃脱这顿板子之后呢。算了,便受下吧。
脑海,浮现姜昱乾的模样,俊朗迷人,目光中却从未有过何情感。
瞧着像是个薄情之人。
姜昱乾由太监领着来时,沈阿娇已经晕过去了,趴在长凳上仅余淡淡的呼吸,脸色白得趋近于透明色,额前鬓边的发丝湿透贴着巴掌大的小脸,唇瓣被咬得红肿不堪沾着干涸的血迹。
已经打了快要二十下,她淡粉的裙摆上殷红的血渗透而出。
姜昱乾叫停施刑的太监,外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抬去紫宸殿的偏殿,让太医处理一下伤势。”
施刑的太监惶惶不安,直到姜昱乾离开。他们在宫中掌刑多年,头一次被陛下看着叫停的。
沈阿娇趴在殿中铺的柔软的床上,臀下仿佛断了腿骨的疼痛与趴着呼吸受限的姿势让她陷入梦魇,细细弯弯的眉头蹙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