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昱乾一怔，她划伤后妃又杀了一公公，就只是因为这个？
“婢子在家中时从不曾被谁欺负，如今入宫处处低人一等便罢，无故受人刁难遭人侮辱还不得反抗，否则便是以下犯上要面临责罚。
这般皇宫，婢子着实高攀不起。还请陛下能放婢子出宫。”
沈阿娇被迫仰着头，说话有些吃力，脸上是不愿屈服的倔强。
姜昱乾松开手，淡漠地扫了她一眼回身继续拿起笔，“你以为皇宫是你家？想进就进，想出便出？”
“婢子从未想进宫。”
“呵，可你如今身在其中。若想离去，便去问太后允不允吧。”姜昱乾淡淡将此事抛给李慧。
沈阿娇垂眸跪在他身后，召她进宫的是他，就算有太后的原因也是私下的，此事根本没有去找太后的理由。
便是他再次拒绝。
“陛下既然已经知道人是婢子杀的，那个小公公可否放过？”
“你杀人倒是干脆利落。”靠近沈阿娇后的余香还未散，清淡宜人，他被睫羽遮挡的眸中阴沉沉一片，“不知太后可了解你这身手。”
沈阿娇微蹙眉，“婢子与太后没有关系。”
“你要朕放了那个小太监，那这杀人罪名谁来顶？你可是要自己认了？”
沈阿娇一时沉默，姜昱乾又淡声的继续道。
“除了你，不论谁来顶这个罪都是无辜，那是谁又有何区别。”
“婢子自己认下会如何？那公公欲对婢子行不轨，婢子不觉有错。”
姜昱乾没再说话，显然没打算要沈阿娇认这罪，此事的处理结果他已默认。沈阿娇咬唇坐着。
殿中不知静默了多久，姜昱乾的声音响起，“宫中每日都会有宫人因犯错或未犯错死去，你还是多忧心自己的命吧。”
沈阿娇未答话，只要出宫她活的比什么都好，可他偏就是不让她出宫，留在这宫中提心吊胆。
“婢子与那小公公一样，指不定哪日未犯错也要被陛下处死，是么。”
沈阿娇第二次见太后便明白了，她是个夹在皇帝与太后之间的牺牲品，不知道哪日就会因两人之前的暗潮涌动而丢掉性命。
姜昱乾的语气毫无起伏，“你若忠心、听话，朕为何要处死你？”
沈阿娇沉眸，何为忠心，何谓听话？她夹在两人之间就注定做什么都会被怀疑。
“如何才能叫忠心，成为陛下的女人？”
姜昱乾握着笔的手一顿，一时竟回答不出。做为后宫妃子并不就代表忠心，但若身心都属于他的后宫妃子，那定然忠心不二。
“陛下，婢子不想死。婢子愿永远忠于陛下。”
沈阿娇跪在姜昱乾身后，双手置于膝前，额头碰上手背，恭敬的五体投地的跪拜，娇软的话音掷地有声。
“嗯。”姜昱乾应了一个字。
沈阿娇直起身，向前挪了挪继续先前为姜昱乾敲肩的动作。
“愿为陛下抛却生死。”她在他身后浅声道，“还望陛下能饶过那个小公公。”
她依旧执着于那个被她害了的小太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