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波他们三个还是在老地方打边炉，也许是受最后肖乐心态的影响，这次的味道感觉比不上第一晚。
真一挑了一筷子西洋菜，感叹道：“那肖乐正经起来怪怪的。”
“他呀，难得正经一回，刚好被姐姐你碰上了。”
方波准备趁热打铁，探探素贞的口风：“听他的语气，感觉把握不大啊……他要是开口的话，我们帮不帮忙？”
方波的那点心思，素贞早就看出来了。她边用筷子在砂锅里挑挑拣拣边说：“要还人情你自己去啊，可别拉上我，我可不想被他缠上。也别拉上你师姐，她要是有个闪失，有你后悔的。”
“你说什么呢。”真一不好意思地用胳膊顶了素贞一下。
方波看了看素贞，她的注意力全在砂锅里，语气却一本正经，实在判断不出来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他又看了眼真一，素贞刚才说的后半句确实在理，不能让师姐冒险。想好了之后，他就闷头吃饭，先填饱肚子再说。
吃完饭后，他们在排挡继续坐着，喝茶聊天消食儿，方波望着远处的那几栋大楼，心不在焉。
“看你那样，要不你就在这坐着，我和姐姐先回酒店了。”
“我没事啊，一起回一起回。”
又无所事事地等了一天，直到半夜，肖乐也没来电话，方波感觉自己有点焦虑，怎么也睡不著。他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拨通了素贞的号码，听筒里嘟了半天，电话才接通，对面怨气有点大。
“不睡觉干嘛呢？”
真一也被吵醒了：“是方波吗？”
“不是他是哪个，半夜还打电话，神经病，有事快说！”
“小声点……按肖乐的说法，过了12点就是第六天了，你说被种符的人扛不扛得住？”
“一般是七天左右吧，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又没见过那人的情况。再说肖乐肯定比你还紧张，他都不急你急什么？看你从中午开始就丢了魂似的，智商堪忧啊，老弟。”
听了素贞的开解，方波感觉心里舒服多了，他正准备挂电话睡觉，电话那头来了新指示。
“我们瞌睡被你吵没了，你师姐说饿了，你赶紧买点宵夜送过来，别叫外卖哦，亲自去买。”
“是你想吃吧！”
“那你去不去撒？”
“……吃啥？”
听筒里传来对面的对话声，毫无顾忌。
“你师弟问你吃啥。”
“不饿呢。”
“你师姐说要吃炒牛河、艇仔粥，我的你随便看着买就行。”
“……”
羊城的食肆，后半夜依然人声鼎沸，国际一线都市还是比江城繁华的多。方波买了四五样吃食，足够三个人造的，才提着宵夜往回走，江风带着凉意，他不由得把外套领子向上扯了扯。“滴滴！”“借借！”身后一辆电动车似乎很赶时间，外卖小哥大声吆喝。方波扭头看了一眼，脚步没停，只是向路边靠了靠。正是他转头的时候，从路边两栋楼房间的小巷里，冲出来一个冒冒失失的年轻人。方波连忙闪开，还好他反应快，保住了手里的宵夜，可还是被撞了一下。“哎哟！”年轻人一个踉跄坐在地上，还差点被电动车撞上，方波正想上去扶他，年轻人却自己站了起来，连说了两声“对不起，对不起”，就又急忙急火的走了。
方波看着路上的行人，大多数都在匆匆忙忙的赶路，也就没往心里去。他心想这大都市生活节奏也太快，自己要是没有那场遭遇，估计过几年毕业后，也会是街上赶路的一员，他正感叹人生呢，手机响了。
“催什么催。”方波自言自语道，他以为是素贞的电话，可拿出来一看，居然是肖乐，难道开始行动了？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接通了电话。
“喂，开始了吗？”
“开始啥？我看你提着宵夜，看得我都饿了，有啥吃的分我一份儿呗。”
“我插！害我白激动半天，你在哪呢？”
“别到处望了，我在马路对面，赶紧的。”
方波向对面看去，路边一辆黑色面包车摇下了车窗，伸出手朝他挥了挥。
车门刚拉开，肖乐把食指竖在嘴唇上，对方波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跟着把他拽上了车，车里另外一个人朝方波点了点头，原来老熟人伍利飞。肖乐从后座拿出来一个仪器，在方波身上扫来扫去，扫到外套下摆时，仪器发出了刺眼的红光。肖乐放下仪器，在方波外套下摆仔细摸索，最后在下摆内侧拔出来一根金属线，他把金属线放进了一个盒子里盖好，才长出一口气。
“高级货啊。”
“可以说话了？”
“嗯，放那盒子里，信号就屏蔽了。”
“这是啥玩意儿？”方波一头雾水。
“跟踪器，估计还有窃听功能，刚才撞你那人弄的，我刚才在车上都看到了，你又得罪什么人了？”
“我天天缩在酒店里，能得罪谁，会不会是你们要对付的人？”
“不太可能，这不是他们的风格。再说这是国外才弄出来的高级货，他们应该接触不到。我咋感觉你就是个惹祸精呢，是不是该把你踢出这个行动？我总感觉沾上你我要倒霉。”
“艹！我去追那人去。”
“别个早跑了，你去哪追啊。你自己注意点儿，别再马大哈了，行动快到关键时刻，别节外生枝。宵夜拿来啊。”
“都给你了我们吃啥。”
“再去买啊，反正你也没啥事，说不定还能碰上刚才那家伙。”
“那好吧，你们值夜班也辛苦，我再去买。”方波下车前，肖乐捏了下他肩膀，说到：“小心点儿。”
这下回头买宵夜，方波神经紧绷，可直到回了酒店也没什么可疑的发现。到了房间，素贞埋怨他怎么去了那么久，他就把刚才发生的事说给两个人听。
大家讨论了半天，最后一致认为，最大的嫌疑就是在沙面碰到的那个外国人，很可能被他盯上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出岔子，只能老老实实在酒店待着，免得再被人盯上，影响肖乐的行动。
从设备和手法来看，对方和他们显然不在一个等级，按理来说，找肖乐这样的专业人士来帮忙最合适。可为了保护素贞的身份，又不得不防着肖乐。日防夜防不如主动出击，毕竟打架才是自己的强项，他们决定等行动结束，就去沙面找找那个外国人，把事情搞清楚。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阴暗里老有双眼睛盯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人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