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贞见方波挂了电话后坐那发呆,就询问道:“怎么?动心了?”
“你能不能不偷听别人打电话?”
“自己声音那么大,怪我咯?”
“你觉得怎么样?”
“肖乐说的没错,不一定是坏事。”
“那就不自由了。”
“过去人烟稀少,阴气盛的地方多的是孤魂野鬼,碰上乱世的话,更是妖魔鬼怪横行。如今太平盛世,到处都是人,有的道士估计一辈子都碰不上一回邪乎事,哪有磨炼的机会。太卜尉忙是忙,可磨炼的机会也多,不然他们为什么要下山入世?肯定有这方面的原因。”
方波点了点头,素贞这一分析还挺有道理,但是他直到现在,都缺乏修炼的动力,每回都是受了刺激后很努力,可干劲儿却保持不了几天。
方波看着病床上的真一,满目深情地说道:“那就不能天天和真一在一起了呢。”
“你真是个情种。”素贞鼻子一耸,语气听起来不像是赞赏。
“我要是做了太卜尉,就收了你这个妖精。”
“怕你?哼!其实你要是去了,多了解他们的情况,我反而更安全。”素贞知道方波是开玩笑,他也舍不得自己,虽然不是因为情愫,可终究心里还是暖暖的。
方波突然想到了肖乐说过的师父的事,难道师父也是暗地里在替他们做事?这件事当时没对真一说,过后就一直放在心底没再讲。他知道师父对于真一来说有多重要,自己如果加入他们,会不会探听师父的消息比现在要容易的多?现在不能讲,不知道真一的药劲儿过去了没有,万一被她听到就麻烦了,还是得找个机会先和素贞商量商量。
没等输完液,真一就醒了过来。
方波见真一睁开了眼睛,眼神儿空洞,就抓起了她的手问道:“师姐,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真一没有答话,反而怯生生地把手抽了出来,把身子翻向另一边。她见到这边也坐着素贞,感觉无处可逃,只好又闭上了眼睛,可眼泪却没法忍住,顺着眼角大颗大颗的滴了出来。虽然真一不记得方波来了之后发生的事,但是她喊出“走开……”之前的事,在脑海里永远都忘不掉。
我好脏……方波不会要我了……为什么要贪玩去唱歌……我是个坏女人……死了算了……师父我对不起你……
悔恨和自责,现在真一满脑子都是这些负面情绪。她没脸再面对方波,也不想见素贞,不如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死了干净。
“师姐,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方波哪会猜到真一的想法,还在一个劲儿的问。真一哭的更厉害了,她虽然极力压制住哭声,方波还是听到了“呜呜”声。从背后望来,真一消瘦的肩膀随着哭声微微耸动,方波心里像被人插了一刀还难受,他站起来想掰动真一的肩膀,素贞甩过来一个眼神儿,制止了他。
“让你师姐冷静一会儿。”素贞靠近真一,轻轻地捧起她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真一没再抗拒素贞的安抚,情绪慢慢地稳定下来,可她的眼睛仍旧望着空处,毫无神采。
输完液回家,真一一路上也不吭声,任由素贞牵着走。到家后真一就去卫生间洗澡,洗了很久才出来。
客厅里,方波坐在沙发上,他见真一从卫生间出来,站起身刚准备说话,真一却低着头一声不吭,直接关门进了卧室。方波看着房门,眉宇间全是沮丧,他一屁股坐回沙发,叹了一口气说:“到底怎么了嘛。”
“她可以接受我,却不想面对你,你想不明白怎么了?”坐在他身边的素贞小声说到。
“为啥啊?”
“猪脑袋!”
“因为……和我亲嘴儿?”方波感觉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亲的过瘾吗。”素贞没好气的说。方波没有回应,不过看他一脸陶醉的表情,显然沉浸在回忆中。
“男人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难道不是?”
“按医生的说法,她后来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当时要不是我阻止,你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吧!”素贞越说越气,声音也忍不住越来越大。
“哎呀,你小声点儿。”方波看着房门,生怕屋里的真一听到。为了安全起见,他干脆把素贞拉到了阳台上,两个人躲在角落里继续嘀咕。
方波极力压低了声音说:“我还以为她是因为亲嘴儿才难为情。”
“那至于哭的那么伤心吗。”
“也是哦……”
“也是哦……”素贞也学着方波的语气说道,见他还不开窍就继续问:“你们亲嘴儿之前还发生啥了?”
“我听到包房里面真一反抗的声音,踹开门后就看到……”
“看到什么?”
“看到……看到那两个王八蛋,抱着她……”方波说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咬牙切齿。
“就只抱着?”
“哪可能!反正……你别问了行不行!我恨不得把他们手给剁了!”素贞见方波的情绪快到爆发的边缘,就不再追问这些细节,她想象得出当时的状况,于是说道:“那就是了,当时她在抗拒,说明发生了什么她都知道。你连看到都接受不了,更何况她置身其中呢。”
方波想明白了,相处半年多,他对真一已经很了解。别看她平时好像很随和,其实原生家庭的缺失造成她内心很敏感,伴随着敏感的还有骨子里的执拗。她一定是觉得身上沾满了污泥,所以刚才洗澡才洗那么半天。师姐,你好傻,我对你心疼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呢,千错万错都是那两个狗日的错!
素贞见方波捏着拳头就要走,连忙拽住了他。
“你干嘛去。”
“你别拦我。”
“真一现在这个样子,你就老老实实在家陪着,教训那两个王八蛋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可她不理我啊,我待在屋里干着急也没用。”
“越是这样,你越不能躲着,不然她真以为你嫌弃了,到时候做出什么傻事,你后悔一辈子。”素贞虽然没谈过恋爱,可没吃过猪肉却看过猪跑,这半年的剧总算没白看,在方波面前可以当导师了。其实男女之间发生了不愉快,千万不能赌气,一时冲动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男人比女人要理智,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下来,放低姿态,你会发现假若感情经受住了考验,弥合后会更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