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外。
肖乐挂了电话,对方波说:“妥了,上头已经处理好了,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你们可以回家了。”
“搞清他们的动机了吗?”
“这个……上头说是误会。”
“误会?不搞明白我哪睡得着觉。”
“得啦得啦,上头说保证不会再有误会,没事了,你放心吧。”
“靠谱吗?”
“领导说的,你说呢?”
方波骂骂咧咧地哼哼了两声,不再说话。
“我估计还得在这待两天,你说大过年的这么闹腾,连口饺子都吃不上,哎……”
“我中午给你们送饺子行了吧!”
“哥们儿大气!”
方波和真一到家的时候,天还没亮。
方波换了身衣服,他把染血的破衣服藏起来后,来到客厅在沙发上合衣躺下。他始终睁着眼睛,虽说胳膊还有点疼,他却不是因为这个睡不着。
方波想起昨晚那么浪漫,马上就可以和师姐探讨人生。那么好的机会却被打断,这种刀口舔血的事再来几次的话,自己会不会有功能障碍啊……
虽说这半年来有惊有喜,生活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可他不想父母担惊受怕,所以自己的生活还一直瞒着他们在。昨晚的事算是给他敲了个警钟,肖乐的说辞遮遮掩掩,他隐约觉得可能和自己的真武转世身份有关。“天元”啊,听起来就是拉仇恨的称呼。假如以后身边随时会有危险,伤害到父母,他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方波决定对父母撒个谎,尽快回江城。
囫囵睡了两三个小时,方波被电视声吵醒了。真一正端着碗饺子看春晚重播,冯巩的小品依然尴尬缺乏笑点。
方波发现老爸看自己的眼神儿意味深长,感觉这老头昨晚想歪了,真是一把年纪却越来越不正经。方波进到厨房,把冰箱里的饺子都拿了出来。这是昨天父母边看春晚边辛苦一晚上的劳动成果,打算冻起来留给方波慢慢吃的,今天要便宜肖乐他们了。
“我正在给你下呢,咋把饺子都拿过来了,你吃的完吗。”锅里的饺子刚滚,杨爱华正在往锅里续凉水,就见方波提着饺子进了厨房。
“昨天有几个大学同学来了,过年哪都没吃的,我煮些饺子给他们送去。”这个借口,方波昨晚回来就想好了。
“咋不叫他们来屋里吃啊,家里又不是没菜。”
“他们旅游路过咱这儿,中午垫吧垫吧就走。”
“你们这些熊孩子,大过年的都不在家里待着,到处乱跑啥,外面没吃没喝的。”
“那个……明天我也走了,得和真一回趟山。”
“早又不说得去山上拜年,咱啥都没准备。”
既然母亲误会了,方波正好顺着杆子往上爬。“是啊,我也是才知道,山上师伯师叔一大堆,都得拜年,还有法会……”反正爸妈也不懂,他就往大了吹。
“那得几天啊?”
“估计……得个几天哦。”
“不是过了十五才开学吗,你们搞完抓紧时间回来再住几天,别在外面瞎玩,听到没!”
“知道啦,水滚啦得续水啦,我先出去吃。”
方波端着自己那碗饺子,溜到客厅,他得先和真一通个气,免得穿帮。
方波提溜着一大袋饺子到了医院,肖乐他们几个吃的赞不绝口。
“我明天回江城。”
“才初二,不在家过年了?小伍你吃慢点儿,我说一句话你能吃三个!”
“出了昨天这种事,我怕影响家人。”
“也是,像我们这样的一年也难得回次家,你算好的了,至少可以团圆过个年……回江城有什么安排吗?”
“还没想好。”
“要是没事做的话,我给领导申请一下,来我们组干得了。”
“算了吧,现在这样轻松些挺好。”
“年轻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对了,怎么没见素贞啊?她还没回来?”
“还没。”
“她去哪了?”
“我哪知道啊,她又不是我老婆!”提起素贞,方波也有些小情绪,说话挺冲。
“你!再这么说我翻脸的啊!你和素贞到底啥关系!”这个疑问憋在肖乐心里很久了,这次他顺口就说了出来。
“反……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你们在马家庄就住一起了!”今天关于这个事聊开了,肖乐干脆豁出去了,他又抛出来一个重磅炸弹。
“靠!这你都调查清楚了?”好在素贞有先见之明,猜到了肖乐的太卜尉身份,看来她的小心翼翼不是没道理。
“我俩只是……合租。”
“合租个单间吗?”
“那时候才刚认识,穷啊。”
“刚认识就合租个单间,你当我傻吗,我咋遇不到这样的好事!”
“你……长相问题吧……”
“噗!咳咳……”一直在默默做听众的伍利飞终于憋不住了,嘴里的饺子碎片喷的到处都是。他用手抹掉下巴上的肉馅解释到:“咳咳……醋太酸了,呛了。”
肖乐脸都憋红了。
“肖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是真的醋,刚才那个饺子醋蘸多了……”像伍利飞这种老实人撒起慌来,往往是越描越黑。
“吃货!你就给哥留了这几个?!”肖乐愤怒地将饺子一把都抢了过来,饭盒里只剩下几个破了相的残次品。肖乐瞪着方波,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了饺子上,嚼得太阳穴上青筋暴起。
“瞪啥瞪,反正我现在是联系不上她了,你要是找到她记得给我说一声。好了我走了,你们慢吃。”
“我晚上还要吃饺子,配蒜!”
“做梦!”方波人已经出了走廊,声音还是飘了回来。
第二天在杨爱华的叮嘱中离开家,方波才松了口气,幸好胳膊上的伤没被父母发现,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每逢春节几天,大城市都变成空城,江城也不例外。这次方波算是见识到了,就连平日交通繁忙的街道口,红绿灯几乎成了摆设。
回到家里,关上门就是浪漫的二人世界。过了几天,真一担心的事并没发生,方波某方面的诉求似乎消失了,仿佛除夕夜那个玩浪漫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