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休息一晚后,师徒二人动身前往神臂营驻地,怎奈天公不作美,半路上下起了绵绵细雨,二月的细雨夹杂着冷冽的寒风,同时沾湿行人的精神和衣服,似乎在劝说着行人不要出门。
师徒二人拿出行囊中蓑衣,穿戴整齐后继续赶路,前往北郊十余里外的神臂营地,不久,师徒二人的蓑衣就开始滴答着雨水,在雨水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的,行至营地时,已经快接近正午时分,雨已经越下越小,师徒二人站在营地门口仔细打量起这个招开大会的地方:
这里本应是一片树林,为了抗击金国,选拔军队,徽宗专门在林中最茂密的地方修建了一个大型的营寨,可供千余人同时驻守。
营地中央有个比武擂台,擂台不同于常见的比武擂台,它高约一丈,占地又大,算的上是擂台中的佼佼者,还专门建有阶梯供比试着上下。
擂台的下面堆放着神臂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训练用的假人,有大木箱子,有随意丢弃的甲衣,应该是被神臂营北上开拔时遗弃在营寨里,没有随军运走,圆正大师在整理营寨的时候,就把这些物品放置到了擂台下面。
再看擂台上,两侧的木架上放满了木制的武器,刀枪棍棒斧钺钩叉等等,常见的不常见的武器都在木架上,想来圆正大师为了这次抗金大会也是颇费了一番苦心。
擂台后面是一个将帅帐篷,擂台靠近帐篷的一侧摆着三把高背木椅,一大两小,木椅的背后中间留出一个过人的通道…帐篷内不得而知,想来是圆正大师和各派领袖的商谈之地。
擂台前方有一小片简易窝棚,棚内垫有干草,是大师为各门派弟子搭建的,干草上也划分除了区域,标明了哪个区域是哪个门派。
虽显简陋,但足够遮风避雨,棚内众多弟子皆席地而坐,其他来参加的一小撮人江湖汉子拥挤在窝棚里面,看到有的区域没坐满人,抢到位置的这些江湖汉子就三三两两的坐了上去,也不在乎那些门派弟子的看法,没抢到位置又没有蓑衣、雨具的人就在窝棚外淋了一身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好在窝棚外的一大片空地上,大相国寺的僧人已经搭起了一个小窝棚,正在熬制、分发姜汤,给前来参加大会的义士提供更多的帮助,同时还有部分僧人在抓紧时间赶建着另外一个的窝棚,现在正在给窝棚上覆盖挡雨的茅草,眼看就要完工了,韩劲松还在忙碌的人影中依稀看到了他前日撞到的那个汉子。
师徒二人看着营寨里的这一切,便有一个负责接待的小沙弥走到师徒二人前,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说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好,小僧知客,不知两位施主是何门派?可带有圆正大师所发的抗金义贴?如果有,请借小僧一观,小僧会根据义贴上的门派信息安排好两位。”
韩青阳看到小沙弥走了过来,急忙答礼说道:“小师傅多礼,在下四圣门掌门,这是我的徒弟,四圣门人丁稀薄,也没能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号,因此并未收到圆正大师所发的抗金义贴,但是我夙愿抗金,还希望小师傅成全,放我和徒弟进去,让我们能够聆听住持大师教诲,不胜感激。”
小沙弥闻言面不改色,但烦扰之情缺溢于言表说道:“圆正大师前段时间让两个俗家子弟去东京城内传播消息,欢迎江湖上各路人马前来抗金,想来大侠也是因此前来的吧,愿意来到此地的都是抗金义士,与大侠一样,但是若无大师所发的抗金义贴,还请去左手边江湖英雄区稍作等待,不要打搅其他门派弟子在草棚里休息,圆正大师和各派掌门商量完大会的议程后就出来,小僧还要迎接其他门派,二位请自便,就此告辞。”
说罢,小沙弥便丢下师徒二人走向下一波人群…原来圆正大师深感东京地区武林正派人力不足,在向各正派发完抗金义贴后,又让大汉铁牛、铁柱等去东京酒楼茶肆广泛宣传,希望有英雄人士参与此次抗金。
但闻声而来的多是一些江湖草莽之人,五花八门,丝毫不见半点名门正派的影子,更有附近的平民百姓前来参观凑热闹。这些人没有大师提前发送的抗金义贴,窝棚里面没有他们的座位,抢座位不说,还在冬雨中熙熙攘攘、叫苦连天,还有一些扛着锄头的庄稼汉子来这里面就为了喝口姜汤驱寒,端着个碗三三两两在雨中不知道说些什么,小沙弥觉得这些闲杂人等些人是看戏的居多,因此对这些没有抗金义贴的人士不禁心生厌恶,师徒二人没有义贴,自然也被小沙弥算在了这类人中。
韩青阳闻言,微微点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毕竟自己确实没有抗金义贴,被负责接引的小沙弥奚落也不算什么,于是就带着韩劲松朝着营寨里面走去,走向了擂台前方的的人群,韩劲松则是一脸羡慕的望向能够遮风避雨的将帅帐篷,心里暗暗起誓总有一天自己也要进入帐篷里面,让外面的人都等自己。
突然人群呼啦一下的跑向了左边,原来擂台左边不远处,一个刚刚赶建的窝棚完工,那些在寒风细雨中瑟瑟发抖的江湖草莽纷纷挤过去,站在窝棚里讨了碗姜汤就喝了起来,驱赶着身上的丝丝寒意。
韩劲松也不甘示弱,拼了命的挤进了窝棚,抢占了一块地方,心里想着,总算是有个可以避雨的地方,于是便对韩青阳说:“师傅,这里,过来这里。”
但韩青阳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过来,然后对着韩劲松说道:“这个地方人多嘴杂,又远离擂台,肯定无法听清圆正大师教诲,只能远观,我们辛辛苦苦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做个看客的,你还是跟着我来擂台下站着,这样才不会误了大事。”韩劲松只好听从师命,向着师傅韩青阳的方向朝着擂台正前方的人群中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