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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东京1-3

“你怎么会认得这杨家枪?”老汉的一句话让师傅有些支吾起来,现在已经是徽宗的宣和六年,此时距离大宋建国已经一百六十多年,杨家将的故事虽然在民间是深入人心,但是在朝廷上,杨家将是一个有些犯忌讳的词语。

大宋建国,在当时的很多人眼中都是“欺负孤儿寡母,得国不正。”许多将军都被削去了兵权,再加上老令公杨业又是北汉的降将,一个降将即便再怎么努力,都是不可能得到朝廷的大肆宣传。

但毕竟杨家抗辽有功,为了鼓励、招募更多的抗辽志士,于是当时的朝廷就偷换了概念,广泛宣传杨家枪法的厉害,久而久之,大宋的百姓就淡化了杨家将的英勇,只知道杨家有套厉害的枪法。

在杨家众多将军们都战死沙场后,这个显赫一时的将门世家也就慢慢的没落下去,枪法也开始从杨家的深宅大院内朝着外面慢慢流传、演化。

杨家阖府上下都把自己知道的一鳞半爪的招式拿了出来,成为了街头卖艺耍枪人士的最爱,打着杨家后人、杨家枪的旗号,随便舞几下枪,靠着杨家将在民间的声望就可以赚的是盆满钵满。

后来所谓的“杨家后人”多了,“杨家枪”也就变的五花八门,围观的人们也就开始厌恶了那种打着杨家枪旗号圈钱的场子。

所以这场地也根本没打什么旗号,就是简单的圈了起来,让少女有块地方施展,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枪法,除了韩劲松的师傅。

老汉看师傅陷入了沉思,又压低声音问了一便道:“客官,你怎么会认得这杨家枪。”师傅这才回过神来,抱拳行礼答道:“老丈,在下刚才目睹了姑娘的枪法,想起了一些往事,不免有些走神。不敢欺瞒老丈,在下姓韩名青阳,这是劣徒韩劲松。认识这枪法也是一个机缘巧合,韩某年轻的时候在北地游历,突然遭遇辽军小队,苦战之余,幸好有个杨家的老将军路过,在下才能捡回这条命。在下这条命就是老将军所救,当时老将军三下五除二的干掉几个辽兵,用的就是眼前这枪法,您这孙女枪法又得到真传,故而就把它认了出来。”

爷爷静静的听完了师傅韩青阳的讲述,感叹道:“原来如此,原来你和我杨家还有这样一段渊源,怪不得你会认得这杨家枪。唉!杨家枪!杨家将!前有辽人凶猛如虎,现有金人狡诈如狼,只是可怜我大宋,还有几个杨家?“说完还咳嗽了几声。

少女见爷爷又想起了当年,她知道爷爷每每想起杨家将的种种,就只能借酒消愁,不然就难以入眠。急忙大声对着外面还未散去的人群喊道:“各位,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也要收摊了,麻烦各位都散了吧、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然后转过头轻声细语的对爷爷说道:“爷爷,时候不早了,收摊了,你怎么又想起先人了,你也别伤心了,今天我允许你喝一点酒,早点收摊回去歇息吧。”

“好好好,喝酒好啊,我的乖孙女真孝顺,收摊回家、收摊回家,哈哈。”老汉一听到有酒喝,立马忙不迭的开始收拾场地,少女先是把枪放平,拿出一块干净的抹布,来来回回的仔细擦了擦,然后又取出精心缝制的枪套把枪头小心翼翼的包好,最后才把枪背在了自己的背上,准备起身去帮爷爷收拾,围观的人群听闻收摊也都开始散去。

师傅见爷孙两人开始收拾场地,立马招呼韩劲松道:”劲松,你去帮这位姑娘收拾一下。“韩劲松走到爷爷旁边,准备开始帮忙收拾东西,就听到爷爷说道:“也没多少东西,我们爷孙两个就够收拾了,少侠还是去旁边歇着吧。”

过了一小会儿,东西已经收拾完,韩劲松领着老汉朝师傅走过来,老汉来到师傅跟前对着师傅说:“客官可有时间?去我那里小坐片刻,喝些小酒、吃点菜,有些事,埋在心底很久了,再不讲怕是要带进黄土里了。”

师傅心里很想接受了老汉相邀,但是又担心自己的徒弟,于是便开头回答道:“时间还是有的,只是我这徒儿好动,怕耐不住性子,给老丈惹麻烦,还是等我带着徒儿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后,我再来单独拜访老丈。”

老汉听到了这句话也没生气,看了一眼韩劲松又对师傅说道:“无妨,你的徒弟让我的孙女先带到外面玩去,等我们谈完,我再叫孙女帮你们一起找客栈,如今东京的客栈大多已经住满,她倒是知道有家客栈......”

话只说了一半,老汉朝少女摆了摆手,把少女叫到身前说道:“婷儿,你领着韩少侠先去别处玩耍,我和这位韩大侠有些要事要谈,不过天黑之前你要回家,少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没?”

韩劲松听到爷爷的话,立马对老汉说:“爷爷,我想让她领我去大相国寺看看,早就听闻大相国寺乃大宋寺庙之最,第一次来东京,一定要去看一下。”

老汉听到后立马笑着:“既然少侠有想去的地方,婷儿,你便领着少侠去大相国寺看看,记住早点回来。”

“但是大相国寺在南郊,如果现在过去游玩怕是只能在寺庙里面借宿了。”天色渐晚,师傅有点放心不下两个年人。“没事没事,师傅,我和婷儿姐一定快去快回,一定会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来的。“韩劲松看到师傅有些犹豫,又加了一句再次劝道:“师傅,你就和爷爷去喝酒吧,你平时不是教育我,长者令,行勿迟吗?”

“好吧既然如此,你就跟着这位姑娘一起去吧,记住,你已经成年,说话做事前要先思考,不要丢了礼数。”韩劲松搬出了大道理,师傅也稍微沉思了一会就点头同意了,韩劲松看师傅已经同意,就招呼着少女朝着大相国寺走去。

“对对对,长者令,行勿迟,韩大侠还是陪老汉一起喝酒去吧。”老汉大笑着,拉着师傅就向自己家中走去。

“你是姓杨么?单名一个婷字?我总不能和你爷爷一样喊你婷儿吧?对了,我叫韩劲松,怎么称呼你?”路上,初次见面的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说话,还是韩劲松寻了个蹩脚的问题抢先开了口。

“真是个笨蛋,居然问我这么蠢的问题。”少女在肚子里嘀咕了一下,但是又不好发作,毕竟是爷爷嘱咐过的客人,需要以礼相待,于是就说道:“我使得是正宗的杨家枪,你说我是不是姓杨,看!”

少女靠着路边的一颗大树,左手撑住树干,右手叉着腰,摆出了一幅巾帼英雄正持枪傲立的模样,看到韩劲松依旧有些傻眼的呆立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好又装模作样的大声呵斥道:“姑奶奶是杨家正宗的后人,单名一个婷字,惩奸除恶、绝世女将杨婷在此,韩劲松,你个毛头小子还不过来拜会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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