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笑容灿烂地挽着身边的人,那个人正是和白星穿一样红色陪衬校服的同班同学雍怡然,那个带着蒂芙尼蝴蝶手链,永远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女生。
两个女生个头差的不多,格子裙女生个头更高些更瘦点,而雍怡然身材比例刚刚好,正好是女生都羡慕的样子。两个人走在校园里,女生都好生羡艳,难免不会引起男生的偷偷一瞥。不敢光明正大的仔细打量,就只能对着同伴小声议论,哪班的姑娘叫什么名字,他们甚至都不知道。
“看见没,那个好像就是今天会上说的赵露莎”三个女生经过白星和徐一涵身边,带过一阵风。中间的女生指了指雍怡然旁边的人,把她介绍给了另外两个同伴。这一幕正好让白星看见,这句话也正好也让她听见。
“他就是赵露莎啊”白星心里这样想着,却充满了深深的鄙视,她不是圣人,当然做不到面对别人的瞪眼还好心美好她的形象。一个在心里不能对他人宽容的人,注定不会有很好的修养。女生的第六直觉告诉白星,她讨厌她,没有理由的讨厌,不仅仅是上午的那一声道歉换来的不是谅解而是怨恨,而是眼缘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
白星和徐一涵走出校门,白星去了学校小道旁一家装修简约的文具店,徐一涵等在外面。
白星挑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她那款笔。那是一种最近很流行的样式,细长的笔杆,白色的笔身,配上按头那一点蓝,素净,耐看。白星喜欢的是用它写字的感觉,清晰的字迹在圆珠笔头上划出,带着点力道,留下文字的芳香。文字是美好的,用笔也应该讲究,什么样的字配什么样的笔,什么样的书配什么样的包,就像酒与肉,香水与鞋子的搭配,哪一行都有它独特的门道。
徐一涵站在门店外窄窄的道上,她又不喜欢读书写字,买笔也没那么讲究。还不如在外头呆着,本来放学人就多,省得进去了挤来挤去的。
她两只手插在兜里,闲来无事瞧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流。中午时间并不赶,城市的匆忙感也没有那样紧张,她想着小饭桌阿姨做的吃的,胃口却不怎么好。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胃口总是不太好,明明想吃红焖茄子,夹到嘴边,却没了胃口。
母亲好久没回家了,父母的卧房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空的,家里做饭的也只有阿姨了。母亲在忙,父亲也在忙,一个在忙着赚钱,一个在忙着保卫国家。
她已经麻木了,已经习惯了。钱赚的很多了,面子也挺挺的,但失去的却永远也回不来了。
徐一涵鼻子一酸,莫名有些伤感。她觉得可能是来事儿的原因。女生总会这样,小朋友一来,心情就会不好。
“走了,等久了吧,对不起哦,太多花样了,不知道选哪个了。”白星嘟着个嘴,装可怜,一脸无害的样子。看的一涵忍不住搓搓手,上去掐住她脸上多出的肉肉,给她来顿教训。罢了,谁让她是她家的闺女呢?谁让她小时候没吓唬她收集笔笔会被警察叔叔抓起来的哦。罢了,以前犯下的错,现在都得忍着。唉,有特殊癖好的人真可怕。
“乖,中午睡觉把我的被子给你盖”。白星搂住她的腰,秒变成大哥大。
“滚,老子不需要你这奇怪女人的被子”徐一涵剜了她一眼,没有推开白星在自己摸上摸索的手。
这人,喜好太特殊了。
记得小时候白星左翻右翻,在家里找出了块花布,兴高采烈的告诉她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徐一涵怎么问都没问出来,坐在小椅子上静静看她“做手工”。
剪刀,胶带,胶布,胶水,双面胶,棒棒胶,三秒胶……各种胶被她摆在了桌子上。
最后才知道白星要干什么,没把她笑死。白妈因为这件事,骂了她足足一个钟头,以后再也不让她摸有关胶的一切东西。
太可怕了,这女孩傻起来,吓人一跳。她把花布边缘拿胶粘在了被子里面,用各种胶尝试了一遍,最后才发现“唉,还是三秒胶好使,结实”。她在被子里粘了个小口袋,把她收集的各种各样的笔放在了口袋里面。
神奇的脑袋,她竟然觉得这是一个完美的注意。晚上可以和笔笔们一起睡觉觉。
我的老天。
上辈子这些笔们是造了什么孽,来世要遭受这样非人类的待遇,正常退休都不行,还要被自己的主人活活闷死在被子里,辛亏善良的涵涵同学向妈妈告了密,这群苦难的群众才脱离了**头子的集中营。
一涵想起来,唇角和眉毛都笑弯了,这么多年,她的爱好还是没有变,只是人变聪明了,没有那么傻了。
有的人没变,有的人却变了。
她抬起头,视线里隐约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影模糊,但不妨碍她认出她。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人,血液流动的电波总能穿过层层人群,从这头传到那头。
白星还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满脑子全是那个女人的身影,周围的人被她的视网膜自动排除,那是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