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语文课代表已经定下来了。
课后有一个男孩子主动请缨,经过了老师的同意,他成为了白星的助手。
这个男孩叫高翔,人瘦瘦的但个头并不是很高,样子还算阳光,有一种文文弱弱的书生气质。不过说来也巧,倒是挺符合语文课代表这个职务的。
第二天早自习收作业的时候,高翔主动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她跟在白星身后,慢慢适应,慢慢学习新的模式。
同学们一片唏嘘,他们想不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男孩竟然会毛遂自荐。他做出了大多数男生想做却不敢做的事,站在白星身边。
这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可对于这些处在青春敏感期的少男少女们来说,一点点微小的变化都会引起他们心理上的躁动。
小到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旁人看不见的,他们却都能感知。
一段年龄有一段年龄的故事,从懵懂无知到风花雪月,再到遥相知会,尘埃落定,一点点都须去慢慢体会。
白星显然轻松了许多,再也不用抱着厚厚一摞练习册东倒西歪地强壮淡定,害怕突然摔倒,害怕滚落在楼梯间的瞬间花开。
她还记得以前收作业时的一个情景。那天她抱着练习册经过后门,邻座的一个男生跑过来扶起了她摇摇欲坠的书摞,男生心有怜惜去说了一句调侃的话:“你真像个女强人啊。”白星愣了愣,她没想到别人会用这个词语形容她,她很受用,但她知道自己并不是。
她不是个强大的人,她只是不想麻烦别人,连一个本书都不愿意麻烦别人。她也不想让徐一涵去帮忙,因为她又想证明自己。
这是个矛盾的结合体。但往往矛盾的人总是脆弱的,她是脆弱的,更加渴望坚强,坚强到全副武装,坚强到无坚不摧,坚强到人人都以为她不所不能,无所不会。她给人的错觉,那样真实,以至于磨灭了她本来的面目。
听说,善于隐藏的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仙子,那个被囚禁在花仙堡里的仙子,无时无刻不渴望逃出来。可是有一个女巫告诉她,外面的世界不安全,她害怕了那不曾见过的世界,至少躲在里面不会受伤害。后来她胆怯了畏缩了,她呆在了自己的城堡里,再也没有出来过。
白星不想当城堡里的仙子,她有自我,她不想被奴隶。
但她,做不到。
没有原因,要说原因也只能怪她太脆弱,小时候她太爱哭了。
爸妈因为工作忙的抽不开身,她只能被寄养在亲戚家。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亲戚受不了了她没完没了的哭闹。就将她送回了家。爸妈无奈,不能抛下工作专门去照料她,即使她还小,他们还是忍心选择了前者学,对于白星的弥补,只能想别的办法,请了阿姨。
阿姨说,那时的她很乖,不哭也不闹。
不哭也不闹,也许是闹够了也哭够了,抬头却发现即使这样,最亲爱的人也不会立刻出现在眼前。然后小小的她失望了,小小的年龄。小小的身体,在摇篮里安安静静得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那样无助,却没人知道,她还小,还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白星给高翔安排过多的任务,她想,他们的职务一样,不分谁主谁次。彼此帮助,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此后的日子很顺利,与同学,与老师相处的都还不错。重要的是,她已经完全准备好了ETO的比赛,她有十足的把握能在大赛上拿到名次。
打一场有准备的仗感觉真好,手里挥舞着刀枪,可以做自己勇敢的战士,无所畏惧。
她享受的是精神上的快感,这种快感只要她自己能给予自己。d
周六早上五点,白星早早起了床。
今天是全国ETO初赛规定的统一时间,不占用正常的上课时间。比赛地点在本市师范大学的礼堂里。
所有被邀请的老师和观众,要么不是教育行业的人才,就是被教育者里的精英。精英与精英之间的对抗,连观众都是佼佼者,可见档次有多高。
白星自然紧张,但她表现的很淡定。身上的一袭黑西装,无疑增加了她的信心。她坐在选手休息室里,回忆着脑中的知识。
过了一会儿她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到七点四十了,雍怡然去卫生间还没有回来。从十五到现在她已经去了二十五分钟,再过二十分钟比赛就要正式开始了,而她们抽到的是二号签。
白星有点着急,无论做什么事,她都希望能提前候场这样能使她免去紧张。
她又看了看表时间过去了三分钟,她坐不住了一分一秒过去的都是心跳,她必须得去看看。
白星找到了卫生间,在门口探着头张望。
卫生间是独立隔板的,每个空间都有很高的门板挡住,防止不怀好意的人偷窥女生的隐私。
白星看也看不见,她弯下腰,有些窘迫的瞅了瞅缝里的脚,五个独立隔板,有三个有人。
“雍怡然,你在里面吗?”纠结了好一会,白星还是红着脸问了出来。
没人应答。
白星又提高了音量,问了几声。
仍旧没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