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歌说的话令在场众人哗然,尹壮图的名声虽不佳,却也传遍各村乡野,实力算是中上水准。
“他们是谁?怎如此大胆!”
占据演武堂都是些外村人,从未见过武歌和禹王穆,却佩服他们的勇气,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下羞辱尹壮图。
“面相肃然,身形健壮便是禹王穆,而面容俊秀,身形文弱者即是武歌,听闻他们是结拜兄弟,约莫总角之年。”
“不是说他们这些天较论棋艺吗?怎么看起来像是有备而来,莫非是刻意藏虚?”
“管他呢!就看他们能不能赢!”
“大胆狂徒!”
李卓远面带愠色,折扇直指武歌,怒斥道:“我主有好生之德,平日里只杀奸邪之辈,却无端遭你辱骂,主辱臣死,在下今日便要与你签下生死状,可敢?”
“主辱臣死!我陈谅也要与你立下生死状!”
陈谅面色如常,暗地里却难受得紧,偷偷看向自家少主,却见他将赞赏的目光投向李卓远,对于自己仅是微微点头,看来连说句话都欠奉。
该死的李卓远!要是他立毙当场该多好……
且不管陈谅内心有多阴暗,单单他们所说的话就引得台下议论纷纷。
“祸从口出,看来是位没城府的新丁啊。”
和竖恩端起茶杯,嘴唇轻呡一口,暗道一声“好茶”,随后看向武歌的眼神中充满轻蔑,轻摇头颅道:“周身没有半点血腥,也算得上武者?只怕尹壮图稍稍泄露气势,都会令他全身颤抖。”
末了还补一句:“他以为是小孩过家家吗?”
武者,如果没有鲜血的洗礼,是很容易被他人轻视,原因就是杀过人的武者,与没杀人的武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时刻保持清醒警觉,时刻准备应对危机,时刻专注看破敌人破绽,该下手时绝不手软,时时快人一步。
这就是杀过人的武者。
“我看不一定……”
蒙逸昌磨蹭着下巴,看向武歌的眼神充满疑惑,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那位名唤武歌的少年,没有和竖恩想像那般简单,甚至连见过多次的禹王穆,自己都有些看不透。
他们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事!
“成虎,你觉得呢?”
“奇怪得很,老实说逸昌,我看不透,有种面对蒙毅高的感觉,应该是他们的功法在起作用。”
蒙成虎的话,蒙逸昌自然深信不疑,要论境界还是招式,蒙逸昌绝对不怵,但是要论感官的敏锐程度,面对蒙成虎他绝对甘拜下风。
“看来这场戏还真有得瞧……”
“逸昌兄,抬杠不是这么抬的……”
和竖恩一听心里直冒火,脸逐渐变了颜色,什么叫“这场戏还有得瞧”,分明是讽刺自己不懂形势。
蒙逸昌根本不想多做解释,他就想看看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
谁曾想和竖恩更加确定蒙逸昌看不起自己,那团火立即窜上脑海,一拍桌案当即断成两节。
“说话阴阳怪气的,别人怕你蒙家,我和竖恩可不怕你!”
“这是做什么!竖恩快快坐下!”
晏禇海当即做个和事佬,拉着暴怒的和竖恩,强行摁在自己位子上,劝解道:“什么怕不怕,都是自家兄弟,我看你是练功走了岔道,待会为兄为你调理调理。”
“我不是……”
和竖恩还想反驳,却遭到晏禇海强捂住嘴,只听他细声说道:“你再不停嘴,我立即派下属前往合樟村,将你的肆意妄为禀告和老太爷,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和老太爷?老祖宗?
“竖恩,此次前往卧牛村,需戒骄戒躁,近年来蒙家势力壮大,轻易别得罪他们,休逞一时之勇。”
“可是……”
“这是命令!不是请求!你要说的是“是”这个字!”
“是……”
“大声点,我没听见!”
“是!”
……
“你们瞧,这看台上似乎起冲突了。”
“这要是打起来,可比擂台比斗好看得多。”
“蒙家大公子没接下请帖,我就知道看台必起纷争。”
武歌看所有人目光都投向看台上,用手肘轻击禹王穆的手臂,轻声道:“二弟,这些看台上的人是谁?我感觉到他们都很强。”
“大哥,你的感觉是正确的,他们都是各邻各村的强者,他们应该是被尹壮图邀请来观看比斗的……”
“嗯?”
“怎么了?”
“蒙毅高不在此列?”
禹王穆不等武歌问起,便自行解释道:“蒙毅高比我大两岁,实力与曾经的我相当,当年只有他看出我隐藏实力,现如今此消彼长,恐怕将远胜于我。”言语中,似乎有落后蒙毅高的遗憾。
“二弟,有大哥在,有什么好怕的?”
武歌搂着禹王穆,轻声在耳边说道:“二弟,这铁布衫属于残篇,然而我脑中有无数典籍能让我们更进一步,不过只有当我们把蜕凡境修炼到圆满才能显现。”
“圆满?蜕凡圆满境?”
禹王穆接触到从未有过的新世界,按照常理来说,蜕凡洗髓境已经是蜕凡最后一步,接下来就是进阶到凝元境,纵使有意停留在蜕凡洗髓境,也只是想积攒深厚的灵力,用于突破时取得更好的利益。
仓促一拳与蓄力一拳,其中道理与之相似。
“这种说法应该来自远古,而大哥你有幸得此机缘,实在可喜可贺。”
禹王穆越想越兴奋,武歌充满未知的未来让他亢奋不已,至于武歌会不会传授自己,他根本想都不去想。
“二弟,大哥说出来就是让你放心,这份天大的机缘我肯定会传给你,你将来的成就一定会超过蒙毅高,更有甚者达到武者的巅峰一一大帝。”
大帝……
说大话谁不会,但这句话从武歌口中说出,禹王穆却不由自主选择相信,究竟是为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此时最尴尬的不是和竖恩,也不是站在擂台中央的尹壮图,而是出言怒斥武歌的李卓远和陈谅。
现场的观众一直被看台上发生的事件吸引,全然没有在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