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小弟没事!”
禹王穆从废墟中爬出来,身体微微扭动噼啪响,微微颤动便将泥土震散,就连散落的断壁残梁都被他强大的力量震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武歌嘴里念叨着,看向禹王穆的眼里却有抑制不住的兴奋,想着如若自己也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岂不美哉?
刷一一刷一一刷!!
禹王穆与尹壮图的战斗早已惊动村中众人,武修纷纷赶至现场,或是突然站立在屋顶上,或是屹立在虚空中,每个人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其中包括禹王穆和尹百岳。
尹百岳胡须与头发都花白,脸膛依旧蔓延紫红,显得神采奕奕,有棱有角的身体坚实如钢铁,撑得衣裳都感觉快裂开,眼角有些许鱼尾纹,但眼神仍然炯炯有神。
尹百岳眼尖,发现自家孙儿埋身于废墟中,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整个人如同光影交错,瞬息间已经到废墟面前,轻微拂袖气蕴纵横如锤,立时将残垣断壁粉碎成灰烬。
随行的奴仆赶紧上前搀扶尹壮图,发现他已经陷入昏迷,立刻找来担架令其平躺。
尹百岳站在原地半声不响,平日和善的面目突然变得憎恶,眼含凌厉仿佛要将禹王穆千刀万剐。
“这就是真正的强者吗?”
武歌嘴角微微颤抖,心里仿佛被无形的巨石压住,从未有过的焦躁不安,甚至可以说急不可耐,想要逃离这里的想法不断滋生。
“不……不可以!”
武歌使劲甩头,想将那些负面想法甩出脑海去,禹王穆是来帮助自己摆脱尹壮图骚扰,否则自己有可能被他们群殴,就到那时算伤重不治也无人问津。
如果弃禹王穆于不顾,就算最后他能平安无事,俩人之间的友谊必定出现裂缝,兄弟之情好比玻璃,摔碎再粘回去裂缝依旧在。
虽然这是原身的关系网,但武歌要想融进此方世界,就必须接受原身的一切。
“尹世伯,其实您误会了,双方只是切磋武功罢了……”武歌强撑笑容,深呼吸鼓足勇气,用很轻松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武歌的变化让在场众人纷纷目瞪口呆,大家面面相觑还没明白过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要知道之前的武歌完全是软弱无能的懒汉,好吃懒做出了名的,挑水砍柴都是禹王穆帮忙,更别提食物供给,本身是丝毫灵力都没有,身娇体弱属于废物中的废物。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敢当尹百岳的面胡说八道,看看尹壮图都已经昏过去,怎么可能只是切磋武艺呢?
“有意思……”
禹王洵抚弄着颚间寸须,嘴角时不时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没有料到武歌会挺身而出,还以戏谑的语气调侃尹百岳。
“我家公子嘴角淌血,深埋废墟之中,如今昏迷不醒,你说这是切磋,你当所有人都眼瞎吗?”
开口说话的是尹百岳的族孙,名唤尹元坤,白皙嫩滑的肌肤,略显阴暗的眼神,嘴角戏谑不屑的意味,他根本不把武歌当回事,可以用手指碾死的蚂蚁会有人在乎吗?
“据闻尹家家传绝学深奥无比,他可能是练武练岔了,不然你可以等他醒来后再问……”
武歌微笑着把两个难题丢出去,要么承认练武练岔昏迷,要么承认被禹王穆揍昏,否则要想出手教训禹王穆,必须要在立场上站得住脚。
何为师出有名,做事要有理由,在场又不止尹百岳一个强者,禹王穆的父亲禹王洵可在旁边看着呢。
“你……”
尹元坤脸色立马沉下来,双眼危险得微眯,眉头拧成一团,他意识到武歌的险恶用心,此招简直是把他往悬崖上推。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二狗,你说要是尹壮图醒来,真的指证禹王穆出手伤人,那武歌和禹王穆岂不危险?”
“傻春,这你就不懂了吧,但凡强者都要点脸面,尹老爷子断然不会追究到底,瞧尹壮图被揍成那模样,还不如随武歌所言,练功练得走火入魔。”
“你还别说武歌这愣种,出主意还真管用,莫不是扮猪吃老虎?”
“我瞧他是这路数,往后咱们可别小瞧他……”
周边围观的村民窸窸窣窣,纷纷表达自己的看法,但对于尹百岳和尹元坤而言,气若游丝的话都听得见。
尹元坤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眼里浮现出无法抑制的怒火,深蓝色长衫像是遭遇狂风猎猎作响,攥得拳头都有些发白,准备不顾身份出手教训武歌。
“怎么这么大阵仗?发生什么事说来听听,也让老朽乐呵乐呵……”
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武歌下意识转身向后看,究竟是谁在这么紧张的局面插手说话?
一个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是病榻前为自己疗伤的老翁,老翁依旧身着素白裳,腰间绑着白苏腰带,正用浑浊的眼睛看着自己,就在武歌都觉得自己快要陷进去时,尹百岳出言中断这种奇妙的境界。
“百岳拜见村长……”
尹百岳脸色大变,似乎对于眼前的老翁极为忌惮,赶忙掀开衣裳跪下,动作表情既有规矩又有礼貌。
眼见尹百岳都跪下,身后的众村民自然纷纷跪下,所有人齐齐喊道:“拜见老村长……”
跪倒在地的武歌终于知道老翁的真实身份,老翁绝非普通的江湖郎中,而是卧牛村名义上的最高领袖。
“没想到您选择这个时间出关,百岳未能府前迎接,真是太失礼,实在有愧于您平日里的教导。”
尹百岳这番话听得武歌心神不定,有愧于平日里的教导?莫非两位是师徒关系?那自己岂不是得罪卧牛村最高领导者?
该死的裙带关系,这次自己是要栽大跟头了。
事已至此,也只好随机应变,走一步看一步……
“凡事要以和为贵,老朽闭关前让你主导村中事务,你就是这么报答老朽的?”
老翁说话中带着严厉,但在武歌耳中无异于春风拂面,原来两者关系并非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