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还是决定来看看。”
在思考一整天后，我在睡觉时呼叫了【特尔】。通过【特尔】来到了【梦之世界】。
孙古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到。
“欢迎小朗同志前来视察。不过我们还要等等我的徒弟，她说什么也想来。”
“徒弟……”
我的话音未落，从门口边进来一名女生。她身高与我相似，拥有一头黄色的秀发，只画了淡妆的脸庞略显稚嫩。身穿衬衫和短裙的她朝我们走来，露出十分自然的微笑。
因为之前见面时我的情绪十分激动，再加上时间短暂，所以我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你是之前我噩梦里救我的人！”
我惊讶地说到。女生听后，连忙摆手。
“并不是我救的你，秦朗，我只是引导了你而已。是你救了你自己。”
“咦，我的名字……”
“我向【特尔】打听的。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是你可能的未来的同事。”
“招呼都打完了吧。秦朗，我把小琪叫来不只是为了让你道谢。因为你是通过小琪才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所以到你做出决定之前，她要对你负责，今天也要陪你一起来看我完成【任务】。”
负责。
嗯。
我偷偷瞄了一眼薛琪，虽然比不上上杉涵，但她也算得上美女了。
不对，这不重要。
“那她的任务怎么办？”
“我的话已经完成了哟，秦朗。”
薛琪朝我眨眨眼睛。
“出发吧。”
跟随着孙古，我们三人，外加一个【特尔】离开了大厅。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白色的半圆形房间。在弧形的墙壁上并列这几扇相同的木门。孙古只稍作思考，便选择了其中一扇，带头走了进去。
……………………
进入房间，也就是进入一个噩梦后，我们站在一个极小的高台上，下方是一个巨大的污水池。说成巨大也许有些委屈这个池子了，我认为它根本就是无垠的。而在我们的前方，池子的上方，又悬浮着无数的小池子，长宽都大约有2、3米。它们有的由石头和水泥砌成，也有些是玻璃。池子上横放一根金属杆，两端接有电线。金属杆上挂有一些零件，它们完全浸没在池子里的彩色溶液里。
一名女子看起来十分繁忙。她和所有的池子一样悬浮在空中，一边将前一个池子的电源关闭，一边清洗下一个池子的零件；一边将前一个金属杆和零件拿离溶液，一边又将另一批零件挂在下一个金属杆上放进池子。女子手忙脚乱地在一个又一个的池子前进行操作，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地到来。
“这是……电镀池，这是工厂车间的梦幻版。”
孙古若有所思地说道，然后看向我。
“记住了，小朗，进入梦境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我们身处的环境。”
“嗯。”
我轻声说到，孙古点点头。
“然后，就要和做梦者交谈，随机应变，引导噩梦结束。”
“喂，你这说明也太潦草了吧，谁能学得会啊！”
薛琪朝孙古翻了个白眼，抱怨道。孙古看起来很无奈。
“谁让我语文不好呢，上学时我语文可没怎么及过格。算了，小朗，你还是看我的行动来自行体会吧。嗯？好像能走。”
孙古在空中跺了跺脚，接着顺势直接站在了空中。
“不过切记，在与做梦者交谈时，尽量要让他认为咱们的身份地位在他之上，这样会方便很多。”
看到我露出疑惑的表情，孙古补充道。
“我来给你先示范一下。”
说完，他便大步走向忙碌中的女子，我和薛琪则在原地待机。
“你好，我是这个车间的主管，请问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孙古走到女子身旁，微笑着问道。女子抬头看了一眼孙古。
“别闹了，小伟。2号池就交给你了。”
女子说完，孙古突然就换上了与女子相同的工作服。可以看到孙古的笑容渐渐消失，脸颊渐渐发红。
“估计是因为在你面前出丑，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薛琪在我耳边悄悄说到。我有些惊讶。
“我还以为这是个粗糙的大叔呢，真是不可以貌取人。”
在薛琪咯咯笑起来的同时，一旁的工作也在继续。
“大姐，这个应该怎么做啊？”
看起来孙古接受了梦主人赐予他的身份。
“这个啊……”
女子从小伟（？）的手中接过金属的零件，拿起刷子。
“先要在这个清水池里用碱和盐把零件上的锈清洗干净，然后像这样，挂在这根铁棍上，使零件完全浸没在电镀溶液里，再给铁棍通电就可以了。”
“果然是电镀啊。顺便问一下，咱们镀的是什么金属？”
女人犹豫了一下。
“是铬。”
我悄悄地问薛琪。
“是铬很不妙吗？他们两人的脸色好像都变得很不好。”
薛琪摇摇头。
“这个我也不清楚，铬是有毒，但其他金属多多少少也应该有毒性吧。孙古曾经在公司的车间干过活，所以让他们沉默的应该是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内幕吧……我是这么想的。”
“并不是铬不好。”
像是听到了我们的疑问，孙古说到。
“而是镀铬。一般来说，金属的电镀是很费时的，比如说镀镍，一个零件需要通电好几个小时。但镀铬不同，每个零件只需要3到5分钟就可以出货了。镀镍的操作人员只需要几小时后回来就可，但镀铬的操作人员必须时时刻刻呆在电镀池旁。这种劳累工作，一般都是趁新人还没明白时，强加给他们的。”
“欺负新人吗……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薛琪生气地说到。
“你说的没错。”
女子耸了耸肩，对孙古说。
“我来的第一天他们就让我镀铬，直到最近我才知道这个工作应该是大家轮流来做。主管来时，我简直都不敢相信，我的这些同事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会镀铬。”
女子露出嘲讽的笑容。
“只是把东西洗洗挂上，谁不会啊!?真是可笑。主管懂，但她是不会为了一个新人而违背大多数人的决定的。我的面前只有两条路，镀铬，或是离职。”
……………………
“所以说，她的噩梦就是一直一个人，被人欺负，做最苦最累的工作，对吧？”
我总结了一下现在已有的信息，问道。薛琪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不错，逻辑思维很强，你是理科生吧。”
“我还没分科呢。”
“看你也不小了，是高一生吧。”
看我点点了头，薛琪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我可比你大了不少，以后记着叫我姐。”
“哎，真假？”
我吃惊地问道，从外表看薛琪还是个小女生的样子。
“哼，骗你干嘛？我可是大一学姐啊。”
“切，我还以为大我多少呢，结果就只有三岁啊。”
看到我露出失望的表情，薛琪威胁似的狠狠掐住我的脸颊。
“三岁也是大啊，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琪姐，我怎么会有意见。”
我连忙答道。薛琪满意地点点头，松开了手。
“我能想到的，让她离开噩梦的最快方法，就是装成她的上司，把她调离这个岗位。这也就是孙古说的：尽量装成身份地位在做梦者之上的原因——可以以下达命令的姿态引导梦境。”
薛琪轻咳了两声，回答道。
“嗯，但刚刚孙古失败了，他现在应该会找其他方法。”
“大姐，我很同情你的遭遇。”
待女子冷静一些后，孙古先开口道。
“没错，每天付出比别人多上几倍的辛苦，换来的却是相同的工资和待遇，确实让人觉得不公平，确实让人感到痛苦。”
孙古话锋一转。
“但是呢，大姐。我也曾经跳过过几次槽，虽然没有成文的规定，但一般来说，新人都会去做这类工作来获取上级和同事的认可。有的人还会主动承担额外的工作呢。大姐，在你新到你的前几个公司时，难道你不是这样的吗？”
女子皱了一下眉。
“我刚刚大学毕业，这是我就职第一家公司。”
“不对，大姐，你已经毕业10年了，期间你曾在三家公司就职过，你在好好想想。”
孙古说出这番话时，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迟疑。反而，女子渐渐露出了动摇的表情，低下了头。
那时的我立刻明白过来：并不是孙古知道她曾经在三个公司任过职，而是孙古希望她自己相信这件事情。毕竟是在梦中，再怎么不合常理的事情也有可能发生。
“对，你说得没错，我记起来了。”
女子抬起头，直视着孙古。
“那为什么在其他公司你就可以任劳任怨，在这里你却一肚子怨气呢？”
孙古微微弯腰，使两人的眼睛处于一条水平线上。
“这个车间究竟那里不如人意？大姐，你对这家公司，到底有什么不满？”
孙古向着女子迈了一步，微笑着说。
“为大姐排忧解难可是小弟的职责所在啊。”
010
“小伟，你是什么学历？”
面对女子的提问，孙古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看来您改变态度了，那我们去咖啡馆慢慢谈吧，这里不太适合谈话。”
场景突然转换，我们四人瞬间就来到一家冷清的咖啡馆。
薛琪小声嘀咕道。
“跟我研究所旁边的那家好像啊……”
孙古和女子相对而坐，我和薛琪则坐在不远处。不过让人费解的是，除了我，其余三人的面前都摆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为什么那个阿姨要针对我……”
薛琪尝了一口后，把杯子递给我。
“要喝吗？”
我愣一下。
“不用了，谢谢。”
“我换个问题吧，小伟，你知道我是什么学历吗？”
孙古笑了。
“我连宇宙的尽头在哪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你是什么学历呢。”
“你还是老样子呢，比喻的这么犀利。”
女子也笑了两声，捧起咖啡，不过她并没有喝，看起来只是端起来暖暖手。
“我小时候学习很优秀。不过，随着年龄的增大，学科的难度一年年提升，我的头脑就渐渐跟不上了。再加上我选的是理科，与男生本来就有差距。”
女子向后靠向椅背，翘起腿。
“我高考失败了。不，也说不上失败，我也考上了一本。但虽然是一本，它却只是个不入流的一般学校。从那里毕业的我，自然很难找到很好的工作。虽然，虽然，虽然这些我都明白……”
女子的声音渐渐颤抖起来。
“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竟然会沦落到电镀车间，去跟一帮专科，甚至没上过大学的人做同事。小伟，你不觉得上天对我很不公平吗？为什么这些不如我的人，到头来却与我受到的是同样的待遇？”
女子紧皱双眉。
“你觉得他们配吗？”
“琪姐，我怎么感觉情况没有太大的变化呢？”
“嗯？怎么说？”
我对薛琪解释道。
“本来我们判断的是她因为受不了劳累的工作而做噩梦。现在她自己解释的是接受不了高学历做低等的工作而做噩梦。但无论是哪种，我们只要把她调出车间不就行了？”
“你说的没错，但我问你，如果没有办法把她调出车间，第一种情况你还有什么方法？”
我用食指揉了揉右边的太阳穴。
“给她提高待遇？”
“你要是能让她相信，还不如直接把她调出去呢。”
“……暂时想不出来了……”
薛琪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
“这不是你的问题，秦朗。因为【不想做劳累的工作】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绝对正确】，毫无破绽的。将人引导出噩梦的方法无非两种：【改变环境】或【改变本身】。环境无法改变而本身又绝对正确的话，噩梦就很难引导了。”
薛琪停顿了一下。
“但【因为学历高而不想做低等的工作】这个想法可不是【绝对正确】啊。”
“轮到我提问了，大姐。”
“咱们在玩回合制的游戏吗……”
无视了女子的吐槽，孙古接下来的发言印证了薛琪交给我的知识。
“你觉得进入工厂企业后，学历和能力，哪一个更重要？”
女子叹了口气。
“小伟，这种事情我当然清楚，在工厂中当然是能力更重要。刚刚我说的话也有些过激。并不是我看不起我的同事们，但是我们实在是合不来。”
“在意的事情、讨论的事情、看问题的角度，这些他们与我都不相同。我们之间虽然语言相通，但思想上却有隔阂。没有这样经历的人可能无法理解我的话语吧。”
“小伟，我是真的想要离开这里。”
“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这个月结束时，我打算离开这家公司，另谋出路。”
“就算去了其他公司，你也会从底层做起的，大姐。【离开这里】其实还存在着另一种方法啊。”
“另一种方法？”
“大姐，你可以边在这里工作，边学习新的知识。参加国家级的比赛或考试，提升自身的价值。只要你是人才，公司是绝对会为你安排更重要的岗位的。”
“大姐，没有人生来边便身处高位，所有人都是自己一步步打拼上去的。”
“……那可是会非常累啊。”
“既然你想要得到，那你必定需要付出。”
“是这样吗……果然是这样啊……这样才能……”
女子突然瞪大了双眼看向我和薛琪。
“主……主管！”
“唉，我，我吗？”
我慌张地站起来，指了指自己。但女子没有理我。
“是你啊，琪姐。”
我俯下身去小声对薛琪说。她刚刚被咖啡呛到了，现在正捂着嘴咳嗽。
“嗯……对，没错，是我。你是叫做……什么来着？”
止住咳嗽地薛琪站起身来面向女子，她的双眸湿红，看起来呛地不轻。
“我是李澈。”
女子马上站起来。因为太过慌张，她差点把自己的咖啡弄撒。
“啊，对，李澈。我正有事找你呢。上面决定把你调去开发室，下周报道，你准备一下。”
“真的……”
女子消失了，毫无防备的，在咖啡馆中，从我们三人面前消失了。
“她的噩梦已经消除了。但很可惜，她并没有资质成为【工作者】，她已经把你们忘记了。”
【特尔】突然出现在我的身旁，对我们宣布到。孙古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啊——结束了！”
“还不是全靠了我。”
薛琪朝孙古摆了个鬼脸。
“好不好你只是有幸成为了最后一根稻草而已，绝大部分稻草都是我压上去的。”
“胡说，要是她早点看到我，就不需要你一个劲地在那里开导她了。”
“你以为她一开始真的没看到你们？以我的经验，她一开始只是把你们当成了路人。在我辛苦的引导下，她才误以为你是她的主管。”
“我倒是不觉得你在往这个方向引导。”
“秦朗。”
【特尔】打断了两人的争辩，对我说道。
“你的肉体马上就要醒了，我要强迫你离开这个世界了。”
………………
“嗯……”
嘴巴发出了小声的呻吟。我逐渐适应黑暗的环境，尝试移动了一下四肢。感受到了身下的被褥，我明白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
“我跟你说……”
母亲的声音传入我的房间，语气中充斥着愤怒。看起来我是被父母的争吵声吵醒了。要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他们两个应该不至于在大半夜争吵。我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披上大衣，冲出房门。
“要不然你就……”
父亲看到我后，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背着手，转身看向窗外。
母亲紧皱眉头，握紧双拳，狠狠瞪着父亲。
“怎么了？”
两人都站在原地，保持沉默。
“出什么事了！你们在吵什么！？”
可能是有起床气，我有些烦躁，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
“没事，孩子。没事。”
母亲有些哽咽，转身离开客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能不能回……”
父亲怒吼着打断了我的话语。
“说了你也不懂！！！”
我们沉默了几分钟。
“孩子，我们在讨论一些大人的事情，出现了一些分歧而已。你不懂，也不必管。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回去睡觉吧，我们不会再吵了。”
父亲冷静下来后说到，他仍然背对着我。
大人的事？可笑，你们一直不都是在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吗？！拖地能吵架，洗衣服能吵架，做饭也能吵架……为什么你们不能互相包容一点呢？难道电视中演的温馨家庭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吗？你们相爱过吗？既然不相爱，为什么要结婚？既然相爱，又为什么沦落到今天如仇人般的对立立场？
我没能说出口，既没有心情说，也没有胆量说。我只是又默默注视了父亲一会儿，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彻夜无眠。
011
“你会怎么做，菲？”
“啊，嗯，对，你说的对。”
大部分课间是菲补觉的时间，不过今天，我可有比睡觉重要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事情问她。
“听人说话啊——”
我把菲的头从课桌上扳起来。
“干嘛呀！”
菲将我的手打走。
不妙，她看起来相当生气，我顿时有点怂了。
“就是……有点问题想借鉴一下……你的意见…，啊，当然，你要不想回答也行，我不会强迫你的……”
“你已经强迫了。”
菲不满地指出这一点。
“对不起……”
“算了，你问吧。我可是牺牲了自己宝贵的睡觉时间来陪你，希望你问一些有价值的问题。”
我松了一口气，问道。
“你会用魔法修复一对感情出现裂痕的夫妇吗？”
“……………………”
“真是个无聊的问题。”
“我倒是认为很有探讨的价值。”
菲叹了口气。
“不会。”
她回答道。
“出现裂痕肯定至少一方有问题。就算通过魔法修复了，过段时间还是会出现裂痕的，这样对双方都不好。这是我的想法。”
“原来如此，受益匪浅。”
我说道，默默把菲的话语记在心中。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种问题啊？”
“……读……读了一本小说中有这样的情节，我想问问其他人的意见。”
“这样啊。”
菲点了点头。
“那你是怎么想的？你认为应不应该修复？”
我苦笑道。
“正是因为我自己还没有答案才来问你啊。”
“什么什么，你们在讨论人生哲理吗？”
苏浩突然从背后绕住我的脖子并把我向后拉去。
“是在讨论小说里的剧情。”
菲回答了苏浩。他看起来很有兴趣。
“是什么样的剧情？”
“正好也问一下你，男生女生的意见我都听一下。”
我将苏浩的手拿开，转过身去，问了他同一个问题。
“嗯，我的话，可能会用吧。”
“为什么？他们之间还是有分歧的，早晚会再出现问题的。”
菲很是吃惊。
“他们可是夫妻啊。夫妻彼此相爱才是世间真理。再说，虽然现在他们有分歧，但情人眼里出西施，说不定当他们重新爱上对方之后，这一切分歧都化解了呢。”
菲摇了摇头表示无法理解苏浩，苏浩看起来倒是无所谓，他本来也没打算让别人接受自己的想法。
“那你是怎么想的，秦朗？”
面对苏浩的提问，我只能尴尬地笑笑。
“我还没有答案呢。”
……………………
为了做决定而思考，结果一天的课都没怎么听。本来打算放学后去找上杉涵学姐问问，但想想还是放弃了。她现在为了备考压力已经很大了，还是别拿这些没用的问题去打扰她了。
“怎么了，秦朗，看起来你有心事啊。”
我坐在在宿舍的床上发呆时，被舍长搭话了。可能是上周流泪的事被他误解了，现在舍长极其的照顾我。
“没事，发会儿呆而已……对了，问你个问题吧，舍长。”
“你问。”
舍长坐到我的身旁。
“你会用魔法修复一对感情出现裂痕的夫妇吗？”
舍长沉默了一会儿。
“我不能简单的回答会或不会，因为其中要考虑的因素很多。比如这对夫妻他们各自的家庭情况是什么样的，他们的经济状况是什么样的，他们的人际关系良好吗，他们结婚多长时间了，他们有孩子吗。”
不知为何，舍长看了我一眼。
“或许对于许多父母来说，孩子是怎么想的才是最重要的。这就是我的答案。”
舍长起身，走到宿舍门口时又回头望向正在斟酌的我，说道。
“秦朗，我不懂什么魔法，我也不相信它的存在。但是我坚信【舍得】的理念。要想获得什么，就必须要付出什么。要是孩子遇到什么危险，父母是一定高兴不起来的吧，我是这么想的。”
012
黑暗，混沌，没有知觉。
“思考的怎么样，秦朗？”
【特尔】的突然出现将我唤醒，我立刻理解到了自己是一名高一学生，也记起来了【特尔】找我的理由。
“这是在梦里吗？”
“不是。怎么说呢，你虽然睡着了，但却没有做梦，我就直接到你的潜意识里了。当然，如果你成为【工作者】了，就算没有做梦，也是可以去那个公共大厅的。”
我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我感受不到一丝光亮，却一点也不恐惧。仿佛并不是我身处黑暗当中，而是我组成了黑暗。我轻盈地悬浮在意识的空间里，与【特尔】进行着对话。
“如果我不想加入你们呢？”
“我会清除你所有关于【工作者】的记忆，你从此过上与我们无关的生活。”
【特尔】冷静而迅速地回答我。
“当然，你也将失去唯一一个可以实现【愿望】的机会。”
“【清除记忆】？不会是使劲殴打大脑吧，抑或是直接杀我灭口？”
我苦笑着问道。
“请不要以人类的文明程度来衡量我们。”
【特尔】有些不快。
看来在意识空间中，我能够极为快速的思考，这也可能就是【特尔】在这里见我的原因。我又把这几天思考的信息，别人的意见重新过了一遍，最后终于得出了结论。
“【特尔】，我加入。”
我和【特尔】瞬移到了前几天与孙古薛琪见面的公共大厅。与上次空无一物的大厅不同，这次，整个大厅灯火辉煌，墙壁和天花板上画满了炫彩夺目的壁画。大厅四周都装饰着鲜花，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味。我站在大厅中央的红色地毯上，【特尔】则悬浮在我的前方，位于一把石头雕刻成的椅子之上。椅子的把手被刻成了两个狮头，椅背则如鹰的翅膀一般向两侧展开。
“人类秦朗，向我说出你的愿望，宣誓成为光荣的【梦境工作者】吧。”
【特尔】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如君王一般。
“说吧，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
“我希望父母地关系能好一些。”
“人类秦朗必须要把【好】地程度说清楚，不然我无法决定你需要工作的天数。”
“……我不奢求他们重新爱上对方。我只希望他们能尊重彼此，认真考虑对方的处境，不再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
“人类秦朗，你的请求确确实实已经传达给我们了。现在我宣布【人类秦朗以5年（包括闰年）共计1826地球日的梦境工作】来实现【使父母能够设身处地地替对方着想】的愿望。你接受吗？”
“我接受。”
【特尔】散发出猛烈地黄色光芒。
“很好，秦朗。现在你是我们的同伴了，从明天开始执行任务。今天你可以随意在【梦之世界】里逛逛。”
【特尔】独处时，它的面前出现了另一个黄色正八面体，但它的声音明显不是【特尔】的。
另一个八面体问道。
“最近，地球上的活体实验进行的还顺利吗？”
“嗯。”
【特尔】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不仅【灵魂实验】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就连【穿越实验】的人选都已经确定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