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何雎在溟仕轩听到日使和文以言交谈之后,便暗暗发誓定要将剑术精进,起码不能再给十夜带来伤害和麻烦。
那日以来何雎日日将精进剑术视为第一要事,天还未亮便起身钻研十夜赠予她的《纵横剑法》,直至深夜才肯罢休。
小七无奈之下被何雎逼迫成为了“剑童”,日日陪何雎练剑,不知何时是个头。
“郡主,这都练剑好些天了,不如我们休息一日,明日再继续?”一说到休息,小七的眼神都变得灵动起来。
“你若是累了,便带上若昕一起休息一日吧。我这剑术和你比起来都还有些距离,更别提让日使瞧得上了。”何雎无奈道,一手握着藤剑,一手端着纵横剑法,言道:“这纵横剑法我仍未参透,按理说,轩主赠予的秘籍,定然是适合我的。”
“郡主不如出去走走,放松放松心情。小七猜想,郡主回来便会有新的觉察。”小七再次打起了休息的主意。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我一天都不想荒废。”何雎开始左右为难了起来。
“郡主你可知今日的集市会有多热闹?”小七说到这里,仿佛眼前便有人山人海的画面一样,“早在几个月前,我和若昕便盼望着这一天了,多想和郡主一起去啊!”
何雎察觉到了躲在一旁的若昕,唤道:“别躲了,出来吧!”
只见若昕跳了出来,大求道:“郡主就和我们去吧!今天是难得仲夏集会,一个季节就一次......”
“算了,每次都拗不过你们。”何雎假装生气地说着,随后面容一变,喜道:“还等什么?即刻启程!”
三人结伴出游,欣喜不已。唯独和以往不同的是,何雎配剑而行,将藤剑紧紧系于腰间,似是一刻也不愿分离。
“面人儿!面人儿!现做的面人儿!你长哪样儿,就捏哪样!”
“又好吃又好看的糖画嘞!子丑寅卯全都有嘞!”
“此乃上等的丝绸,本掌柜仅卖一天!”
叫卖声此起彼伏,充斥着整个市集。
“郡主你看,我们没骗你吧,平日里买不到的这里全都有!”若昕高兴得合不拢嘴,东看看西逛逛,享受着被吆喝声吞没的过程。
看着若昕如此兴奋,何雎也被带动得笑了起来,虽然她想要的东西拖托府内凌统领总能买得到,但这些小玩意儿倒真是新奇。
“掌柜的,可以给我也捏个面人吗?”何雎走到了面人儿摊,轻声问道。似是很少与这些小商贩打交道,言语中倒有些紧张。
“再好不过了!姑娘您请坐!借姑娘吉言,日后我定能包下个店铺,虽然现在我只是个摆摊儿的,但日后我定能掌柜,还能当当东家。”面儿人摊摊主赶紧开始准备着面团儿。
何雎不大明白摊主的意思,但还是坐了下来,静待老板开始捏人儿。
“哟!好俊的姑娘!”逛集市的大婶儿站了过来,看着摊主怎么捏这俊俏的脸蛋儿。
不一会儿,摊位前围满了人,都来看看这么美的姑娘,也想看看这容貌该怎么捏才能像得三分。
就在众人都期待看着结果之时,却有人大喊了一声:“我的荷包!”
何雎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一女子焦急得摸着自己的衣裙,还未弄清是怎么回事,便又听到一声呼喊:“抓贼!是飞贼!”何雎找不到这声音是从哪传来的。
一壮实男子继而大叫:“有种别跑!快围住他!”何雎倍感疑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是三人的钱袋都被偷了。
“啊!”若昕居然也喊出了口,“郡主郡主,荷包不见了!”
这飞贼伸手也是够快的,在众人眼皮底下偷了四只钱袋,却只能看到阵阵黑影,甚至连身型都没人看得清。四声喊叫之后,周围的人都紧紧捂住了自己的钱袋,生怕飞贼折返回来。
即便众人无心围观下去,摊主却仍在精心捏着面人儿,对何雎言道:“姑娘别再动了,你这面容本就难以把握,再动下去我可就真不会捏了。这些人还等着看我笑话呢。”
何雎本想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况且若昕已经记得团团转了,直拉着小七要一同去讲荷包寻回。但是这摊主却仍一丝不苟得专注于面人儿,让何雎一时间不好起身。
除了若昕,其他丢了钱袋的三人急急忙忙去报官,一路上那女子哭得一塌糊涂。
其余的人,怀着侥幸的心,有的人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地言道:“这钱袋啊,还是栓紧点儿好。别总装那么多银子,这不是等着让贼惦记嘛!”
就在此时,那飞贼趁乱又从人群中轻掠而过,一妇人只觉得腰间一沉,惊叫道:“啊!”
众人望向她,只听她说着:“这贼人没走,就在我们中间!”
这一言说使得大家都开始左顾右盼,带着怀疑着的目光环视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何雎再也坐不住了,不顾摊主反对,起身便要寻那贼人。这一起身,看得清了些,远远看到隐匿在人群间的黑影,眼看着他便要再次下手,何雎拔剑窜了出去,跟着那黑影在屋顶之上一路狂奔。
不知怎的,这贼人竟不再逃窜,突然站定于屋顶,一动不动。
“我当时谁追了我二里地,原来是溟仕轩的人。”飞贼背对着何雎,阴阳怪气道。
何雎双眼一眯,这贼人未曾正眼瞧过自己,况且居然知道自己是溟仕轩的人,谨慎道:“你是何人?”
飞贼缓缓转过身来,歪嘴道“你不必知道,只是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莫再追我!”
这飞贼的嘴脸令何雎好生不快,藤剑既已出鞘,焉有不战之理。她一个飞旋转到贼人身侧,出剑直逼飞贼左肩,却被飞贼瞬时提剑所挡。
何雎借力向后翻去,还未落下,便以剑气抵着屋顶的砖瓦,弹起至飞贼右侧,又是一道剑光。
“大意了。”飞贼暗暗道,几滴鲜血顺着右臂透了出来。
何雎自己也没想到剑术竟然真有如此大的进步,她从未想过真的会打伤这贼人。
“我...我无意伤你,你也未曾伤人,留下钱袋便走吧。银蓝色那只荷包你带走,拿去疗伤。”何雎的眼神中胜出了几分怜悯和歉疚。
这怜悯的目光像是戳中了贼人的痛点一般,他冷笑道:“呵,你这练了两天剑术,把自己当谁了?”
说罢,三支暗针已经逼近了何雎,如此快的手法,令她实在难以闪躲。
一挥藤剑,三支银针扎进了剑深,如此深厚的力道,绝不是一般飞贼能丢出的,这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