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得了休沐,韩瀛素准备去谭雪蓉家玩,这是早先就商量好的。
张二丫虽说家境贫寒,不太好意思邀请韩瀛素她们去她家玩,但却热衷于看豪宅,她对富贵人家的讲究很感兴趣。
何况谭雪蓉再三邀请,她也不好扶了她的面,所以她要和韩瀛素一起去。
因为是谭雪蓉的生辰,所以二人都带上了各自的礼物,韩瀛素心知张二丫家境不好,怕她觉得丢人没体面,就和她商量着各自做个手工礼物,都是用竹片编织的,看起来十分小巧可心。
谭家贵为公爵,是名冠天下的三世三公,家境自然不是韩家这第一代候爵能比的,只侧门的阔绰程度就不是韩府大门可比,两尊半人高的石狮子雕琢得栩栩如生,第一时间吸引了张二丫的注意。
“这是狮子,是当年谭太公出使战国,从那边引进的新奇生物,据说生性凶猛,如今显赫的人家大多用它镇宅护院。”知道张二丫喜欢考究这些,韩瀛素当然不会吝啬自己知道的东西,很贴心的给她解释。
“石狮子一般都是坐雄右雌,左边的雄狮脚踩绣球,寓意吉祥好运,而右边的雌狮脚抚幼狮,寓意是家庭和睦,母慈子孝。”韩府门前是没有石狮子的,韩瀛素能知道这些,都是闲聊间张卿雅告诉她的。
张二丫有些感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俏皮可爱的幼狮,遭到了门卫的呵斥。
门卫大多都是眼光俱佳的人,何况是谭公府的门卫,只看了几眼二人的着装举止,就把两个人的家世境况摸得差不多了,所以呵斥一声亵渎石狮的张二丫,心里没有任何负担,宰相门前三品官当如是。
当然并不只是呵斥,旁边的另一位门卫及时的跳出来演白脸,半是安抚半是解释,最后试探两人的来意。
看似简单的小事,其实透着谭公府的智慧和谨慎,出面呵斥维护了谭公府的威严,安抚又维护了亲民和善,哪怕是碰到集体发挥的闹事者,最多也就是个别下人言行不当罢了,两个小小的门卫能做到这一步,可见谭家三代公爵不是白来的。
张二丫可能半懂不懂的,韩瀛素确是看的透彻,她自然不会与两个门卫计较,只掏出芍药书院的出行令牌解释道:“门卫大哥误会了,我们是贵府谭雪蓉小姐的同窗,受邀参加生成宴的,见那石狮子威严忍不住打量了一番。”
在夙国,天子门生的身份,足以敲开九成九的世家大门,谭家也不至于与芍药书院的学生过不去,何况还是自己小姐的朋友。
那个出面呵斥演红脸的门卫,在确定了令牌真假后,第一时间告罪求罚,这倒与他的聪明无关了,他是怕谭雪蓉知道了要责罚她,谭五小姐向来是容不得别人亏待自己朋友的,为了这类事情,她连已经成家的大哥都敢打,别问门卫怎么知道的,那天谭大公子的惨叫声整个谭公府都能听见。
“既然是小姐的客人,也就是谭府的客人,自然应该从正门出入,还望二位小姐体谅我们两个。”门卫有些庆幸问清了两人的来意,这要是从侧门放进去给谭雪蓉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本然来侧门就是为了表达尊重,门卫都这样说了,韩瀛素也不好坚持,两人在他的领路下来到正门。
远远的就看见谭雪蓉正翘首以盼,见到三人还不断的挥手,门卫惊出了一身冷汗,回头哀求的看了眼两人。
两人被他的表情逗笑了,笑的前俯后仰,好不容易止住,韩瀛素作弄着说:“竟然如此怠慢我俩,我可要好好跟你家小姐说道说道,看看那石狮子是摸得摸不得。”
“韩小姐,你是侯府的千金,可不能这样啊,小人也是尽忠尽职啊,你这样也太...”门卫名叫贾樟柯,是刚入谭府没几年的新人,好不容易得了个这么好的差事,可不想这样丢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此时一脸恐慌的样子看起来有多好笑。
贾樟柯此时双目圆瞪微凸,上嘴唇向前突出而下嘴唇向内翻收,一张脸更是拉的老长,看起来像是搞怪,把两人乐的不行,韩瀛素更是笑的肚子疼,捧腹蹲在‘哎哟,哎哟’直叫唤。
谭雪蓉走到跟前,看到两人笑的不成样子,如同传染一般跟着笑,把一旁的贾樟柯弄得摸不清头脑。
实在是肚子疼受不住了,三人渐渐收住了笑意,谁知张二丫会想到贾樟柯的表情,‘噗呲’笑了出来,三人又开始一番毫无形象的大笑。
谭雪蓉领着两人入府,这才知道自己跟着笑了半天的缘由是什么,难得见韩瀛素这样毫无顾忌的笑,他半开玩笑的对韩瀛素说:“他要真这么能逗你开心,不如让他去你家里当差吧,这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
韩瀛素当然知道她的意思,竟是让她养面首,谭雪蓉上乘社会接触的多,又多有闻听八卦,长此以往对养面首这种事是不太放在心上的,但韩瀛素却是接受不了,这是她的家庭环境和从小接受的教导影响的。
个人喜好不同,价值观也不一样,谭雪蓉看她是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也不甚在意:“难得有个能让你这么开心的人,便是让他牵马驾车也是行的。”
话里已经没有那个意思了,普通的给个仆人而已,韩瀛素看得出贾樟柯机灵,况且女子身体素质终究是比不过男人,有些杂物扶柳二人做起来很是劳累,就点头同意了。
谭家两代都是男嗣,到了第三代总算出了谭雪蓉这一个女孩,那是集全府的疼爱于一身,打不得骂不得的,就是她未来家族继承人的大哥也不敢跟她横,一路走来碰到的人无论是下人还是姨太太,都对她恭恭敬敬,丝毫不敢冒犯。
谭雪蓉喜好交朋友,一场生辰宴邀请了众多好友,她把所有人都聚在自己的园子里,简单的说了几局话就找人聊最新八卦去了,韩瀛素落得清闲,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