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康泽提尔心里有些紧张,再烂的武器也是武器,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毁掉。
因为对龙血的厌恶,她使用的一直是人类的力道,甚至因为情况突然还没用上三分,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碾碎对方的武器。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武器本就不是用来杀敌的,而是诱饵。
陈维桢另一只手自白雾中横扫而出,冰匕首横搁在康泽提尔喉头,而康泽提尔的两只手都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结束了。
厌恶半龙人身份的康泽提尔,她喉头间并没有鳞片。
“结束了”陈维桢道。
“呵,我赌你切割的速度没有我回防快,要不要试试?在你割下我的头之前,你的头和后背会被我同时贯穿?”
陈维桢抿紧了唇,紧盯着对方的眼睛但什么都看不出来。
据说当一个国家决定入侵另一个国家时,一定会去研究对方的文化与习俗,不然就会像是在和一群外星人作战,无论是劝降还是制订作战计划都因为搞不懂对方在想什么而无法展开。
现在,陈维桢便处于这样的状况。
他并不知道康泽提尔是半龙人,不然这个局可能还会好解一点,在他看来就是对方突然对莫动手,打伤小火龙,自己上去阻止对方就要连他一起打,好不容易将对方制止,这个疯女人还要和他玩同归于尽,有病?
“我不知道你和我的召唤人有什么恩怨,但为什么不能各退一步,坐下来慢慢说?把局面弄得这么僵,对谁都没有好处。”
“不好意思,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没有妥协的余地。”
陈维桢沉默,这个状况比较棘手,他被神经病缠上了。
一般在这种即将两败俱伤的局面,双方的选择往往是各退一步,好生商量,但非要拼个鱼死网破是什么鬼,多大仇?陈维桢寻思小火龙也不是那种爱杀人全家的变态狂啊。
比求死者和无惧死亡者更可怕的是神经病,因为前两者仅仅是不怕死而已,但后者你根本猜不到对方在想什么。
陈维桢虽然惜命,但真要拼命他也不怕,有第一次神的加护就是了不起,但无缘无故在一个后花园里交代给一个素不相识的疯婆子也不是怎么回事。
“小姐,请停手吧。”一个浑厚雄壮的声音响起,同时海蓝色的丝状物纷纷扬扬向陈维桢和康泽提尔身上缠来。
陈维桢回头看去,以声辨人,他理想中会看到的是一个身高两米左右,一声肌肉,虎背熊腰的超级壮汉。
穿着骑士军装,衣领处带有金色绒边,身上还有一排徽章,有着淡蓝色长发,姣好面容和水灵眼睛的女孩子站在他们身边,他的头发正缠在他们身上,而他的胸前正大包小包抱着一大堆东西,面包,蔬菜,水果,纸张,简直是一个小型移动摊贩,让人疑惑这是出去买东西还是抢东西?以及他到底是怎么拿这么多东西的。
“爱德,你只是我召唤的勇者,轮不到你来管我的事。”
然后,这个女孩张口说话了,天使的脸孔却有恶魔的声音从里面吐出,总是让人想到茂密的胸毛,腿毛和腋毛。
“小姐,我确实只是你召唤的勇者,但夫人既然拜托我好生照顾你,我总要尽到责任,夫人看到您现在蛮不讲理的样子不会高兴的。”被唤为爱德的人道。
这种仿佛从天堂到地狱般的不搭配感让十几米外的莫看的一愣一愣的,本来她都忍不住要去帮忙了,谁知道会突然跑出来一个有着魔鬼嗓音的天使。
“你是男是女?”莫问道。
敖炙,小雪,陈维桢点了个赞,他们也好奇这个问题,但在这种严肃的环境下没好意思直接开口。
“男性。”爱德体面地回答。
“你是传说中的伪娘?”莫惊呼道,这种生物她只是偶尔在经过人类城镇时,于街头巷尾听说过,今天是头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伪娘。
面对这个话题,爱德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只好干笑两声说您真会开玩笑,然后催促康泽提尔快点住手。
明白现在的场面是打不下去了,康泽提尔收起自己铁指,重新拿起折扇,回到之前看到的小小贵妇状态,不过显然她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莫。
“你之前说你需要推荐好去勇者大选对吧?”
莫心中一凛,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事,难道这女人这么阴险,要在这里给她下绊子?
而敖炙也立刻会意,给可爱的女孩顺手帮忙是一回事,毁掉自己的大好前程就是另一回事了,在见识过康泽提尔的力量之后,他可不想被康泽提尔所讨厌,这颗高枝他攀定了。
却听康泽提尔傲声道:“既然斯诺市领主的儿子不愿意给你推荐,那么我来,不知道第七次神,锻造与延炼之神养女的推荐够不够分量。”
?
啥意思?
陈维桢心中思绪百转,这是有什么阴谋?还是有事要拜托他们?亦或者单纯想要羞辱他们,想看他们抛弃尊严向她摇头摆尾的样子?
“拿纸笔来!”康泽提尔张手一喝。
爱德立刻从手上的布袋里掏出笔墨纸砚,甚至还有一张小桌。
不是,这是哆啦A梦的亲戚吗?您也是来自22世纪的保姆机器人?咋看着不大,装得满满的的布袋子啥都能掏出来?
康泽提尔往花园泥地上一摆,当即拿起宣纸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起来,不多时一封信便在她手上落成,她将信封向前一甩,薄薄的纸张竟然爆发出了飞镖般的犀利,插在莫面前的泥地上。
“那是我写的推荐信,那这个去参加勇者大选,那些老头肯定给你过。”
“谢···谢谢。”莫慌张道。
“不客气。”康泽提尔道。
犹豫两三秒后,莫拽紧手里信封道:“但是我不会改变我之前说的话的,我是最后的龙裔,我想要实现龙族的复兴。”
莫的眼里充斥着坚定和不容动摇。
康泽提尔回过头来,眼里既不是对莫的鄙视,也非不满,而是好似猎人看到猎物般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