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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生辰

这一年的除夕,对于方瑟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活过二十几年,对于鞭炮齐鸣、歌舞升平的景象,早习以为常。且皇宫之内,规矩颇多,他不可随处走动、不可随意站姿,只得规规矩矩随着夏锦衣的步子,拜过各方元老,之后拘谨在大殿之上,作为下人,眼睁睁地看着皇族斟品美酒、举箸珍馐。

吃喝尽兴,夏锦衣的眼眸里,黯淡也少了些。酒肉正酣,正赶上看台上前后两个节目没接上,夏锦衣推了方瑟一把,对他淡笑道:“上去弹个小曲,助助兴。”

方瑟本是不喜在这等喧闹处演给人看,但见了夏锦衣眼角眉梢的笑意,竟不忍拒绝,将一点点不乐意埋藏眼底,抱着琴走上台去。

琴声悠扬欢快,方瑟不敢沉醉乐曲,时不时偷瞟锦衣。

夏锦衣并没有注意方瑟,她听着琴声,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拢,目光变得哀伤落寞,仿佛这琴声,却勾起了她什么难以自持的往事。她的身体微微缩着,身边人的欢喜,红红火火的年味,都不能让她从回忆中自拔。一曲终了,方瑟回到夏锦衣的身边,在所有人不曾捕捉的角落里,心疼地看着她。

这时候,方瑟突然听见姜念衾对姜飞说:“八哥,这过年之后最重要的日子,你知道是什么吗?”姜飞轻笑起来,声音温润动听:“呵呵,当然是八日之后,锦衣的生辰了。”姜念衾挑衅地说:“听说去年八哥送的礼物十分贵重,竟让锦衣登门拜谢。不知今年,你又有什么好想法了?”姜飞微笑着摇摇头,有些苦恼地说:“那般贵重之物都无法打动锦衣……本王还真想不出有何礼物,能够让她再动心。”

生辰么……

方瑟偷笑起来。跟薛子明可是说好,叫他再见了夏锦衣,即叫师娘,若是自己没能抱得美人归,岂不可笑?岂不可悲?夏锦衣虽作为金戈铁马的大将军,但终究也是个女子,对于她来说,生辰必定拥有特殊的意义。方瑟想着,这是个取悦与她的好机会。纵使她有千百种方式来度过这一日,又或者干脆不理不睬,权当普通的一天度过,方瑟也断定自己有良策应对。

除夕这日,一切喧嚣欢闹都过了,夏锦衣带着陆离、方瑟和一些随从回了公主府,她褪下色彩鲜艳的涟涟长裙,在卧室里躺下。

虽然方瑟对帝国貌似没有任何威胁,但夏锦衣仍然愿意让他挤在自己屋子的角落里,或许她也说不清这是怎样的感觉。夏锦衣转身盖好棉被,闭上眼睛。

其实,夏锦衣好久不曾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它叫安心。

初一早上,夏锦衣起身去用早膳,方瑟拉着陆离跑到屏风后面,十分诚恳地说:“陆离,你也知道我对长公主的感情,我需要你的帮助。”陆离盯着方瑟的眼睛,一脸八卦相地热切点头:“放心吧,琴师哥哥,本姑娘就看你跟长公主配,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方瑟一笑:“帮我打听打听,长公主的生辰一般是怎么度过的。”陆离听了,嫣然一笑,点头答应:“包在我身上!”

下午时候,方瑟也不弹琴,只是站在窗口望外发呆,挡了夏锦衣享受阳光。她皱着眉扔来一本书,方瑟赶忙接住,疑惑地看着她。

“不弹琴就老实待一边去,你挡了本少的阳光。”

方瑟也不回答,看着她:“几日不切磋了吧,长公主?”

听他语气里的挑衅,夏锦衣冷笑道:“几日不打,皮痒了?”

方瑟不置可否地笑。看见夏锦衣黛眉微蹙,他瞬间伸手抵挡,手臂上霎时传来痛感,方瑟急忙往旁侧闪躲,夏锦衣紧追不舍,并不宽裕的空间里,两人追打迅疾,拳脚相向,拆招换式,三四十个回合,夏锦衣一掌上前,方瑟侧身躲过,扣住她手腕,近距离腾挪不果,却仍旧势均力敌,两人制衡在角落里,同时被对方牵制完全。

以别扭的姿势僵持不下,相对而立,夏锦衣靠着墙壁,看方瑟的目光里已经没有任何敌意。

“可惜,又是平局。”方瑟无奈地笑笑,两人默契地同时放手。

方瑟目光一闪,突然发难,夏锦衣轻松应对,转身对他冷冷一笑:“早猜到你会耍诈。”

方瑟只是看着她,看得夏锦衣脸色红润起来,才收回目光:“唉,被你猜到了。”可惜他这句话的语气里,只有畅快,没有遗憾。

夏锦衣微笑起来。

她的笑,如同冰河初化,阳光倾泻,温婉动人。

方瑟竟是看痴了。

比她好看的、比她有女人味的,方瑟见过无数,但却从未有一人,能让他如此心甘情愿地痴迷与沉沦。

敲门声适时传来,被打断了旖旎气氛,方瑟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夏锦衣转身向门边走去,听见陆离怯怯的声音:“那个……长公主……九王爷来了……”

姜念衾。他来,怕是……夏锦衣深吸一口气,整整衣服,推门而出。

雪后畅晴的强烈光线刺痛了夏锦衣的双眼,姜念衾在热烈的光辉里对夏锦衣露出潇洒的笑容。他一身大红衣袍,俊美妖孽。嘴角衔着邪佞的笑容,姜念衾伸手去抓夏锦衣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

“锦衣,除夕已过,新年了。该随哥哥谈婚论嫁了。”

夏锦衣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姿势,礼貌地将他带往一旁的亭子。

屋檐上还有厚厚的落雪,庭院里还有不很整齐的雪人。

方瑟从屋子里踱步出来,看到陆离,轻声说:“姜念衾该是知道我日日夜夜陪伴在锦衣身侧,曾半步不离,不知他会否嫉妒。”

陆离却愁眉苦脸地说:“琴师哥哥,你先听我说吧。”

“如何?”

陆离喘了一口气,看着阳光:“据说,长公主生辰这天,她会独自失踪一整天,前天三更出门,再到三更才归来。姐姐们说,长公主出去之前,总是面色凝重的样子,回来的时候,又显得格外疲倦。婉玉姐姐曾说……前年长公主回来的时候,像是哭过。”

他知道她身上有很多秘密,能在如此年纪取得如此成就,加之精湛武学,能够想象到她经历过怎样灰暗的过去。

但是……若是失踪一整日,便实在难以去温暖她了。

方瑟摸着下巴,皱着眉。

陆离接着说:“不过,听说她生辰这天,皇宫里任何人送来的礼物她都会收下,听说去年八王爷送来一只宝盒,”陆离有些笨拙地比划着,“她们说这么大,”她继续道:“你知道,为了确保这些礼物并非对其不利,丫鬟们都会先拆开看,据说那是一只很晶莹透亮的翡翠玉牌,虽然不见得十分名贵,但雕镂工艺却精湛至极,所以给她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方瑟想起大殿上姜飞与姜念衾的谈话,追问道:“你又没有打听到,长公主的反映?”

陆离想了想,肯定地说:“她们说,长公主看到这玉牌之后,手里的盒子差点都弄掉了,而且她还十分稀奇地登门道谢,听说这是长公主唯一一次主动因为礼物这点小事往别人的府邸跑呢!”

方瑟闭上眼睛。

那么大的盒子,翡翠玉牌。

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情充斥了他的胸膛。他只觉得,那玉牌……

“不会这么巧吧……”他喃喃,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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