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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槐树下的少年

初月是在02年的夏天第一次遇到姜远的,那个时候的华国乡村还不是很现代化,人们的收入主要从卖粮食和打工的途径获取。

只记得那天的天气特别好,天高气朗,大朵的白云悠悠的浮在天空,青瓦屋子旁的大槐树耷拉着叶子,满树的米白色的槐花,热热闹闹地挤在一起。

初月拎着水壶刚给地里劳作的二姨送水回来,就在路口看见邻居家屋旁的大槐树下站着一个少年。

只见他穿着宽松的白短袖,身姿挺拔的站在树下抬头看挂在树上的槐花,漆黑的眸子像是盛满阳光的山泉,干净温暖。

细碎的光斑透过树叶的缝隙打在少年身上,使他染上一副岁月安好,细水流年的怀旧气息。

初月不由自主的靠近少年,少年好似发觉有人过来,就转过身来看向了初月。一阵风吹来,从树上落下几朵槐花落在他的头顶和肩上。

初月走到少年面前面色迟疑道,“你是王爷爷的孙子?”

“如果是这一家的话,那我是。”少年指向大槐树旁的青瓦房。

清亮的声音从少年嘴里发出,让初月觉得好看的人连声音也这么好听。

“王爷爷下地干活去了,要找他的话你要去地里。”

“我不知道外祖父家里的地在哪里,你可以带我去吗?”少年说完微微红了脸颊。

“行。”初月爽快的回答。

少年从王爷爷家的大门口拉出自己的行李箱,准备跟着初月去田里。

初月看了一眼他的行李箱询问:“你要不然把东西先放我家,路上坑坑洼洼的,万一轮子坏了怎么办。”

少年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初月领着少年到了自家院子,让他把东西放到堂屋,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水,“你应该站了很久吧,喝点水,咱们再去。”

少年接过杯子道了一声谢,然后一口气喝完,“我们走吧。”

路上初月好奇的问少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啊?”

“姜远。”

“你高几啊?”

“高一。”

“好巧我也是高一,你是星期天来王爷爷家玩吗?”

“不是,我转学到这。”

“哦。”

初月一路上从他们之间的交谈中可以感觉到姜远是一个腼腆的人,而且也不善于与人交流。

到了地里,初月站在旁边的小路上给姜远指向前面的一块地,“诺,那就是王爷爷的地。”

姜远顺着初月的指的方向看向那块地,看见了他爷爷弯着腰除草,皮肤晒得黝黑,忍不住红了眼眶,向初月道了一声谢,然后向他爷爷的方向跑去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回家吗?晒坏了怎么办?”旁边地里的二姨看初月又来到田边喊道,眼睛里含着浓浓的关切。

“王爷爷家的孙子来看他了,他家没人,大门也锁着,我看他站在外面晒得慌就让他把行李放到咱家,带他来王爷爷这了。”

“这样啊。好了,你赶快回去,太阳大得很,晒黑了咋办。”二姨挥了挥手,示意初月赶快回家。

“好嘞,我又给您拿了壶水,给您放这了,下午的饭我就做了。”

“你赶快回去学习,饭我回来做。”二姨忙说。

“好了,我做去了,今天吃凉面。”初月喊了一声,急忙离开田里。

“唉,这孩子。”二姨笑着摇了摇头。

到了家,初月洗了洗手就去了厨房。她和好面后拿面盆扣住,来醒醒面,使面更筋道。

然后在醒面的时候到外面的小菜园摘了几大把油麦菜和几根黄瓜,又在外面的水井里取了两个洋葱,两个西红柿和几个鸡蛋。她准备炒个油麦菜和西红柿鸡蛋做拌凉面的菜,再调个凉拌黄瓜做凉菜。

炒好的菜被初月用纱网扣住,然后把煮好的面放到盛满凉水的盆里冰了一会,捞出控干水用油拌好然后也用纱网扣住。

做好这一切后,初月就去学习了。初月知道只有学习才可以让自己父母和二姨过上好日子,所以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初月的父母在外面打工,因为父母不放心她一个人住校就被放养到二姨家,每个月给初月二姨几百块钱当作初月的生活费。

虽然说初月是他爸家第一个孩子,但因为老人重男轻女,所以就不愿意照顾初月,再加上她妈和家里关系不太好,思来想去就把初月放到她二姐家,也就是初月二姨家。

初月二姨家的生活也不是很好,她的丈夫在工地打工一个月也只拿一点钱,自己在家务农,家里有两个孩子加上初月三个都在上高中,可想而知家里也是过的紧紧巴巴。可二姨没有因此就对初月阴阳怪气,指使她干活,她就像对待自己的子女给了她温暖。

大概下午五六点初月伸了伸胳膊,扭了扭脖子,觉得二姨应该回来了,就准备出去看看。她刚出了屋子就听见二姨的声音。

“小月,开门。”院子里传来二姨的敲门声。

“来了。”初月匆匆忙忙的跑过去。

她到了院子打开了门,看见二姨满脸通红,旁边的大门前站着王爷爷和姜远,他们的脸也是红红的。

“王大爷赶快进来洗把脸,顺便吃顿饭。”二姨热情的招呼道。

“哎,这怎么好意思。”王大爷摆了摆手,准备开自家门。

初月二姨家和王大爷家只有一墙之隔,大门也离得很近。因为王大爷一个人住,所以时不时两家人一起吃饭。

“哎呀,小月都做好饭了。”不等王大爷回答就一把把人拉进家门,“那个小远啊,也赶快进来。”

初月不好意思的向姜远笑笑,“我二姨就这样风风火火的性格,你不要介意啊。”

“没事,你二姨她很好客。”姜远笑如暖阳,中午眉间的那股郁气消散了。

初月把水桶放到台阶上端来洗手盆,让他们洗手,“水晒了一天了,暖和的很。”就去杂物房端出方桌和椅子。

二姨利索的洗完,就到厨房把凉面拌好端出来,然后看黄瓜有些少就又拌了一些。

“来来来,尝尝。”二姨把面端给王大爷祖孙俩。

“面真筋道,手艺真不错。”王大爷吸了一口面说道。

姜远眯着眼浑身上下散发着愉悦的气息,“很好吃。”

初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对了,小燕和小磊去哪了?”王大爷问二姨。

小燕和小磊是二姨家的孩子。

“他们不是今年高三嘛,和同学在学校学习就没回来。

“哦,这样啊。”王大爷说完突然拍了一下腿,“我孙子今年转来咱们这边读高中,让小月和我孙子做个伴,你放心小月,我放心小远。”

“行,那个小远啊,你在哪个班啊?”二姨询问道。

“阿姨,我在高一(三)班。”姜远放下筷子和碗,看向二姨。

“正好,和小月一个班。”二姨拍了一下手,“小月她姐和他哥在高三,难免有时候顾不上。你和她在一个班多照顾一下她,不要让她被人欺负,我家小月性子软的很。”

“您放心,我一定看好她,不让别人欺负她。”姜远许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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