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收藏、求推荐)
三月份的岭南,恰是气候最为舒适的时候。
当清凉的晚风吹入竹楼时,罗曼正在伏案写作。
山寨今后到底该如何发展,这已成了他当下必须给出答案的问题。
贼老爹临死前将这一大家子人托付给自己,那么自己也就有了要照顾好他们的责任。
打家劫舍不是长远之计。
先不说宋朝守内虚外的国策,基本上已将国内的各种反叛因素压制到了最弱。
就光说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活,就绝不是罗曼想过的。
今年是乾兴元年,这正是仁宗皇帝登基上台的年份。
有着华夏最富裕时代美誉的“仁宗盛世”即将来临。
在这样一种大背景下,做一个扰乱社会治安的贼,注定是不会有什么前途的。
这个时代里做山贼的最正确姿势,应该是发财、享乐和开party。
宋朝是古代少有的重商不抑商的朝代,整个时代都对财富表现出了一种极度的崇拜和热爱。
只要不突破底线,只要不威胁政权,只要钱赚的表面上还算干净,那么自己完全有能力带领兄弟们过上土豪般的生活。
罗曼感觉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山寨的工作重心从打家劫舍,迅速的转移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事业上来。
宋朝由于北方蛮族的强大,陆上丝绸之路几乎已经断绝,海外贸易随之得到了空前的发展。
岭南物产丰富,濒临沿海,在商业发展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如果要是能带着兄弟们先发展商业,而后再雄霸岭南,也许反倒会有一番更广阔的天地施为。
想到这里,罗曼轻轻顿了顿笔。
可该发展什么商业呢?
事情看上去好像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里是落后的岭南,自己是山贼的身份……
即便拥有再超前的知识,也必然要与当下的这些现实条件相结合,才会生出美丽的花朵。
看来本王还得在山寨里开展一次调研啊……
********
议事厅里。
罗曼正在向张大彪询问寨中的人员情况。
“彪子,我们山寨现在可用的兵力到底有多少?”
“除去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妇孺,年轻人大概还剩不到三十人可用。”
坐在旁边倾听谈话的九叔公,敲着拐棍满脸不悦地站了起来。
“怎么,彪子,大王刚封你做了保安队率,你就瞧不起我们这些老人了?
老夫今年七十有一不假,可若论到身子骨,自认可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差。
你将老夫与那些妇孺相提并论,是为何意?难道你观老夫就只是个会磨牙打屁、吃饭耗食的无用之人?
哼哼,年轻人眼睛不要太高哟!”
宝刀未老的九叔公,明显是对张大彪老而无用的论调很不服气。
“九叔公,您老的身子骨,彪子他自然不敢小觑。只是前方用兵,后方又岂可无人坐镇?
要说到老谋深算、德高望重,我看这山寨除了您,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呃,当然了,大王雄才大略,自不在我等凡夫俗子忖度之列。
可说到您老,倒不是在下有意恭维,他日您定是我山寨里功封第一的萧何啊!”
罗曼觉得吴军师的马屁功夫简直可以写入教科书当经典案例了,非但解了张大彪的围,还直接把九叔公给拍蒙了。
只见他老人家难得的对吴军师面露喜色,拽着胡子微微颔首。
“难怪先王如此重用军师,果然是个谋局之人呢!不比那些毛头小子,还没过河呢,就已经想着要先拆桥了。
既然军师这样认为,那老夫又岂是个不顾全大局之人?
那就依了诸位,由我留下来镇守后方,为前军解决后顾之忧,如何?”
“还是吴军师的话体贴人呢!九叔公,我彪子就是这个意思啊!
哈哈,奶奶的,多日不下山,这手都痒了。大王,那我们这就出兵吧!”
三个人还在自娱自乐的商量如何出兵。
抬头却见大王罗曼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九叔公当机立断,扶着拐棍一个鞭腿,就把毫无防备的张大彪撂倒在地。
然后手指地上已经口吐白沫嘴不能言的张大彪道:
“老夫说什么来着,大王的心思,也是你这个小兵蛋子敢妄自揣测的?
还出兵,出啥兵!
老夫之所以忍你这么久不点破你,就是希望能给你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可你却不知道珍惜……
哎,年轻人到底还是不成熟啊!”
九叔公的话语和表情,完美体现了一个长辈对晚辈爱之深、责之切,以及恨铁不成钢的复杂感情。
说完转身望向窗外,耳朵里却时刻关注着大王的一举一动。
吴军师被九叔公的反应神速惊得瞠目结舌,哆嗦着腿上前,在已经晕过去的张大彪身上轻轻补了一脚。
脸皮抽搐一下道:
“就是,大王还没发令呢,你怎么就敢喊出兵了?
大王,张大彪大胆狂妄,竟敢擅揣王意,实乃重罪。在下恳请大王收回张大彪的掌兵之权,以儆效尤。”
罗曼捂着额头摇晃了几下身子,真是快被这几个大宋朝的民间演艺高手给气死了。
自己这还只不过是问了一句有多少兵,他们就能马上兴奋的联想到如何出兵。
这得有多么深沉的贼性不死才能办到啊!
可你们的贼心这么难以泯灭,却叫本王还怎么转移工作重心?
抱着头使劲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都先下去。本王要好好再静一会儿,思考一下剧痛的人生。
过了一阵子,躺在地上的张大彪忽然醒了。
摸着发疼的脸蛋站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四处瞅了瞅。
见这大厅里除了自己便只剩大王,其他人都不知去哪了。
表情愤怒加疑惑地走上前来,探头问道:
“大王,刚才您可看清,到底是何人给了小的一个大耳刮子?您帮小的瞧瞧,这脸上的手印还在不在,小的也好凭此找出真凶。”
罗曼抬头看了一眼张大彪脸上的鞋底子印,语重心长地说:
“彪子,确切的说,那是脚印。”
张大彪愣了愣,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然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嗯,对,大王您说得太对了!
能干出这种下三滥偷袭人的手段的,那也配叫手?
那就是脚!
不对,应该叫蹄子,连脚都不如!”
罗曼当场就晕了过去,张大彪急的抓耳挠腮,却无论如何也叫不醒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