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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角逐之争非善类

在这场感情的角逐猎杀中,每个人都细心算计,步步为营。错综复杂的布置让人开始怀疑那到底是感情还是战争?猫儿很简单,要得简单,想得简单,因为简单本身就是一种豁达的幸福。

两人一路上游玩着,第三天逛到了集市上。

银钩脚蹬一双白色靴子,身着一件玫红色艳丽衣袍,上面绣有夸张的金线牡丹图,看起来非富即贵。腰间一条金色彩石带,发尾系了根金色飘带,大拇指上还戴着一款弥足珍贵的碧绿猫眼扳指。整个人就如同摇曳的曼陀罗般妖艳,笑睨媚眼风骚过市,就仿佛全世界女子都是他的情人一般招摇。

先不说银钩那张魅惑众生的脸,就那一身行头已经足够晃花所有看客的眼,所到之处都不免引动狂蜂浪蝶。

猫儿为了行走方便,换了一身藏蓝色的短装男款衣衫,脚蹬一双黑色小号男靴,用一根黑色绳子将头发全部吊起,犹如不拘小节的游侠般简洁。与银钩站在一起,猫儿更像是花花公子身边的保镖小厮。

热闹的吆喝声中,猫儿跟在银钩身旁,不时地东瞧瞧西看看,偶尔逗弄一些杂耍小动物,还要负责阻拦故意撞进银钩怀中的女子。

二人走走停停间肚子饿了,这才想起要找个地方吃些美食。

猫儿见好些人都入迷般望着银钩,便捅了捅他的腰,小声问:“你不觉得你这样太张扬了?好多人都看着你呢,就不怕贼惦记?”

银钩风情万种的桃花眼转了转,唇角勾起一抹性感的微笑,低头,在猫儿耳垂边呵气道:“那猫娃可得看好人家,若是被他人抢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猫儿嘴角抽搐,对银钩的自恋行为已经彻底无语,心里寻思着,若用这人脸皮做鞋底,没准儿穿个百十来年都不会破。

此时,旁边一妇人领着一娃娃走过,那妇人瞧见银钩的美色就如同痴了般忘记行走,而那娃娃则摇晃着妇人手臂,指着银钩奶声奶气地说:“娘娘,你看,这是谁家新媳妇?真好看呀。”

银钩一愣,猫儿哈哈大笑起来,抱着肚子笑蹲到地上,抽痛得直不起腰来。

银钩见猫儿笑自己,当即手臂一伸,将猫儿抱入怀中,竟冲那娃娃一笑,误导性地对猫儿唤:“相公,我们去喂饱肚子吧。”

众人,傻了。

银钩揽着猫儿的腰肢走开,猫儿一个前跳从银钩怀中逃脱出来,将手一伸,学着银钩的口气调戏道:“来,娘子,让为夫抱你去吃饭。”

在众人的窥视里,在猫儿眼波烁烁的调皮中,银钩豁然一笑,竟当真飞身上了猫儿伸出的胳膊,双手一环,揽住猫儿的颈项,将头往猫儿颈窝一靠,做柔弱状,嗲声道:“死鬼……还不快走?想饿死奴家不成?你不顾大的,也得顾及我肚子中的小人儿……”

猫儿抱着银钩,艰难地迈着步伐离开。在众人的视觉洗礼中,猫儿觉得异样凄凉。

行走间,竟听见有人惊恐般号叫道:“那是猫爷!光天化日下抢劫民男啦!”

猫儿和银钩转头去看,但见那高喊之人却是腿脚一软,身一颤,撒腿就跑了。

众人随之做纷飞状。

猫儿疑惑:“我这么出名了?”

银钩点头:“这儿离绿林山很近,那人怕是曾经被你抢劫过。”

猫儿感慨:“这人出名了,还真是麻烦。”

银钩配合地点点头,却道:“往上抱抱,我都要掉地上去了。”

猫儿问:“你还真让我抱?”

银钩打个哈欠道:“只要是你想的,而我又能做到,有何不可?”

猫儿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就这么抱着银钩,在众目睽睽下登上了一家香飘四溢的酒楼,将银钩往椅子上一放,震得店小二都不知道迈哪只脚过来热情一番。

猫儿挥手唤来呆住的店小二,点了不少重口味儿的菜品。在等菜的过程中,银钩和猫儿又是斗嘴一番。等到菜品全部上齐后,两人这才欢实地举起筷子,想要风卷残云。

筷子飞舞中,那店小二又一路小跑过来,将手中一盘被挑干净了鱼刺的鱼肉放到猫儿面前,恭敬讨好地说:“这位公子,这是二楼那位白衣公子让小的送来的。”

猫儿夹肉的筷子一顿,顺着店小二眼神的方向缓缓抬头看去,但见曲陌等人正坐在二楼栏杆处,朝这边望来。

猫儿只觉得如遭电击,手中筷子就这么生生被她折成两段!

银钩轻扫一眼曲陌,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嘲讽道:“曲公子,您这脚程也太慢了吧?”

曲陌不理银钩,只是拿那双深潭般的眸子望向猫儿,不言,不语。

猫儿觉得心跳得厉害,如坐针毡般难受。

就在这三方互视中,本来沉寂在三娘去世悲痛中的花锄却探头看来,但见猫儿坐在楼下,不由得眼睛一亮,快步下楼,高兴道:“猫儿,你怎么在此?”

猫儿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花锄自我理解道:“离开皇城时曾四下找你,心里寻思着你能来送行,你却没来,今天倒好,怎么就追来了?来来,到二楼吧,耗子哥马上就回来了,看见你定然会高兴的。”

猫儿没有动,银钩眼神不善地说:“怎么吃个饭也这么不消停?”

花锄不悦地瞪向银钩,一手将猫儿拉起,责问道:“你怎么还和这人在一起?”

银钩一筷子打去,花锄躲闪不及被打个正着,原本扯着猫儿的手被迫松开,痛得手筋都抽搐到一起,却强忍着没有痛呼出声。

猫儿见花锄手背迅速肿起,忙伸手去揉,又回头冲银钩一吼:“做什么这么大力?”

银钩原本雄赳赳的气势被猫儿一吼,立即变得单薄,可怜巴巴地说:“猫娃娘子,你就知道这小子手疼,怎不知道为夫心疼?”

猫儿脸一红,松了花锄的手,狠狠瞪银钩一眼,出口的话却已然变成娇嗔:“你就会欺负人!”

银钩勾唇笑了,举手表态:“非也,非也,为夫在猫娃娘子面前,就如同被抓住软肋的耗子,怎么拿捏都行,怎么会欺负人呢?”

花锄见银钩油腔滑调,瞬间暴怒,一拳袭来,大喝道:“登徒子!”

银钩闪身躲开:“此话有待商讨,本公子怎会是登徒子?鄙人与猫娃可是光明正大的夫妻。倒是某些人,怎么总是窥视我家院内风景?好个贼啊。”

银钩这话本是说给曲陌听的,但花锄心中有鬼,自然以为银钩说的是自己,不由红了脸,拳头更加勇猛地砸去。

猫儿无奈道:“你们两个非要一见面就打吗?”

银钩回眸一笑:“这小子总是如此盛情地惦念为夫,为夫也颇为无奈。”

花锄一口气憋在胸口,下手不留情面,心中更加厌恶银钩。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羞辱自己!

猫儿眼底含笑,逗弄着花锄,说:“难道……小锄头喜欢银钩?”

花锄刚酝酿起一拳头的猛劲儿,乍听猫儿此话,却是半路一顿,愣是将自己的胳膊给闪伤了。

银钩后跃闪躲的身子翩然落下,风流倜傥地抚住猫儿的肩膀,添油加醋道:“嗯……我看有可能。”

花锄仿佛受了奇耻大辱般红脸大喝道:“绝对没可能!”

银钩继续在猫儿耳边吹风道:“有些人,越是否认,就越是心虚。你看那小子脸红的样子,就知道窥视为夫美色,没安好心,定然……”

猫儿知道银钩忽悠人的能力,只得出言阻止,生怕银钩等会儿真要将自己忽悠晕了,去相信所谓的断袖之意。忙道:“行了,别说了,你没看小锄头脸都紫了吗?”

花锄气得嘴唇都哆嗦了,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却是蹦不出一个音。他,就没见过像银钩这么不要脸的人!

此时,花耗陪同娆汐儿买了些本地最具特色的胭脂回来,正看见花锄面红耳赤地与猫儿、银钩对峙,当即大步走来,眼中焕发出异样的光彩:“猫儿,你怎么追来了?来,我们楼上一聚。”

猫儿知道曲陌在楼上,腿沉,心重,连脚步都迈不动。

楼上香泽公主温婉笑道:“猫儿妹妹,多日未见,难道不想上来一叙?”

猫儿缩着脖子,抬头望向香泽公主,僵硬地咧嘴一笑,仍旧立在原地,就是不肯上楼。

曲陌望向猫儿那不敢看自己的样子,心中万般纠结,却又豁然透开一丝光亮。他手握一杯清酒,语气有些酸意地嘲弄道:“怎么,就如此不敢见我?”话音未落,手中清酒却是直接冲着猫儿浇下。

猫儿被此话一激,只觉得胸口有气,正转目去看,却被那酒水泼洒了一脸!这素来喜好脸面的山中霸王不由得怒了,两三步冲开身边的人,噔噔噔蹿上二楼,直立在曲陌面前,瞪大眼睛,双手叉腰,大吼道:“谁说我不敢见你?”

整个酒楼在猫儿的磅礴气势中震上三震。曲陌望着猫儿那瞪大眼睛的拼命样子,不由得若绿茶舒展般一笑。在猫儿的呆滞中,他伸出白玉般的手指,将猫儿脸上的酒水擦掉,柔声道:“敢见我,就好。”

猫儿呆若木鸡地僵硬在曲陌的手指下。

银钩身影一晃,还没等飞跃上二楼,便听见一女子百转绕梁的声音传来,似乎承载了难以掩盖的激动,情意绵绵地唤了声:“钩郎……”

那女子长着一张标准的美人鹅蛋脸,狭长的眸子漾着撩拨心弦的浅浅诱惑,柳叶弯眉似春暖花开般含了风情,小巧的嘴唇轻点了水粉色的清纯色泽,一袭鹅黄色的摇曳裙摆将那纤细腰肢勾画得不盈一握。

她侧绾着发髻,仅是简单地戴着几朵珠花,却将整个人凸显得清新秀美,犹如九天仙女般粉黛天成。

那狭长的眸子情意绵长,在潋滟间荡漾着剪不断、理还乱的依依情浓。即便是老僧见了,怕也会被勾动出一分还俗的心思。

黄衣女子婀娜多姿地款款而来,摇曳的身姿在举手投足间皆是妩媚风情,如此欲语还羞地望着银钩,在眼波流转间将那心思倾泻而出,若雾中独舞般翩翩盈然,轻声道:“一夜相思,却辗转人间无数;昨晚皓月,可曾忆得情浓深处?钩郎,可安好?”

银钩望着那女子的盈盈深情,第一次出现尴尬的僵硬表情,却在下一刻随性道:“劳烦玥姬挂念,一切安好。”

被唤作玥姬的女子微微低垂眼睑,淡淡的羞涩晕染成三分酥骨,又情意绵绵地唤了声:“钩郎……”随之眼中盈盈激起动人潋滟,软声道,“钩郎,你曾问玥姬是否愿随你携手同行,那日玥姬怕你不是真心,便未曾许诺相随,只是心里盼着你莫要儿戏才好。然而,相思难耐,熬人白头。如今,玥姬已用钩郎给的银子为自己赎身。若钩郎不弃,玥姬此生愿伴随钩郎左右,生死不离,此志不渝,忘君……怜我。”

银钩转目偷瞄猫儿,却见猫儿正用那双圆滚滚的眸子盯着自己,心中一虚,当即往后微挪了一步,与玥姬拉开些距离。

玥姬看出眉眼高低,随之上前一步,眸中含了惹人怜爱的雾气与一抹不容忽视的决然,颤声道:“钩郎,你若弃我,玥姬亦一奴不侍二主,且一头撞死在这木柱之上!”

银钩勾唇一笑,在玥姬的满怀期望中骤然目光一凛,残忍地说:“你还想以死来威胁我?那就请便吧。”话毕,转身向二楼走去。

玥姬却是一把抱住银钩的后腰,泪眼婆娑地卑微求饶道:“是玥姬的不对,钩郎莫怪才好。玥姬愿为奴为婢,钩郎又怎忍心让玥姬再次堕入风尘?”

银钩拉开玥姬那柔美的纤细手指,沉声无情道:“寻个好人家,自行逍遥去吧。”

玥姬恍惚一笑,凄楚得宛若浩海中的一叶扁舟,身子战栗着后退,眼含绝望地望着银钩的背脊,凄凉地说道:“钩郎,你……好狠的心!”眼中发狠,眉头一皱,红色血液由唇角滑出,身子一软,就这么倒了下去。

那两名随玥姬同来的丫鬟忙接住玥姬的身子。一人大喊:“小姐!”另一人惊呼:

“小姐咬舌自尽了!”

随行去娆国的太医将玥姬救醒,救治后确诊,玥姬除了口舌暂时不能言语之外,并无大碍。

玥姬楚楚可怜地站在银钩身后,那凄美的样子任谁都不忍心再赶她走。于是,一行人坐在二楼,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彼此,谁都不肯开口说话。

猫儿肚子一声叫,她伸手揉了揉,然后操起筷子就埋头吃上了,也不去管他人用什么目光看自己。不是不介意,只是不知要如何介意,在没有理清头绪前,她宁愿什么都不想。

花锄狠狠地瞪了银钩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后,也陪同猫儿吃了起来。

银钩将视线转向曲陌,似笑非笑地半眯着危险的眸子,吊儿郎当地说道:“曲公子,费心了。”

曲陌将筷下鱼肉递到猫儿碗中,模棱两可地回道:“应该的。”

银钩是个什么人物?他心中一转,自然知道今天曲陌等在此处与玥姬的出现都不简单。定然是曲陌派人为玥姬赎身,然后召其来此处,演这么一出闹剧给猫儿看。只是,即使这猜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既然抓不到证据,说出来也改变不了猫儿今日所见。

而曲陌所恃的就是银钩的百口莫辩!既然银钩能拦着猫儿不听他解释,那他便送银钩一记膏药,让银钩甩都甩不掉地贴在身上。

银钩与曲陌在饭桌上无声地针锋相对,猫儿只管低头吃饭,不看不语,尽量让自己消化好。

银钩见猫儿如此,也拿捏不准猫儿有些异于常人的想法,在心虚中屁股一挪,黏糊到猫儿身边,讨好道:“猫娃娘子,莫要低头吃饭,怕是要不顺气的。”语罢,还体贴地伸手去拍拍猫儿的背脊。

花锄见不得银钩亲近猫儿,自然伸手去拦,不屑地嘲弄道:“别一口一个娘子,猫儿可是受不起的。”

银钩眸子一闪,将那锋利隐下,呵呵一笑,口含毒蛇地调侃道:“难道你就受得起?”

花锄被银钩气得想举拳袭来。

猫儿适时地抬起头,只说了两个字:“吃饭。”

两人泄气,相看两相厌地转头吃饭。

在众人的诡异中,猫儿突然转头问道:“银钩,她为什么叫你钩郎?”

银钩一口饭含到口中,努力寻思着比较不容易引起猫儿反感的解释,含糊道:“这个……”

猫儿一皱眉,认真道:“钩郎不好听,我刚一听,还以为她叫你‘够浪’呢。”

银钩一口饭噎在喉咙里,下不去,出不来。

只听猫儿接着分析道:“细一听吧,还有些像‘狗狼’。若叫‘狗狼’,不如叫‘狼狗’,还凶猛点。”

银钩一口饭喷出,咳嗽得满面通红。

曲陌笑着附和道:“猫儿所讲有理。”

猫儿见银钩如此狼狈,猫眼里染上笑意,心情也豁然好了起来。

玥姬上前一步,轻拍银钩后背,当真关切非常。

银钩抬手阻下玥姬的亲昵,生怕猫儿反感。

玥姬将一切看在眼中,眼含悲切地退到一边,继续守在银钩身后。她虽将自己舌头咬伤,但像她如此爱惜自己的人,又怎么可能真下死口去咬?不过是为了留下而咬坏了一边而已。虽然耽误不了说话,但她却宁愿不说,就这么卑微地跟在银钩身边,先观察一番再做打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玥姬对银钩是有情的,自从她见银钩第一面开始,这颗心就已随之而去。只是,正如她所说,她怎敢把心托付给放荡不羁的寻欢客?如今,她不但得了这个赎身的机会,还受指点来此地等银钩,她就定然不会再放手!只不过,银钩如此待自己,自己是否还要帮衬于他?

玥姬悄悄打量着猫儿,晓得那是女扮男装的女子。又见银钩竟然如此宠溺,心中滋味自然可想而知。天知道她将自己置于何种境地,进不得,退不了,若非孤注一掷,怕是要尸骨无存!

玥姬酝酿心计时,猫儿又开始安静地低头吃饭,谁也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因为猫儿从来不说,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去想此时每个人的谋划。

在这场感情的角逐猎杀中,每个人都细心算计,步步为营。错综复杂的布置让人开始怀疑那到底是感情还是战争?猫儿很简单,要得简单,想得简单,因为简单本身就是一种豁达的幸福。

待一顿饭吃好后,众人起身准备前行。玥姬跟在银钩身后,步步不离。

银钩的艳丽衣衫在阳光下若彩蝶一般靡丽,声音却冷酷无情得犹如北极之地:“何人允你跟来?”

一句话,冻结了玥姬的脚步。但能称为“红阁”第一花魁的玥姬,又怎会是轻易被打发回去的?

玥姬隐约含泪的目光一转,人随之扑通一声跪在了猫儿脚下,比任何声音都坚定地磕着响头,顷刻间细腻的额上已经见了血痕。

咚咚磕头声中,猫儿伸手将玥姬扯了起来,眼含莫名情绪地问:“若爱一个人,真要如此辛苦,你当真会执著地爱下去?”

玥姬不明猫儿意思,却知道自己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自然坚定地点了点头。

猫儿用袖子给玥姬擦了擦额头,犹若自语般喃喃道:“这样会很疼的。”似是说玥姬,也似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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