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张无名从恍惚之间醒过来,他竟然在床边侧卧着睡了一晚上,老祭司给的玉佩握在他手上,还像昨天那样凉凉的,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一点变化。
到底是不是梦,张无名毕竟也没办法确定,他只好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没有什么异常,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被他爹叫去打坐。
其实每天的日出都特别早,早到很多人长年累月没有看到过了。
张无名回来之后,也顾不得一身露水,一路小跑着去帮老祭司洒扫庭院。没过多久,范大成也来了,院子不大,两个孩子没几下就收拾的利利索索。老祭司起来后非常满意,问过两个孩子都还没吃饭,就生火熬了一锅高粱粥,就着炊饼应付了一顿早餐后便开始传授符文。
就两个学生,也没有什么虚套的礼节,教的简单直接。老祭司这里的符文其实也没有多少,文字全部都是都是祭祀图腾的祷辞,一卷卷刻印在竹简上。文字本就非常简练,一个字的字形再加上所表达的意义,老祭司都细致入微,知无不言的传授给他们。
文字的学习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就是简单重复的抄写,把它刻印在心里,记下来。在这个时代,没有规范的语法,文虽然与常用语言相通,但一般都还是使用篆刻的方法记录,所以务求简化到极致,恨不得一句话用一个字就能够解决,那才真的叫做惜字如金。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文变得非常晦涩难懂,和通用语言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大。寻常人不经过长时间的学习,这和看天书没有任何区别。
为了方便交流和阅读,行文过程中,也不过是灵活运用既有的文字范式。随意的创新,往往会变成理解的障碍,因此还形成了一种叫做述而不作,性而好古的说法,文字越来越仪式化,格式化,在上层社会之间,这反过来对语言产生了一定的影响,甚至于学习者的思想也会因此发生变化,不久之后逐渐产生了文学和哲学的分支。
张无名二人尚在初学阶段,这些暂时东西他们的影响还不大,他们只需要按照要求一个字一个字的学下来就可以了。
至于符,那数量就更加少了,只有一本不太厚的麻布订成的书,早就变色发黄了,因为翻看的多,边角上还泛着黑亮色的油光。
符表意,或着情绪,或者意境,都只能用心去体会。而每个人体会都或多或少有一些不同,并不能简单用言语表达。老祭司也只能将自己的体悟描述出来供两个学生参考,真的能够领悟多少,就全看他们个人的造化了。
正是因为符的特殊性,那些刻在古老石头上的原始的符往往是拓印下来的,流传不广,特别珍贵。像老祭司手里的这一本,则是拓印本几经描摹过来的,只留下了一个大致相似的形状,再想从其中理解到什么真意,实在是太过于困难。
对于两个孩子来说,他们最喜欢的还是符文的学习时老祭司讲的很多亘古流传下来的神话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