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道观以后,张无名二人也就有条不紊的参与到了道观生活当中。先来的童子见惯了场面,自然是眼高于顶,不屑与这二人往来,但毕竟多了两个新来的可以为他们分担很多工作,又能时不时装腔作势的指挥他们,自然还是欢喜的。
起先二人只是被分派做些打扫清洁的杂事,等熟悉了情况之后,便也每日跟着到楼下疏导信众,收拾供品,传递法器。到了晚上还被安排专门学习,倒也不是习诵经文,而是专讲些开坛做法的仪式和规矩、驱邪压胜的流程和讲究。
若是无事,也可以自己去书房找经书看。书房里的书不多,整整齐齐的堆在书架上。这仙人观里的道士和童子本都就不是那好学之人,虽然也经常着人打扫,还是免不了布上灰尘。像张无名和范大成毕竟是刚来的,和其他童子还多少有些隔阂,自然是喜欢来这书房里看书,这既能经常见面聊天,也能避开众人寻得个清静。
这书房里的经书都是由通行文字撰写,年代久远些的刻写在竹卷上,年代近些的誊写在草纸本子上,内容无非就是些黄老之说,丹汞之道,或者荒古传闻,神怪志异,文字坚涩不说,真假还很难分辨。虽然看似没有什么价值,但对张无名他们来说,却还算新鲜有趣。
就这样在书房里有心无意的翻看了多日之后,张无名忽然翻到一本十分奇怪的书,这书写在一本老旧的黄皮书本上,封面上没有写书名,里边的内容更是怪异,文字虽然朗朗上口,所言却飘渺玄奥,寻常人看了完全就是不知所云。
只见这书上开篇就写到: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张无名初看时,也是一头雾水,不过觉得里头有无名二字,便觉得颇为亲切,才按着节奏韵律看了下去。这书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张无名其实看到最后也没有看明白,根本连似懂非懂都算不上。只是被这里头蕴含的节奏和韵律带动着,身体里的那股气居然在他全身上下活跃的流转开来,依照着某种规律游走之后竟明显的有壮大之势。
他在红山村的日子里,当然也做过无数的尝试,但是这股气似乎遇到了某种瓶颈,就好像他的身体只能够容纳这么多,如同水满则溢,并不能够多留。所以一直到现在,他也只不过是能够在手心里多转几圈小树叶。
眼下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张无名既惊奇,又无法理解,他不自觉的席地坐下,聚精会神的继续读下去。经书一页一页的翻过,体内气也越来越磅礴,在皮肉之间隐隐约约的鼓动着,连身体都感觉到微微发烫,张无名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他只感觉这应该没有么坏处。
时间却过得飞快,等到范大成叫他回去休息,他才愕然惊醒过来。这种稀奇古怪的事儿,说不清,道不明,张无名甚至都没敢同张老头说过,自然也不好意思向范大成询问,只是疑惑越来越重,却又始终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