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村子还有其他五个家长带了自己的孩子过来,一齐见礼过后,老祭司依照以往的规矩,燃起一支线香,拿出五块刻画着不太复杂的符文的竹片,让他们仔细默记。待香燃尽,再让他们在沙盘里逐一描摹出来。
这是符文学习最简单直接的考验方式,通常对于没有学习过的人,能有个几分相似就很不容易了。小孩子们都还不认识符文,只能全凭硬记性把这些抽象的形状拓印到脑袋里。
张无名首先看的是一个字,笔画较多,左弯右绕的,完全没有规律的样子。相对来说,一炷香的时间很短,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图形,他努力的寻找着图形之间的规律,甚至于掰着指头数笔画,可是眼睛一闭,还是没办法完整还原。小孩子都是有好胜心的,当着这么多人,他也实在不想给张老头丢脸,只好下意识的扣了扣脑袋,平复心神,再朝这文字上仔细观察着。
他突然想起张老头头天晚上给自己介绍符文时说过的话:“文表形,符表意。”这个应该就是所谓的文,那它的形状到底代表着什么?朝着这个思路再去细看,眼前这个文字居然鲜活了起来,像极了一个个熟悉的形象或者动作,结果真的让他猜出个大概来。文表形,原来真的可以这样。想通了这个关节,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接下来两个又都是文,道理也大同小异。张无名依形反推,再加之数过的笔画数,竟然完全把字形牢牢的都记在了心里。
剩下两个就都是符了。符由圆和曲线组成,如果只是记住形状,比文还是要简单些。而当张无名第一眼看见符的时候,就记住了刚才的经验,用上了符表意的思路。那符看似只是圆和曲线的简单勾连,却有一种古老沧桑的韵味,他不明其意,只能循着这种韵味去揣摩,体会越深,竟然越能沟通起自己内心细腻的情绪,好像是在向他诉说一个情节完整的故事。他体会到第一个符竟然带着一种豪迈的坚决,既有对生命的热爱,又有对死亡的从容。其实这种感觉对于他来说还太复杂,他根本理解不了,却并不妨碍他感受到。张无名觉得符的真意可能就在于比了。
既然想通了这个环节,那么剩下的事就简单得多了,这炷香还剩下一截。张无名,把轻轻闭上,在脑海中再反复描摹了几遍。
一炷香的时间,顷刻即逝。随着老祭司提示,接受挑选的六个人都走到了各自铺了细沙的木盒前,将刚刚记下来的符文用小木棍写下来。
然后,老祭司仔细看过每个人写的符文,心中已然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