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叶弄墨却是一点没把她大哥的告诫放在心上,卯足了劲想着收拾那张文扬。既然自家大哥不愿惹事,那她干脆直接去击鼓鸣冤。她一个受害者,又是这样的身份,就不信那州府的顾大人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是说难得的清官吗?她倒要看看扒掉了这层伪善的皮,他将如何面对这满城信任他的百姓。
对于叶弄墨的打算,文二和叶湛一无所知,只以为小丫头发发脾气这事儿也就过去了。等到文二再次踏进叶弄墨的小院时,却被告知她已经独自出去了。
文二一听这消息,就知道坏了。从小到大,这个小魔女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这回一声不吭的走了,准是找场子去了。
将消息递给了自家大舅哥,文二立刻带了几个小厮,沿街去寻。在问了好些个百姓之后,总算有人说出了她的行踪。不得了,竟是去了州府衙门击鼓鸣冤!文二惊得一个仰倒,摇了摇头,边叹气边自言自语:“完了完了,这惹事精果然到了哪儿都不能消停。”
说完立刻带者几个小厮往州府衙门奔去。期间还不忘了把这消息传递给叶湛,这事情不小,他一个人可不能解决。
紧赶慢赶的到了州府衙门,文二就看见自家小魔星在大堂上侃侃而谈:“我本是外地来的,在此地也没有什么势力,想着顾大人是难得的好官,我有冤屈,自是希望顾大人能够做主。我家住京城,大哥是驻扎蜀地的叶湛,原本是过来看看自己大哥,顺便游山玩水,领略下蜀地的风光。可没想到才刚到这里一日,就当街被一纨绔子弟调戏。幸得大哥在场,教训了这个纨绔子一顿。”
顾大人本在后堂跟几位大人商量抗洪之策,就被一阵鼓声震到了堂前。这会儿脸色不好,却又不好发作:“既是已经教训,又为何敲这鸣冤鼓?”
“大人有所不知,我本不欲惹事,却在回家后,听闻这纨绔子如此行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幸得大哥帮助,免于受难,可蜀州大批良家妇女却没逃过这纨绔子魔爪。想了想,或许是因为这纨绔子身份的缘故,蜀地百姓不欲得罪官家之子,所以导致这纨绔子逍遥法外。我虽一介小女子,却不怕那纨绔子报复,所以斗胆敲了鸣冤鼓。也是为了蜀地百姓着想,想请大人为蜀地百姓做主。”
叶弄墨心想,如今我将你架在为民做主的好官这一台子之上,看你如何包庇那张博谦之子。
顾大人看着堂下女子虽句句在理,却眼神躲闪,显然是动机不纯,想把事情闹大。虽不知具体是因为什么,但若此女子所说属实,确实需要好好审理。
“哦,既然你说了这纨绔子乃官家之子,你倒说说此人是谁。若是属实,我定为你做主。”
叶弄墨听完此言,朗声说道:“其实这位纨绔子的父亲也在这大堂之上。这位纨绔子名唤张文扬,正是州府参事张大人的长子。”
早在听闻这叶姓女子说明自己的身份之时,张博谦就知道坏了。果然,这女子是为家里那不争气的长子而来。
“张博谦,可有此事?”
张博谦走到堂前,跪地说道:“家中小子顽劣,前几天确实冒犯了叶家小姐,当时叶将军踢了小儿一脚,小儿目前正在家中闭门思过,顺便养伤。因着小儿伤势严重,所以不好亲自道歉,前几日我已上门向叶将军说明,叶将军也说了此事作罢。是我疏忽,应该让夫人去跟叶小姐登门赔礼的。”
叶弄墨一听,难怪大哥不要自己找回场子,原来私底下已经和解了。可大哥愿意,她可不愿意。
“张大人此言未免混淆视听。刚刚我已经说了,本来我是已经不愿追究的。可是听闻大人之子已不是第一次如此行事。此次我敲这鸣冤鼓,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之前那些被张文扬祸害的良家妇女。”
顾大人听完,已然明白了前因后果,“叶家小姐既是说了为了之前受害的女子鸣冤,可否提供人证?若是属实,本官必然依法办理。”
听到顾大人如此说话,叶弄墨一愣,受害女子?完了,自己怎么没想到这点,不过也没关系,公堂外面那么多的百姓,就不信没有人出来作证。
“我此次来得匆忙,倒没有想得这么周全,大人请见谅。不过我相信公堂外面的百姓中必有受害之人。不知可否允我问询一声?”
顾大人当即派人到堂外问询。可衙役问了数十遍,只听见嗡嗡的说话声,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叶弄墨一看这情况,心里一急:“各位百姓不要害怕,我乃京城镇国公叶家之女,定能护大家周全,大家不妨站出来,我就不信这样的纨绔子,还能继续逍遥法外。”
可尽管叶弄墨如此说,百姓们还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叶弄墨是真的有些伤心了,虽然她确实存了捉弄的心思,但也想着帮帮当地百姓。却没想到竟是这一结果。于是嘲讽一笑:“罢了,为你们这些受害者鸣冤,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支持我,算我枉做好人!”
转过声,看着堂上的顾大人和旁边跪着的张大人,只觉自己今天这一趟显得尤其可笑:“顾大人,既然百姓都愿意包庇这纨绔子,我也不便多说。算我今天鲁莽了。可我也还是要说上一句,张大人如此教子,顾大人用这样的人就不怕百姓寒心吗?”
说完此话,叶弄墨转身就要走。
“且慢,叶小姐既然敲了这鸣冤鼓,我就断一断此案。虽不知到底张文扬祸害过其他女子与否,但冒犯了叶小姐却是属实。张博谦,依照律例,当街寻隙滋事,可要如何?”
张博谦知道这回家中那混小子是不能躲过去了,刚好自己也想好好教育教育他。于是说道:“当街寻隙滋事,按照律例,当收监三月。”
“那好,此事就交由你去做,叶家小姐可满意否?”
叶弄墨知道此事只能如此了,也不好多言:“自是可以。既然顾大人已经做出了判决,我也不便多留,就此告辞了!”说完,就甩了一下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