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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随意的名字5

(接上篇)

太子姬放是洛有容的徒弟,认识洛连荺也是因为洛有容。

当时洛连荺还是因为一个付清惹了祸,连带着柳成荫被罚,洛相生气啊,逮着洛连荺就是一顿抽,也没问为何。

洛连荺当时才十一二岁,因为洛连荺闯的祸格外严重,让洛相抽的特别狠,洛连荺当时手臂都已经肿了很多,大多都抽在了手臂上。

洛连荺当时也是有些委屈的,抽完之后自己上好药,就去找了柳成荫,柳成荫带着洛连荺去了东宫找太子。

柳成荫和太子有要事商议,洛连荺就自个儿去玩儿,洛连荺还没见着太子的面就被‘撵’去了花园儿。

太子姬放有一只猫,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狸花猫,太子捡到是小狸花猫不知为何瘸了一条腿,太子心生怜悯边带了回去。

取名酥饼。

酥饼格外亲近洛连荺,看见洛连荺先是试探着过来,只是洛连荺手臂已经没有感觉了,也沉溺在自己被抽的这么狠的悲伤与疼痛之中,也没注意到酥饼过来。

在上京很多贵女喜欢的事波斯猫,或者是狮子猫,而不是有点凶的狸花猫,更何况酥饼也长的不是那么好看,还瘸了一条腿。

洛连荺抱着膝盖,对着太子府里的小池塘,酥饼就把爪爪搭在了洛连荺的膝上,洛连荺也是一愣,酥饼鬼使神差的亲了一口洛连荺。

洛连荺本就委屈,当即眼泪当时就出来了,抱着酥饼嗷嗷就哭。酥饼被太子养的也是有脾气的,太子府里一般没人敢主动招惹酥饼。酥饼被洛连荺抱着嗷嗷哭也没发脾气,小声地“喵喵”着哄洛连荺,还有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洛连荺的下巴。

洛连荺哭的更狠了。

太子同柳成荫说完,便打算来花园儿下下棋,散散心。

结果就听见洛连荺嚎的撕心裂肺,甚是凄惨。

洛连荺从小就活的糙些,洛远江一向贯彻男儿女儿都不能娇养,所以洛连荺连个首饰匣子都没有,女儿家寻常的香包也没有,女儿家习好耳洞洛连荺还是没有。

但是洛连荺长的好看,十一二岁还没怎么经历人情冷暖,一双眼镜虽是隐隐看出日后的邪性儿,但是现在洛连荺还是一个小孩儿。

洛连荺活的糙了些,但是洛相教的好,衣裳饰物那是恰到好处。

太子看着酥饼在洛连荺怀里,还冲着洛连荺‘喵喵’个不停,着实少见,洛连荺听见有人过来,忍着抽泣,一回头就看见自己万年不变的深色衣衫和迎光而立的太子。

太子就看见一个穿着武宁绸的小孩儿转过头,抽抽涕涕的,眼眶湿润通红,鼻子也是有些红,还沾着些许猫毛。

“你是何人?”太子示意下人退下去,柳成荫想了想也行了便礼,也随之退了下去。

太子生性敦厚,但是最近也着实有些忧愁。他的太子妃回娘家栖霞了!

柳成荫觉得吧洛连荺这刚刚犯错,不愿意回洛府,就让她在太子府好好待着,回头写信告知便可。

“我,我是洛连荺。”

小孩子的声音有些清冷,但是因为哭泣,有些凶,软凶软凶的。

姬放就吃这一套,他的妹妹舞阳也是这样,声音很软,但也要装出一副很凶很凶的样子。

只是舞阳对谁都冷冷清清的,尽管看上去很好。

洛连荺这个名字在太子耳朵里出现过数次,每次都是是洛相一脸骄傲的眯着那双狐狸眼很是高兴的朝太子说她家洛檀如何如何。

太子姬放并不擅长哄哭泣的小孩子,太子妃擅长。

姬放的太子妃是是栖霞梁氏梁妩,前些日子要回栖霞看自己的小妹梁嫭,因为梁小妹写信说想她妩姐姐了。

收到信时在用过晚膳之后,梁妩接到信件当即就要回栖霞看小妹,姬放也有些吃醋,说:“现在天色已晚,不如过两日,在上京好好买些东西带回去,向父皇说明。”所以梁妩就一夜未睡罗列要给小妹买的东西。

姬放突然想逗逗洛连荺,心说以后一定要和自己的太子妃生个女孩儿,像自己妹妹那般好看,想这个小孩儿一样萌凶萌凶的,哭起来还挺好看,还挺有意思的。

“吾是……我是姬放,要不唤我一声放哥哥!”

姬放平日顶多也就在梁妩面前不是那么正经,这几日着实思念梁妩,姬放已经打算将栖霞梁小妹给接过来了。

洛连荺想也没想抱着酥饼就说:“不唤。”

“为何!”

姬放有点小受伤,姬放长的确实好,谁见了都要惊叹。

在上京坊间的画本子里,神仙般的模样一般拿着东宫太子为原型。

“我不认识你!”

洛连荺声音还有点儿沙哑,但还是要‘我很凶’的感觉。

“而且你长的太好看了,师傅说了,长的越好的越危险!”

说完吸了吸鼻子,鼻头红红的,一双还是单纯清澈的邪眼也泛着红。

还别说,姬放真觉得这小孩儿很可爱,很有意思。

“……”

姬放想想严以律己更严以律人的柳成荫,着实想不出来柳成荫会这般说。

“你知道吾是谁吗!”

姬放蹲了下来,但是还要略微弯着点腰才能和曲着腿的洛连荺平视。

“不知道!”

洛连荺回答的很干脆,抱着酥饼的手也紧了些。

酥饼朝着姬放‘喵呜’的嗷嗷了好几句,喉咙里发出示威的声音,和之前刚领酥饼回太子府的声音一样。

姬放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小垃圾:自己师傅的侄女儿不肯软软的、像自己妹妹一般喊他一声‘放哥哥’,两年了养熟的一只猫咪为了一个‘外人’竟然吼他!

姬放现在就想把梁妩给带回来了!

当晚梁妩收到一封信:“爱妃,见信如晤,你回来嘛,吾甚是思念你,茶饭不思!”

梁妩就差没在信里骂一顿了。

但是姬放不是一般的,姬放端的可就温润如玉的谪仙之感,笑了笑,说道:“我叫姬放,是你姑姑的徒弟,就想你是柳尚书的徒弟一般啊!”

姬放笑的很是温柔,将手放在了洛连荺的头顶揉了揉。

洛连荺也说不上来为何,当时就委屈了,委屈劲儿一上来,扑进姬放的怀里就开始哭。

这是姬放见过洛连荺哭的最厉害的一次,是第一次。

姬放当时就想到自己的妹妹第一次在自己怀里哭的时候了,轻声细语得哄着,洛连荺听洛有容说过姬放,说姬放是难得一见的敦厚之人、性情纯良,方才不肯叫人是因为觉得自己哭着太丑了。洛连荺对姬放也就一开始有点防备。

哭完之后对姬放也是万分的信任,鼻涕眼泪全摸姬放身上了,姬放也没生气,搂着洛连荺也是轻声细语的哄,一直到洛连荺睡着。

酥饼就一直窝在洛连荺怀里不肯走,姬放想把酥饼抱出来,就让酥饼给挠了一爪子。

姬放没法子,只能让酥饼安安分分的呆在洛连荺怀里,让侍女绿菀给洛连荺挽上去衣袖上药。

洛连荺再小,也是个女孩子,也已经十一岁了。

当天晚上,洛有容书桌上就有了两封信,一个是柳成荫的一个是太子的。

柳成荫觉得洛有容对洛连荺太过严苛,胳膊上的伤看上去着实骇人,另外就是说洛连荺住在东宫。最近有的是人要对太子和洛相动手,洛连荺在东宫也安全些。

太子问洛连荺做了什么事儿要这般狠的抽她,太子着实有些心疼洛连荺,因为洛连荺在睡梦中哭着说:“姑姑我知道错了。”也和柳成荫一样,打算让洛连荺住在东宫,毕竟洛连荺是洛相顶重要的亲人了,还有一个刑部尚书的师傅。

洛有容也有些不解,自己对洛连荺是不是真的那般苛刻,让敦厚的太子写信来说。

思来想去,洛有容翻墙去找了夏恒。

只是夜深人静,夏恒已经睡的四仰八叉,洛有容也不急,直接掀了夏恒的被子,泼了一杯凉茶。

夏恒立马清醒过来。

“颜之过来,是想我了!”

夏恒用袖子搽着脸,磨磨蹭蹭的靠近洛有容。

洛有容有字,叫颜之,取意味女为悦己者容,也是有另一个意思在,“书中自有颜如玉”。

夏恒整个人靠近了洛有容,就差粘在了洛有容身上,因为沉睡的原因,夏恒本就好听的声音带着点儿略有略无的撩拨。

洛有容一向干脆,反手一个巴掌过去,打在夏恒的肩上,听声音就很疼。

洛有容在想自己动手是不是有些狠的时候,夏恒就抱住了洛有容,因为坐姿,夏恒的脸贴着洛有容的背部,夏恒就可劲蹭着。

洛有容挣了一下没挣扎开,到是夏恒带着撒娇委屈的声音,死活不肯撒手,还越抱越紧。

就在洛有容爆发之前,夏恒立马松开,一脸讨好的问:“颜之颜之,你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什么要我做的!”

洛有容这才想起自己的侄女儿来,便同夏恒说起来缘由。

洛有容说完,夏恒就嗤嗤的笑了,洛有容反手就是一巴掌。

“我这不是觉得咱俩像是一对老夫妻么,深夜讨论儿女的事情!”

洛有容犯了一个白眼,同平常的身份极其不符。

“颜之莫生气嘛,你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毕竟咱孩儿还~”

夏恒刚要说“咱孩儿还小”,就就瞄见洛有容动了动右手。

立马改口:“毕竟咱们洛檀还小着呢,同她好好说,慢慢说,洛檀也不是不懂事儿的娃儿!”

洛有容想了想也是,说:“那怎么才算是好好说!”

夏老爷子当年信奉棍棒地下出孝子,对夏恒下手那叫一个黑,洛相子婴当年觉得武教不如文教,所以洛有容一直在抄书。

两人有些疑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还是夏恒搂着洛有容躺了下来,“咱不想了,先睡觉吧!”

洛有容反手就是一巴掌,“明日有早朝!”

洛有容起身就要走,夏恒很像让洛有容留下来,往前一扑想抓住洛有容的衣角。

洛有容当年可是敢孤身探贼穴的人物,一个转身就躲开了,还伸出脚接住了要落在地上的夏恒。

夏恒愤愤的借助洛有容脚上的力度爬回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自己,还把身子转了过去不肯理会洛有容了。

夏恒心想:太丢人了!

洛有容心想:这厮还挺有脾气的!

但是洛有容还是离开了,翻墙离开。

过了小半个月,洛连荺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洛有容觉得自己不能和下孩子一般计较,便去太子府接洛连荺回家。

这时候梁妩刚回来,洛有容去的时候,就看见洛连荺搂着梁妩的腰,不肯撒手,梁妩很认真的在讲她在栖霞是如何领兵打仗的。

洛连荺彼时在同龄人中算是高的,但是梁妩个子也高啊,梁妩就比太子矮半头。洛连荺站在坐着的梁妩身边,不过和梁妩一般高。

梁妩和她的名字一样,生的妩媚又妖娆,梁妩小字妃娆,但是性子绝对不是那种妖娆又妩媚的。

梁妩第一次在上京露面是在秋猎上,梁妩拿着一把劲弓,骑着一匹枣红马,英姿飒爽,艳压群芳,力压群雄。

当时洛连荺正和柳成荫沉迷于仵作的活计里。洛连荺跟着柳成荫当时没少干荒唐事儿,要不是洛相及时发现给带了回来,否则洛有容会扔了这个侄女儿的。

看见洛有容过来,洛连荺收敛了很淡但是很真实的表情,甚至朝梁妩身后躲了躲。

洛有容当做没看见:“洛檀,今日可习字练武?”

“洛相是吧!久仰久仰,我是梁妩,栖霞梁妩,梁妩的梁,梁妩的妩!”

洛有容笑了笑,“臣见过太子妃,只是臣的侄女儿在太子府叨扰许久,臣来请罪,也来接臣的侄女儿回家。”

“回家做甚!我看……本妃看着洛檀在太子府里待的不错!反正太子府大,多几个人也热闹,要不洛相您也搬来!”

梁妩说完,自己先嗤嗤的笑出声,示意下人把洛连荺带下去,去找姬舞阳和太子。

梁妩就在大堂内同洛相掰扯了一下午,梁妩把所有人都遣开了,中间也就有下人过去送茶水。

出来之后,梁妩笑着说:“早说开不就没这回事儿了么!洛相改日一定来玩嘛!”

太子一手拉着姬舞阳,一手拉着洛连荺,听见这话,姬舞阳抬脚就踹:“你捏疼我手了!”洛连荺只是皱了皱眉,没说话。

当晚梁妩就亲自送洛连荺回相府,谁也不清楚洛连荺到底听梁妩说了什么,只知道洛连荺一下马车就扑进等待着的洛相怀里,不肯撒手。

洛有容后来也问过,洛连荺怎么都不说。后来梁妩离世,洛有容就没有提过梁妩,就怕洛连荺出点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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