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升了职，更多的事情要接手。这个孩子我不能留，否则会影响我接下来的工作和今后的发展。”楚禾笃定地往医院咨询台走去，好像唯恐走慢了一步，这个决心就会有所动摇一般。
“楚禾，别打掉孩子！不就是三百万吗？我先替你出了，行不行？”柳织织紧紧拉住楚禾的胳膊，心中万分不忍。
楚禾僵硬的脸上浮现出宽慰的笑容：“织织，你放心，我一个月凑三百万还是相当困难的，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但是这不代表我自己就可以不为未来考虑，我得先在这个社会上站稳脚跟，才配成为一个母亲。”
柳织织听懂了楚禾的意思，尽管她试着想要继续阻拦，却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从作出决定到手术开始，楚禾都没有再摸肚子一下，她害怕自己感受到它的存在会突然心软。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走出医院的那一刻，楚禾心里仿佛空了一块。
她人生中第一个孩子，和纪景淮的孩子，还没成形，还不知道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就已经被她亲手杀死了。
“楚禾！”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深城的夜晚灯火通明，城市的上空看不见星辰，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周围。
果然，那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迈着大长腿，穿着最衬他气质的裸灰色衬衫。
“是纪景淮……”柳织织皱了皱眉，提醒楚禾。
楚禾微微点头，表示自己也看见了。
男人走近，带着不可忽视的戾气和怒意，眼神中的怒火把仅存的三分理智烧得干干净净。
“你怎么敢？”纪景淮已经走到楚禾面前，抓起楚禾的手腕，严声问道。
楚禾冷眼看了看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时隔五年，他们重逢，甚至结婚领了证，可他们之间的隔阂却越来越深。
她有想过，是她自己的问题，纪景淮似乎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可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想不明白，也没有精力去想明白。
“楚禾，你怎么敢？”纪景淮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他的眸子里除了怒意，更多的是悲伤和疑惑。
楚禾不敢再看，只垂眸淡淡笑了笑，哑声开口：“我不过是打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杀人放火了呢？”
纪景淮眉头紧皱，看着楚禾的眼神，似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认识的楚禾，以前虽然刁蛮任性，但古灵精怪，现在坚韧勇敢，隐忍稳重，有着不服输的上进心。
但无论哪一点，他都不能把它和面前这个决绝的楚禾联系到一起。
“这是我们俩的孩子。”纪景淮咬牙切齿，低吼出声。
“我的肚子，我说了算。”楚禾咬了咬牙，抬起头，直视纪景淮的眼睛。
纪景淮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着心中复杂的情绪，低声道：“我们回家。”
楚禾抬眉，看向身边一言不发的柳织织，知道她已经被这个样子的纪景淮吓着了，连忙安抚道：“织织，我们走了，你回家吧，明天联系你。”
柳织织木讷地点了点头，目送二人的车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