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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银子,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救蟠儿性命。管家把咱们城里各处铺子都折变卖了吧,钗儿把你手里的五个铺子也卖了救你哥哥性命要紧。”

宝钗却起来疑心,谁不知道吏部堂官是北静王府家奴出身,香菱的事恐怕是颦儿动得手脚,吏部让筹银子怕不是好事,莫要到了最后人财两空。

“妈妈,不可心急,事情有疑,咱们还是好好打听着,再做打算吧!”宝钗想到此忙对薛姨妈说。

“这有什么可疑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哪个当官的不想搂银子,备了银子再求求你婆婆,让宫里娘娘出面周旋一下,你哥哥的命可也要就保住了。”薛姨妈救子心切还哪有心思琢磨事情的来龙去脉呢!

“妈妈,须得提防人财两空啊!”宝钗越想越感觉是个陷井。

“那你可有法子救你哥哥,你哥哥有今日都是拜你所赐,当日若是你把紫娟给了他哪有今日之祸,都说手足情深,如今你却为了银子见死不救吗?我可是白养了你这个狠心的白眼狼了。”薛姨妈见宝钗推脱,只当她是舍不得银钱,也不管话之轻重把心里想得都倒了出来。

“妈妈,你……”宝钗见薛姨妈如此歪派自己不觉心酸落泪。

“钗儿,妈求你就救救你哥哥吧!”薛姨妈老泪纵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宝钗无法只得答应,命管家去把京城的几处铺子变卖了,可自己手里的五个铺子却没动。薛家商铺地角都极好,又是经营几代的老店。一贴出变卖告示,当天铺子便都出了手。傍晚时分,管家拿回三十万两银票。薛姨妈分秒必争地让管家把银子送到了吏部,宝钗暗暗担心却也再不敢拦阻。

掌灯时分,宝钗拖着一身的伤回了金玉堂。

“奶奶,潇湘馆的人送来了这个盒子。”文杏把原来装着香菱头发的红木盒子递给宝钗。

宝钗一见是自己送出去的盒子,不知道黛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开盒子却见也是一缕头发,还有一小瓶药膏。宝钗不解何意抽出盒底的宣纸。

只见上面写着:“送上尊兄一缕头发与你留个念向,另送疗伤灵药一瓶可医你断指之疼。身痛有药可医,心痛无药可医吧!”宝钗看完脑袋嗡得一声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伸手把那缕头发握在手里,细看上面还带着斑斑血迹,不知哥哥在牢里受了多少苦。如此看来那送银子的事也是上了他们的当了,哥哥的命休矣,我薛家到底落得人财两空!颦儿,颦儿,只要我一息尚存……宝钗气得咬碎了满口银牙。

再说那美香菱总算苦尽甘来!堂审之时,封氏一看见香菱眉间一点朱砂痣,便大哭扑了过来。

“我苦命的孩子,娘找你找得好苦啊。”

“娘?”这个字眼对香菱来说太陌生了,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居然声称是自己的娘,就连做梦也没梦到过自己的娘。可刚刚香菱已听明白了,那拐子交待了自己的身世,让香菱一时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那白发妇人近前来把香菱搂进怀里,眼泪把自己肩上的衣服都浸湿了。她的身上好温暖,这淡淡味道好似乎相识。香菱被拐时年轻尚小很多事都记不住了,可娘亲身上的味道她却是熟悉的。

香菱手把住封氏肩膀,仔细地看着眼前自称是自己娘的人。“你真的是我娘?我居然有娘。”这样的感觉对香菱来说太不真实了。

“我苦命的儿啊,都是为娘没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你爹姓甄,你原名叫甄英莲。你是那年元宵节赏灯时被拐子拐了去的,除了你眉间的这点痣,你的模样早已印在娘的心里,娘不会认错的。”封氏哭得撕心裂肺的。

香菱此时的眼泪也扑籁籁地流了下来,想了盼了这么多娘自己真的有娘了。“娘,娘!”时隔多年,香菱抱着母亲封氏痛哭不止。

“娘,咱们家不是在苏州吗?你如何到了京城了。”香菱苦盼了多年的亲人没想到就在自己身边。

“孩子,你爹爹寻你不着,看破红尘出家了。幸好他活着的时候给你定了一门亲事,是我一个远房的侄子,小时候你们原是见过的。你爹死后,娘我一个人过得很是艰难,你表哥父母双亡后,就把我接来京城,他和北静王爷是师兄弟,便让娘住在北静王府在城外的庄子里。这些年也苦了你表哥了,他为了寻找你踏遍大江南北,至今未娶。如今已往天明国寻你去了,这回可好了!”封氏把往事简单地和女儿说了。

“英莲,等你表哥回来,就把你们的亲事办了,咱们一家人好好地过日子吧!”

“表哥?”香菱记忆深处隐约有这么一位表哥,可自己在薛家被薛蟠强行占有后,便做了她的屋里人,如何再清清白白地嫁人呢?“我已非清白之身。”香菱说着滴下泪来。

“你表哥是行走江湖的大侠,他为人光明磊落又仗仪,娘想他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母女多年不见,一朝重逢自有说不完的知心话,叙不够的母女情。母女二人正说着话,水溶带着人来到了吏部。

“孩子,快点给王爷磕头,若没有王爷咱们母女今生怕是不能够见了。”封氏拉着香菱跪在水溶面前磕头如捣蒜。

“甄家太太,快快请起,水溶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水溶端详香菱,果然生得好模样。怪不得那师兄念念不忘呢!“要谢你们就谢我的王妃吧!”

“林姑娘?”香菱愣了,宝钗可是把林姑娘当成了死对头,连自己也多时近不得林姑娘身了。难道是林姑娘救了自己不成。

水溶见香菱不知内中说情。才把宝钗欲用香菱威逼黛玉之事说了。香菱才恍然大悟,自己小心翼翼侍候薛家老少这些年,金桂容不下自己,原以为到了姑娘身边苦日子结束了,没料想姑娘却……林姑娘有情有义,有一颗然悲天悯的慈心,这天高地厚之恩我将如何报答呢?

“王妃可真是个活菩萨,老身一定给王妃立个长生牌。”封氏哭着说,她对这位未来的北静王妃充满了敬意。

“甄家太太,你们就随小王回王府吧,他日师兄回来再做计较,今日我王府中有喜事,你们也去沾沾喜气可好?”水溶提议道。

母女二人感恩戴德地随水溶回了王府。

香菱脱难实乃上天垂怜。原来,水溶早就派人查访薛蟠罪证,不想当年被打死的冯渊的家人,这几年来一直没有放弃给冯渊报仇机会,听说薛京进了京,便也寻了来,可巧这日在京城碰上了当年的拐子。冯渊家人拼了性命把拐子拉到吏部,再次为小主人击鼓鸣冤。开堂审问,拐子交待了香菱的身世。吏部官员即刻把消息送往北静王府,水溶才得知师兄早年所托之人便是香菱之母。忙派人将封氏接回来,堂前与香菱相认。

没有香菱这枚棋子,宝钗会再生怎么样的毒计呢?黛玉又会如何应对呢?

三日后原是紫娟回门的好日子,潇湘馆喜气洋洋迎接新姑爷的到来。

紫娟一脸幸福的光辉,满面含羞与黛玉行礼。“姑娘。”

黛玉亲自扶起紫娟,因知杜宇要来黛玉早请了宝玉在外间坐陪。

“姑娘,王爷让我带话给你,今日午时薛蟠菜市口行刑。”紫娟落座后把水溶的话传给黛玉。

“真真是罪有应得,什么时候把那假贤德的宝二奶奶也送到菜市口去才好。”雪雁一旁鼓掌叫好。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雪雁放心,她早晚会为奶娘的死付出代价的。”黛玉深信天道轮回。

“紫娟姑奶奶回门,咱们说点高兴的事吧!别管她薛家的滥事了。”凤姐因明日就要离府了,这几日倒是天天在黛玉身边呆着。

贾母也派鸳鸯来给紫娟送了贺礼。凤姐便把要离府的事和鸳鸯说了,鸳鸯和凤姐、平儿感情一向极好,今天听闻凤姐要走也忍不住心酸落泪。

“鸳鸯,倒是不如去求了老太太与我们一道离开吧!”平儿早知鸳鸯与贾琏有情,因此提议道。

“平儿说得是,要不我去和老太太讨了你来吧!”凤姐管家之时多得鸳鸯帮助,又怕日后老太太没了,鸳鸯落入大老爷手里,因此也说道。

“奶奶,我怎么着也得侍候了老太太百年再寻去处。”鸳鸯也知大家一番好意,可自己着实离不开老太太。

凤姐、黛玉等人陪着紫娟说些家常过日子的话,又吩咐柳嫂子备宴。

此时,梨香院薛家却是哭声一片,一大早便接到吏部通知,薛蟠已认罪画押,今日午时菜市口斩首示众,命家人前来收尸。

薛姨妈听后当场昏死过去,金桂听到此消息想到夫妻一场也大哭起来。

管家薛伯见大奶奶不理事,忙命薛姨妈的丫头同喜去贾府与宝钗送信。宝钗这几日忙里偷闲,身上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断指处仍钻心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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