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宴罢,第二天一早,孙二耗子便硬着头皮带着石义等人来到风月楼。
一进门把老鸨吓了一跳,道:“孙。。。孙堂主!您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是怎么弄得?”
“去去去,不关你的事?”孙二耗子尴尬的回道。
“啊!!!”老鸨突然大叫了一声,惊恐得将几根手指塞进了嘴里。
“怎么了?慌什么慌?”孙二耗子问道。
“您,您身后有不干净的东西。”老鸨颤颤巍巍的道。
孙二耗子回头看了看,问道:“瞎说什么呢?”
“您被。。。被那三个魂儿给缠上了。”老鸨面色惨白,支支吾吾回道。
“嘛了个巴子的,你他娘的说谁是魂儿呢?”陆七道。
“我什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阿弥陀佛,饶命,饶命啊!”老鸨噗通跪了下来,闭着眼睛不停磕头。
“去你娘的!”陆七冲上前去抬起一脚将老鸨踹了个四仰八叉,然后又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了起来,吹胡子瞪眼的道:“你他娘的睁大眼睛给老子看清楚,爷爷我到底是人还是魂儿?!”
老鸨睁开一条缝瞄了一眼陆七,又赶紧闭上,道:“是人,是活人,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孙二耗子见状心想这老鸨可是我的摇钱树,要是被他弄死可就白瞎了,于是赶忙上来劝道:“算了算了,您别跟她一般见识,一会让她挑俩顺溜的伺候着您不就完了吗?”
“哼!今天看在孙堂主的份子上,老子就不跟你个老娘们计较了!”说罢,陆七狠狠的将老鸨丢到了地上。
老鸨哪里吃过这样的亏,爬起来后又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腾了起来,边扑腾边道:“哎呦喂,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行了!别没完没了的,那个什么,赎小柔的钱给你带来了。”孙二耗子道。
“呦!是吗?”老鸨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蹭家伙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是两千两银票,你点点。”孙二耗子道。
老鸨接过银票数了又数,嬉皮笑脸的道:“我就知道您不差这俩钱儿,非得跟我个女流之辈墨迹来墨迹去,最后怎么着?下面憋不住了吧?我跟您说,像这种黄花大闺女,早接回去一天就早享受一天,您说是不是?”
“别废话了,这是帮咱们石爷买的,去去去,赶紧接过来。”孙二耗子即尴尬又不耐烦道。
“诶?!这叫什么事儿呀?小柔不是您的女人吗?”老鸨不解的道。
“少废话,麻利儿的!”孙二耗子催促道。
“算了,我自己去就行了,我的这两位兄弟就劳烦孙堂主给安排安排了。”说罢,石义便阔步朝后院小柔房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来到后院,石义上前敲了敲小柔的房门,然后故意掐着嗓子道:“吃饭了!”
“嗯?刚才不是已经吃过了吗?”小柔不解的道。
“哦,那就好,孙堂主一会就来接你走,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然后梳洗打扮一下,怎说孙堂主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可别怠慢了人家。”石义掐着嗓子道。
“我是不会去的!你跟他讲,如果他执意要带我走,那带回去的只能是我的尸体。”小柔道。
“错了错了,是我弄错了,不是孙堂主,是那天在这被孙堂主抓走的那位公子,你瞧我这记性。行!我这就去按你的原话转告给他。”石义掐着嗓子道。
“慢着!那位公子现在怎么样了?”小柔问道。
“我一个跑堂的,哪里知道那么多?他正在前院跟老板娘结账,你要是不愿意,我得赶紧去说下,省的你寻了短见。”石义掐着嗓子道。
“那。。。你还是不要去说了吧,我也不想在这里住得太久。”小柔道。
“哈哈哈!那你就赶快出来吧!”石义放开嗓子笑着道。
“你。。。?是你!?”小柔将窗子推开一条缝隙,看了看站在外面的石义,然后又将窗子关上道:“怎么会是你?刚才明明不是你的声音!”
“快出来吧。”石义又掐着嗓子说道。
“你。。。你这个人真是太坏了!我可不敢跟你走,害怕!”小柔道。
“我坏是坏了点,但又不会吃人,你怕什么嘛?我会好好的对你,快出来吧,你现在自由了。”石义道。
“自由?我能去哪?我又没有家。”小柔道。
“我到哪,哪就是你的家,你去哪,哪就是我的家。”石义道。
“说得到很好听,可我们互相还不是很了解。”小柔道。
“放心,我不会勉强你的,在你确定之前,我就全当你是我妹妹。”石义道。
“哦,那咱们可一言为定!你稍等片刻。”小柔道。
小柔整理了一下房间,然后只带着一根笛子走了出来。
尽管石义也曾隔着窗子看过小柔,而且在她走出房门之前也做足了思想准备,可当小柔真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石义的心却还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你紧张什么?”小柔问道。
“我紧张?我怎么会紧张,什么样的女人我没见过?”石义回道。
“那你之前对我说的都是骗人的喽?”小柔接着问道。
“我。。。我没骗人。哎,我是有那么一点紧张,你还是先别问了。”石义回道。
就在这时,老鸨突然走了过来,道:“哎呦,这不是石爷和石夫人吗?你看看,你看看,你们俩这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怎么就拿了根笛子呀?我不是给你准了不少漂亮衣服吗?都带着吧。”
“不用了,这根笛子是我带来的,我只带走它就好了。不过还是要感谢您这些天来的照顾,您往后多多保重吧。”小柔对老鸨道。
“哎!多好的闺女啊,你知道我脾气有时候不好,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往后你别记恨我就行了。”老鸨道。
“不会的,您多多保重吧。”小柔道。
说罢,小柔和石义一同离开了风月楼。在赶赴客栈的路上,石义问小柔道:“你真的不恨那个老鸨吗?”
小柔回道:“不,最多只是不喜欢而已。”
“可是她之前对你那么凶,还把你当成了她的赚钱工具!”石义道。
“她当然算不得什么好人,但也并非罪大恶极,和很多人一样,她也是为了生活,你看她虽然那么富有,可直到这个年纪仍就无儿无女孤身一人,没人真心对她好过。”小柔道。
“真没想到,你竟还会替她说话,换做是我,无论如何还是会记恨她的。”石义道。
“公子有所不知,父母去世后,我便投奔了舅舅,没想到却被他卖到了这里的,要说记恨也该记恨他才是,可他的家中有重病的舅妈,年幼的孩子,他也的确是养活不了我,于是才将我骗到这里卖掉。带我来的那天,我看到他是流着眼泪离开的,所以我连他也不再想去记恨了,更不用说那个老鸨。”小柔道。
“那好人与坏人还有区别吗?”石义问道。
小柔想了想,回道:“出发点不一样吧,仅此而已。”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一处客栈,安顿好小柔之后,石义独自出来在滁州城里四处转悠,此时的他十分焦虑。
公主和李清风他们到滁州了吗?怎么才能联络到他们?石义思来想去一筹莫展。就在这时,忽然从身后传来一阵锣鼓声,石义扭头一看,原来是一队迎亲的人马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石义心想不如跟着去看看热闹,解解闷也好。想到这里便跟着队伍一路走了过去。最终这支迎亲队伍在一所大宅门前停了下来,这里有一片宽阔的空地,空地上已然搭好了一个戏台子,迎亲队伍一到,台子上便开始忙活了起来。
石义很是好奇,问身旁一位大婶道:“唱的这是什么戏呀?我怎么听不懂呢?”
大婶回道:“听口音你是外地人吧?这是我们本地的戏曲,好听着呢,明个你接着来,多听听自然就懂了。”
“怎么?明天这里还会有吗?”石义道。
“那可不的,不光明天,我们这的人本来就好热闹,成亲很讲究排场,像他们这种大户人家成亲,还不得连唱个十几二十天的!”大婶回道。
“哦,原来是这样,谢谢您了。”石义道。
“不客气,等你回去了,多跟你们那边的人说说我们这的好。”大婶道。
“那当然了。”石义道。
眼前的场景,突然让石义来了灵感,心想既然这里成亲动静这么大,那不如我也成亲好了,这样一来李清风和公主他们找到我就会容易很多!
成亲总得有个对象,想到这,石义马上转身返回了客栈。回来见到了小柔后,石义道:“刚才我在街上转悠看见有对新人成亲,别提多热闹了,真是挺羡慕人家的。”
“这有什么?你早晚也会经历这些的。”小柔回道。
“嗯,等这次办完事回去后,我就把阿梅娶进门算了,我姐都催我很多次了。”石义道。
“阿梅?她人怎么样?”小柔感觉十分意外,问道。
“还凑合吧。”石义轻描淡写的回道。
“哦,那我要提前恭喜你了。”小柔语气里夹杂着些许失落道。
“成亲那天你也来,到时候我也像你们这里一样搭个戏台子,唱上他个十几二十天!”石义假装饶有兴致的继续道。
“我。。。我还是不去了。”小柔低声道。
“你怎么可以不去呢?你不是我妹妹吗?再说了,你现在无家可归,不跟着我,还能去哪?”石义故作惊讶的道。
“跟着你?你不清不楚的多出来一个妹妹来,就不怕阿梅误会吗?”小柔道。
“哦,这样说来也有点道理,可是把你丢下我又于心何忍呢?你不会记恨我吧?”石义假装为难的道。
“你是我的恩人,能把我从那种地方救出来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怎么会埋怨你呢?等你走了,我就找个地方出家,一边修行一边为你祈福,也算是报恩吧。”小柔略带伤感的道。·
听小柔这样一说,石义心中暗自高兴,因为从她的言谈举止间,石义感受到了小柔的不舍,这正是他所期待的。然而石义还是故作心平气和的道:“出家?这怎么行?人家是不会收你的。”
“为什么不会收我?”小柔不解的问道。
“你想啊,人家寺院是清修的地方,要是被别人知道收留了你这么漂亮的姑娘,怕是寺庙的门槛都得被慕名前来看你的人踏烂了不可。”石义道。
“油嘴滑舌!才不要你管呢,你照顾好你的阿梅就好了!”小柔道。
“嘿嘿!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怎么酸了吧唧的?”石义嬉皮笑脸的调侃道。
“吃醋?你想得美!我们才刚刚认识,互相都还不了解!不过,我现在到好像真的开始了解你了。”小柔道。
“是吗?那你说说看,我是个怎样的人?”石义问道。
“轻浮!随便!不靠谱!”小柔委屈的道。
“咦?我还是挺有特点的嘛!哈哈哈!”石义得意的道。
“你。。。你脸皮真厚!”小柔道。
石义听罢掐了掐自己的脸,道:“还真的是哦!你要不说我自己都没发现,这么厚的脸皮,怕是阿梅都不会要我了!”
说罢,石义假装叹了口气,往前靠了一步,接着道:“诶?要不你嫁给我好了。”
“你想干嘛?离我远点!”小柔赶紧后退了两步。
“你想到哪去了?我说的是光明正大的娶你为妻,今生今世都不再分开的那种。”石义道。
“哼!你一定也跟阿梅说过同样的话,我才不会信你呢!”小柔道。
“阿梅?哈哈哈!根本就没她这个人!”石义道。
“嗯?”小柔疑惑的道。
“'阿梅'不就是‘啊没’吗!我只是想试试你到底在不在乎我。”石义笑着道。
“你。。。你这个人真是坏得很!”小柔道。
“偶尔是有那么点调皮,不过至于爱情,我可是很认真的。”石义道。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才不信你的话呢,就算你真的喜欢我,谁又知道能持续多久?”小柔道。
“哦,那如果非要给喜欢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
“行了,故事里都是骗人的,我才不信呢!”小柔打断了石义道。
“可是我觉得,喜欢你真的是命中注定的,遇到你之前,从没有人让我如此动过心,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了。”石义突然深情的望着小柔道。
“真的吗?”小柔害羞的低下头,低声问道。
“嗯!千真万确,嫁给我吧!?往后余生我们一起。”石义很认真的道。
小柔没有做声,石义也没有继续追问,时间仿佛凝结在了这一刻。又过了一会儿,石义轻轻的将小柔拥入怀中,小柔本可以挣脱,但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