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绿窗
1
听着韩国童谣《小白船》，被那遥远缥缈的歌声，打动了。简单的词曲，简单的竟境，无尽的想象与美。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
有只小白船
船上有棵桂花树
白兔在游玩
桨儿桨儿看不见
船上也没帆
飘啊飘啊
飘向西天
“黑鸭子”独特的声音，夜色黄昏一样撩人，仿佛梦之手在轻柔地拨弄，人就像海绵一样吸满了水，沉入夜色。
如在水上。有芦花荡漾，有白鸟飞过，有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岸边跑过。
陶然而乐。仿佛能捉住呼之欲出的水之气息，还有月桂的颜色。弄花，掬水，飘摇的歌者。
歌声反复。入那苍茫的深蓝，打滚，游戏，一条自由的鱼儿，快乐地摆尾。入那葱郁的深处，密林，幽谷，窗前夜深的灯火，一个人沉迷的角落。
有细碎的呢喃，有不能忘掉的影子。
雪天，床头，怀抱着我的婴孩，唱着童谣。“桨儿桨儿看不见……”
陷入流水般纯美的世界。烟是清的，水是清的，歌声也是清的，像山坡上的青草香，树上的青苹果味，揪一把蒿草，摘几枚野果，四脚朝天，躺在绵软的草地上，对天放歌。不是《一无所有》的沧桑，不是《北方的狼》那样的长啸，它轻快柔美，充满泥土的芳香，是踏实，是暖，是安慰，是斯佳丽在最无助时捧住的希望。
婴孩在我的忘情中酣眠。我们在水上飘摇，在星空下游荡，在青绿的山坡采着许多野花，在大河里光着脚丫奔跑……
2
奔跑着游回了少年。身边就是云，脚下就是润湿的泥土，伸手就是野花，哼出调来就是流动的山泉。没有理由不想回去。
还要领着我的孩子走进去，尽管那时的歌已不容易打动她。我说：
你在城里，我在乡村。
你是父母掌上的明珠，我是父母放牧的一只小羊。
你能说话时便有唐诗宋词，有七彩笔，图画书。我身边是同样懵懂的伙伴，有成堆的沙子，石头，泥土和树枝。
你穿着洋装，小蝶儿一样被送到琴师的身边，我在山坡上自由地疯。你琴韵铮铮，如行云流水，我就在行云流水中嬉戏，一边摘着野菜，一边追着蝶飞。
你在课堂正襟危坐，我们在小树林里自由地背诵，把树儿一棵棵都倚遍。你在残酷又优雅地旋转着肢体，我持着软软的绿野花鞭，对牛而歌，一边沐着夕阳。
你在虚拟空间玩着游戏，我们成群的孩子在大月亮地儿下狂欢。
你是父母老师刻意栽培的花朵，我们是树大自然直，清水出芙蓉。
谁更快乐些？更好些？
女儿说：还是我们现在快乐，尽管学习累些，要啥有啥，想啥是啥。假期再到你的乡村补课狂欢，多好！
她是幸福的，同时拥有城市与乡村。
3
女儿要参加歌唱比赛，征求我们意见选歌，我和婆婆不约而同：《小白船》。女儿不依，非选张韶涵《隐形的翅膀》。
童谣永远都是年轻的，在一片咿呀哼哈中，这歌是多么清新，会与众不同。为引导她，我们一起唱《小白船》，三代同唱一首歌，奶奶兴奋地边唱边舞，我沉入了雪天暖屋的记忆。我们快乐地醉在“黑鸭子”缠绵的歌声里，自如、满意、忘情。女儿只是腼腆地跟随。
当她试唱《隐形的翅膀》时，便显出她从容、自信、优美。词曲也不错，由她去吧。
看得见的桨儿，终敌不过隐形翅膀。
时代并没有抛下我们，是我们总依恋旧时的月色。我们在歌声里寻找着暖意，让那清脆声响，一直开出最柔情的花朵，不息不灭。
她尽可以插上翅膀，飞在属于她的天空。
我自划桨儿去我的童年，满肩波浪又化作了飘飞的蝴蝶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