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成了人。
我有些迷惘的抬起手臂,右手捏着左手光滑的肉肉,那种真实触感让我心中升起来说不出口的快乐感……我咧开了嘴猖狂大笑,但是咧的不多,因为我捏脸捏的嘴巴很小。
“哈哈哈哈!……咦?我的声音?”
我的声音,太好听了。
我将手掩在嘴巴上,眼睛里满满是星星的美丽笑容。我真的太高兴、太高兴、太高兴了。
父亲看见了我,不知道为什么鼻青脸肿的脸上忽然流下哈喇子,但是又很痛心疾首怒骂道:“妖孽!”
然后,妈妈冷着脸踹了父亲一脚,从山腰滚落到山脚,“咕噜咕噜”的声音和父亲的哀嚎声不绝于耳……但是这不重要,这是父亲自己活该,没搞明白自己的家庭地位,我呸!
“……这哪里是妖孽?这分明,是个祸害。”
妈妈走到我的面前,将手中早早就准备好的粉红色毛毯盖在我的身上……好奇怪的颜色?不过罢了,勉强认可吧!……毕竟,刚刚化形成人的我身上是赤裸的。小时候裸奔没有关系,但是成年了,那就关系大了。
……我当时很高兴,因为无论是“妖孽”还是“祸害”,都是一个程度很深的形容词。这样子,无论父亲和妈妈怎么打打闹闹,都是在说着我的肉身如何美丽倾国。
自然,是好事情。
……不过后来,随着我到鬼宿学院读书报道以后,遇到的事情渐渐超出了我的小脑袋的容量以后,我才体会到……“妖孽”与“祸害”,这两个形容词的深度到底有多么与众不同。
回到家以后,某个阳光明媚的清晨。
“淹儿。”
妈妈喜笑颜开对着我招手。
似乎是因为对我的脸特别满意的缘故,妈妈在我的性别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太过介意……也许是因为我是亲生的,介意也没有用吧?总之,我看着这些天来父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现在已经只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根本没力量下来走路,我就深感自己的确是亲生的这件事实。
子债父偿。
……嗯,我已经不是那个无所事事的小朱雀了。化形意味着成年,虽然心智不成熟,但是我的身体已经发育成熟了……所以,我深刻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每个人都是负重前行。”这样的道理。我能感受到轻松惬意的呼吸,那是因为父亲为我承受着负担。
咦?……我想到父亲的惨烈下场,顿时就觉得妈妈的笑容,虚情假意、十分恐怖。
不行。作为家里的独苗我不能夭折在成长的道路上,我要卖乖,然后活下来把风铃儿按在地上摩擦,然后明媒正娶迎娶风铃儿传宗接代!我的目标,很伟大!
我决定了,我要卖乖求生:“妈妈,清晨的阳光和妈妈的美貌真搭配……对了,我忽然想起来昨天我在收拾房间的时候,从床底下搜出来30多块天品灵石。妈妈,您看是您的吗?”
“……灵石?……老陆?……算了,今日不提那个晦气东西,你我母子好好聊会儿。”
呃,我听见了里间床榻上传来稀奇古怪的声音?好像是,父亲挥舞着拐杖差点气的从床榻跳起来打死我?
“咕咕咕!”
我恶狠狠发声,怼回去,一点也没有面对妈妈时候的噤若寒蝉。
说来也奇怪,仿佛这是我们第三天的诅咒?本来我的脾气是很暴躁的,可是当我选择“陆淹”这个名字以后,我是个男人,可是我的性格却变的很软弱很软弱……这就像是诅咒。当我选择成为男人那刻起,我就是个耙耳朵。
这样的话,我还能打的过风铃儿吗?怕是,那个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人是我吧?
我打了个寒颤:“妈妈,您有什么事情,您说吧。”
妈妈摸了摸我的脸颊,她现在特别喜欢摸我的脸颊:“唉……淹儿,你先把衣服穿好。别乱脱掉,露出来大半的身子算什么?不三不四的,你要记住你是有教养的朱雀。”
“可是我不习惯穿衣裳,太难受了。以前我也不穿,都没事的。”
“那是因为那时候你就是个野山鸡,没人管的……反正,现在不行了。你已经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你要对自己负责的。”
呃?这话说的,我是亲生的吗?
而且妈妈的话和小时候说的有些出入,这里的小时候是指我接受“灵氏教育法则”和“朱雀姬培养方案”的时候,特别指我的6岁以前。
我想了想,试探着说出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妈妈,大丈夫?……我记得小时候妈妈不是这样教育我的,你要我做风铃儿的主人,但是现在好像有些意外?……妈妈,我会成为风铃儿的奴隶吗?”
妈妈的笑脸忽然有那么丝丝的僵硬:“……傻孩子,那是因为你小时候好骗,妈妈骗你的。”
“咕咕咕?Σ(っ°Д°;)っ”
我虽然小,但是我不傻。
我小时候目标是成为知书达理、迷惑四圣兽星系万千青年才俊的绝世朱雀姬,所以为了完成这个目标,我看过许多的书、小说、杂籍。
在书里面,当妈妈这样很是反常的桥段出现时,往往意味着针对主人公的阴谋正在慢慢展开。也就是说,我现在多半已经在濒死的边缘了……果然,我妈还是对我的性别有意见的对吧!
不行,越想妈妈的脾气越有可能。因为灵氏教育法则告诉我,男孩子都是破烂的玩偶,只配待在垃圾桶里。而女孩子都是瓷娃娃,精心呵护也不够,也害怕瓷娃娃会遭遇挫折和磕绊……不行,不能想了,越想越可怕。
不行,我要拼死板命,我要活下来!
“妈妈。”
一念至此,我很快有了抉择。我决定学习父亲每次惹妈妈生气,哄妈妈开心的那个百战百胜的手段。
首先,眼眸里要挤出眼泪,然后含情脉脉的说:“……夫人,我爱你。”
妈妈脸上的笑容似乎融化了一些,变的温暖起来了:“呃?淹儿,你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