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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暗夜都市

今天是第二天,…年…月…日,早上五点四十三分。

我昨夜在焦虑恐惧中难以入睡,闭上眼,仿佛能够看到那些人满身是血的向我走来。

我曾数次试图用手机给我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妻子打电话,但永远都是无信号的提示让我只能放弃,紧紧盯着微微发亮的屏幕。超长的时间让我的眼睛有些疼痛,疲惫不堪。

等待了十多个小时之后,我终于放弃了。内心默默祈祷,希望她的城市没事。

“啪啪啪……”清脆的响动从楼梯间传来,那是下楼梯的声音。跟着还有一对男女轻声的交谈。

“不知道家那边怎么样了。”

“现在手机都没信号。打都打不通。”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住在我楼上,男的是她老公,因为住一栋楼,偶尔遇到会听到他们之间交谈,只是我们之间没有交集,彼此并不熟悉。

“我先下去开车,你快点下来。”

“不要,我们一起下去。我害怕!”

黑暗中,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传来的,只有沉重的脚步声,我摸索着,走向窗台,或许已经是天明的原因,黑暗已经渐渐褪去许多,不知道是什么遮住了太阳,或许只是遮住了。所以,每到天明之时,还是会有些许光线,透过厚厚的云层。照进这个曾经忙碌的世界。

不再黑暗,我看向远处的拐角的商店,那里平静异常,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通常如果发生像昨晚的事件,那里应该已经被警察包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没有。或许因为通讯的原因,根本没人能报警。又或许,在这样的情形下,根本没人管得了。

一阵风吹来,撩动了我的头发,我用力在头发抓了抓,有些发痒。

这时,一阵风吹过,冰冷刺骨。

有风意味着这个世界,或许并没有全部沦陷在黑暗之中。或许,她在的城市就没有黑暗。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静下来之后的短暂时间,一阵风又让我的大脑开始胡思乱想。

农村出生的我,并没有显贵生世,在这个拼爹拼人脉的社会,像我这样的人,想成功太困难了。唯一还能拼搏的,就是我这活了二十多年的躯体。是的,我还年轻。

都说,年轻的身躯是奋斗的资本。

瞥眼看向模糊不清的城市,我升了个懒腰。

打了个哈欠。

试图打开电灯,发现还没有通电。

房间依旧黑暗,没有阳台边模糊的光明。

我微微一愣,也就释然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好怕的。生老病死,旦夕祸福。

人们总是会去担心这些人世间的常态事故。却是忽略了,这些都不是人力所能及。

在黑暗中,我摸索着吃了点东西,顺便冲了个澡,冰冷的水,从头淋到脚。这个城市的自来水供应系统,应该是用电的。但是还好,租房的楼顶,有一个大型蓄水罐。在这个世界,或许已经很少见到。因为高楼大厦已经覆盖了近乎整个地球的表面。往常的时候,纵横交错的街道车水马龙。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仿佛无穷无尽。

而我待的地方,只是这个大都市的一个小角落,一个落后的小角落,巨大的贫富差距,压得人们窒息。但好在,正是因为贫穷,我才能在停电的时候,有水洗澡。也不知道是谁去楼顶开的闸。

想到这里,我不禁发出了一丝丝微弱自嘲的笑声。

或许这个城市,或者很多城市中都有很多人像我一样,曾经每天起早贪黑,只为了让自己活着。

我静静坐在床沿。将双手放在双膝之上,我不喜欢翘着二郎腿。我父亲曾经说过,那不是一个好习惯。

心中默念。

就在百无聊赖之时,我突然想起来,我的衣兜里还有一包烟。

我打开了它,点了一根。

在黑暗中,我看着它随着吐吸,点点红光,显得极为耀眼。缕缕青烟围绕着周身,缓缓上升。最终消散在黑暗角落。

我的人生是否也是这样,就像这根烟,从出生注定被点燃,被别人吐吸,消耗着自己的身体,去成就别人。

啊……

剩下的,只有那一点点过滤嘴,留下的只是伤痕累累随风而逝的灰烬。

我们是否曾经都拥有过梦想,幻想过自己能够有一番作为。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我们又是在什么时候迷失了自我。

静下的我开始胡思乱想。

一股热血沸腾的激动从我内心油然而生。

这个世上,谁又甘心寄人篱下,屈居一隅。

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定要凌驾于命运之上。

一道挥之不去的念想从我内心深处!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世界是不是已经变了?此刻,我就像被某些东西召唤。向着我伸手,等着我去迎合,期待我去迎合,诱惑着我去迎合。

“哐…”

它引导着我,引导我走向外面的世界。

终于,我看到了。这个模糊不清的大街。满目狼藉一片。街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已经冰冷。各种名贵汽车翻来翻去,燃烧着。

这个世界疯狂了。

大街上的人山人海,空洞着眼神。仿佛承受某些神秘的精神控制。抬头看着幽暗深邃的深渊苍穹,双手死寂一般的下垂。街上偶尔传来的声音,也只有汽车燃烧爆炸的声音。

他们一动不动的站着,仰望着。

此刻我才发现,原来,我也是一样。

又或许,每个人都一样。我们是平等的。

我,或许所有像我这样的人,此刻跟我想的是一样的吧!

天,它依旧高高悬挂,阴暗,昏沉。

忽的,只见那苍穹突起裂缝。浓墨般的乌云从四面八方翻腾而来,张牙舞爪,风声大起。天空中,瓜皮纸屑,各种垃圾冲天而起。

此刻,那无比震撼的画面深深烙印在我的大脑。

一个庞大得让人心惊肉跳的灭世漩涡悬挂在万米高空。缓缓转动。巨大的能量将地上的所有东西卷起,吞进那漩涡中心的黑洞之中。百层高楼大厦摇摇欲起,中心位置的甚至已经在这时拔地而起。如离弦之箭,直冲云霄。留下一个一个的巨大坑洞。只短短数十秒,这个曾经无比繁华的城市便已面目全非,沟壑纵横。

就在我要瞥眼看向四周发生的一切之时。只见天空一道霹雳,震耳欲聋,一道闪电自那狰狞的漩涡中心竖劈而下,欲连接天地,它蠕动这细小的身躯,但似乎心有余而力不足,狠狠劈打在半空之上。

那漩涡还在转动,它没有放弃。雷电如游蛇乱窜其上,黑白交加,极为耀眼。狰狞中,犹如万千群魔乱舞,似那九幽地狱,千万鬼魂肆虐。

突然,一切都静止了。空气凝固,空间紧锁。我与周遭一切,仿佛陷入无尽混沌之中。这里的一切就像一副漆黑泼墨渲染的末日画卷。

惊恐,死亡,笼罩全身。

终于,一道灭世雷炎无声无息,贯穿天地,势不可挡的气势,只在眨眼间。

它没有任何声音,就像发生在另一个空间之外,只是其实质的能量冲击,又确实劈打在我所在的位面空间。

我已经麻木,身体已经无法控制,僵硬的等待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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