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帅不同意的话，那黎姜便无话可说了。”
黎姜的态度很坚决，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白，不满足她的要求，她就不会招认罪行。
“你！”
君清还要说什么，蒙战打断她，“君将军，你先出去，其他人也都退了。”
“元帅，她……”
“出去吧。”
君清无奈，狠狠瞪了黎姜一眼，大步走出了帅帐。其他的人也跟着离开了。
诺大的中军大帐里只剩下蒙战和黎姜。
弯腰拾起地上的纸和笔墨，蒙战走到桌前坐下，把白纸铺好，毛笔蘸上墨，“你可以说了。”
手撑着地面，黎姜慢慢站起来，步履极慢地走向蒙战。
英挺的浓眉陡然皱起，蒙战稳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
黎姜苍白着脸停在桌子的对面，扶着桌面，大口喘气。不到十步的距离，却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过了一会儿，感觉没那么难受了，黎姜抬起眸，贪婪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他生得十分英俊，但不是那种斯文儒雅的俊美，而是充满了男子汉气概的英武俊挺。
漠北少雨，日照时间长。因为长年在烈日下曝晒，他的皮肤偏黑，五官硬朗，双眼炯炯有神。
在她看来，他左眉上的刀疤不但无损容貌，反而是一种无尚的荣耀。
她的目光太过直白，让蒙战有些恼怒。
他撑着桌面，腾地站起，下一瞬微愣地低下头，看了一眼覆在手背上的那只小手。
黎姜微微弯起唇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怜，“蒙元帅，稍安勿躁！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笑容很浅，亦很短暂，但让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柔弱之美。
蒙战看在眼里，不由一阵心神恍惚。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在心底深处悄悄破茧而出。
可他到底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很快就回过神来，暗恼自己怎么会对一个奸细，而且还是在井水里下毒，毒害他麾下将士的奸细，动了恻隐之心。
黎姜知道，她要是再不出示证据，把真相告诉蒙战，他一定会秉公办理，处死她这个“奸细”。
她收回手，强忍着羞意，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怒意一下子涌上来，蒙战迅速别开脸看向别处，同时厉声呵斥：“你干什么？快把衣服穿好！”
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恬不知耻，意图以色相诱惑他！
枉他刚才瞥见她伤痕累累的后背，还有些不忍。
黎姜知道他误会了，但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为了自证清白，她不得不再次抓住蒙战的手。
蒙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推开黎姜，一时没顾得上收敛力气。这一推，至少用了六成的力。
就算是平日，不会武功的黎姜也扛不住这么一推，更何况她身上有尚未痊愈的旧伤，刚刚又受了很重的鞭刑，当即摔倒在地上，背部重重撞上坚硬的地面。
黎姜疼得眼泪直流，背后本已干透的衣衫，再一次被鲜血润湿。
她勉力抬起头，看向满脸怒容，大步流星往外走的蒙战，急切地开口：“蒙元帅，其实我是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