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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青梅竹马又如何

号称喜欢紫外线的路遥也扛不住午后的热浪,赶在两点前回到家。一进家门,一室旖旎。偷偷在楼梯上看,才发现这气氛是顾深深和盛承淮之间气场的融合。于是乎,她吐吐舌头,悄无声息转身下楼。

顾深深和盛承淮毫无察觉,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路遥不小心把锅铲掉到地上,发出巨大声响,顾深深才意识到,家里还有其他人存在。

顾深深下了楼,果然看到路遥在厨房:“回来啦?”

“啧啧啧,我都回来俩小时了你才发现,没爱。”路遥把不小心掉落的锅铲重新清洗,“我回来的时候,阳光强烈,现在都日薄西山了。”

顾深深瞟了眼外面,虽然已是下午,但是还未到“日薄西山”如此夸张:“这才4点,你在岚城找个日薄西山的地方给我看看。”

路遥一边洗锅铲一边回身:“不是我说,你俩喝杯咖啡能喝两个小时也是厉害,嘴巴不渴吗?”

顾深深使劲点点头。

“那还不赶紧下来?我熬了银耳汤。”路遥洗好锅铲打开锅盖,清甜的香味扑面而来。

顾深深利索地招呼盛承淮一起下楼。

盛承淮本到了要回去的时间,但想到路遥有诸多可疑,决定还是留下来试探。

银耳汤由银耳、莲子熬制,已放凉,加少许冰糖,入口滑润,清凉爽口。

路遥最爱的两个事物,一是小说,路遥上次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二十本言情小说;二是甜食,每次和顾深深出门,除了去超市买做甜品的食材,就是去甜品店吃甜食。因为她说,她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没有这些。

对此,顾深深还打趣她,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活一点意思也没有。

“上次你说的时空纠察队我很感兴趣,你能再多说一点吗?”盛承淮问道。

这一问吓得路遥把汤勺掉进了碗里:“我说过吗?你记错了吧。”

“嗯,那大概是我记错了吧。”盛承淮十分淡定地继续喝汤,心里更加笃定路遥隐瞒了什么。

路遥点点头:“嗯嗯,这听上去就像小说里面会出现的词,肯定是你看了什么小说,弄混了。”

顾深深歪着脑袋,她明明记得路遥有一回喝多了,说时空纠察队的队长帅得天怒人怨,难道她和盛承淮都记错了?

盛承淮继续问道:“听深深说,你不是岚城人,你是从哪里来的?”

“啊……我说过吗?我是S市人!银耳汤好喝吗?要不要再来一碗?”S城是顾深深初二后搬家去的城市,是路遥除岚城以外唯一知道的地方。

S市和岚城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但是顾深深清楚地记得,路遥说过她家在非常远的地方,怎么结果却是S市?

“你怎么会来岚城呢?”盛承淮并没有被路遥转移话题。

路遥心虚地看了一眼盛承淮,心里似乎已经猜到些什么:“来旅游啊。对了,我泡了水果在厨房,该去洗了。”

路遥选择了“走为上计”,盛承淮并没有穷追不舍,然而,顾深深却跟到了厨房。

顾深深一边洗一边说出心里的困惑:“你真的是从S市来的吗?”

路遥手一滑,手里的苹果落进水槽,水花溅了两人一脸,两人相视一眼,忍不住被对方满脸水花的样子逗乐。

“你的脚都好了吗?”路遥关切道。

顾深深摇摇头:“走路一点都不痛了,但是似乎还没有痊愈。”

“这怎么可能?”路遥吃惊,“谁告诉你还没痊愈?”

“盛承淮啊。”

路遥朝客厅看去,盛承淮正云淡风轻地翻杂志,不由得在心里给他打上一个“腹黑”的标签。

“所以他要继续接送你?”

顾深深点点头:“嗯哪,他还说我的脚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好,所以这半个月还说要麻烦他。想想每天有盛承淮接送,简直比吃了一吨糖还甜。”

路遥想象了一下一吨糖的量,心里被腻得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以前我觉得你是傻萌,现在我发现你是纯粹傻。”

“哈?”

接下来的半个月,在盛承淮的接送下,顾深深没有再发生意外,脚伤也“痊愈”了,当她以为凶手不会再出现的时候,危险正在悄悄靠近。

这天,顾深深的公司组织海(biàn )滩(xiàng )烧(lián)烤(yì),于是她就兴高采烈地参加了活动。

男同事负责烧烤,女同事负责貌美如花,而顾深深却负责……吃。

从各种烤肉吃到烤蔬菜,从落霞与孤鹜齐飞吃到海上生明月,海水起起落落,唯有顾深深始终沉醉于吃,对于男同事有心无心的搭讪一律无视,或者说,她根本没发现别人是在对她搭讪。

吃饱喝足后,顾深深和同事脱了鞋,在海边踩浪花,玩得不亦乐乎,背包里的手机响了许久都被海浪声淹没。

“有点饿了,我上去吃点东西。深深,你呢?”同事问道。

顾深深看看漂亮的“蓝眼泪”海浪,毫不犹豫选择了留下:“我一会儿上去找你。”

“好,那我先上去了。”

同事走后,顾深深准备拍些“蓝眼泪”的照片,这才发现关皓打了好几个电话,于是便给关皓回了电话。

一接通,关皓急切的声音传来:“深深,你在哪里?”

“公司组织烧烤,在海边。”

电话另一头的关皓这才松了口气:“你听着,你要和同事待在一起,千万不要单独行动,我一会儿就到,邢志彦……”

关皓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只能听到一阵阵“嘟嘟嘟”。

顾深深震惊地回头,看到一张黑色人脸面具,正要大声呼救,却被对方捂住嘴,拖向大海深处,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她想到关皓的最后一句话,猜想到来人可能是邢志彦,心里更加害怕,手脚并用,想要挣脱,却把自己的力气一点点耗光。

水越来越深,渐渐到了顾深深的肩膀,她的脚开始被拖着浮在水面,她愈发慌张,因为她完全不会游泳!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可是她仅存的气力对邢志彦而言,毫无威胁。面具下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带着接近胜利的得意,他松开顾深深的手:“告诉我,东西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

心急如焚的顾深深胡乱挣扎,不经意间,狠狠抓破了邢志彦的手背。这似乎惹恼了他,他加快步伐往深处去,并且将顾深深的头按进水里。

没一会儿,邢志彦松开了顾深深,她开始大声呼叫,但是远离海岸,没人听到她的呼叫。邢志彦浮在一旁看着她挣扎,直到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还是不愿离开,因为,这一次,他一定要看着她死去,只有她死了,他才能高枕无忧!

“顾深深!”

顾深深隐约听到有人喊他,这个声音很熟悉,但是是谁呢?她努力睁眼,海水迷糊了她的视线,意识模糊中,她看到邢志彦正仓皇失措游向海岸,到底是谁来了?

顾深深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明明听到有人一直在呼喊她的名字,但是她却无法睁眼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深深感觉渐渐远离黑暗的深渊,正往明亮的地方走去,终于,她听清了呼喊她的声音,是盛承淮的声音!

顾深深艰难地睁眼,果然是盛承淮那张好看的脸,她不由自主嘴角微扬,心想:还能见到这张脸,真好。

但她发自真心的笑容,在她苍白脸色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勉强。

“盛承淮……”

这一声里,有害怕,有委屈,也有庆幸,庆幸自己还能活着见到他。

盛承淮见她安好,松了一口气,轻轻抱住她:“我很害怕。”

他这一句“我很害怕”让顾深深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崩溃,心里的两个小人也不打架了,结果不言而喻,管什么前后?管什么让步?他喜欢她,就足够让她有勇气对抗全世界了。

“这是医院,你们给我分开,分开!”

顾深深循声而去,这才发现关皓也在病房内。

关皓将两人分开:“就算你救了顾深深的命,也不能这样。”

当时,关皓一直联系不上顾深深,更无法得知她在哪里,情急之下,便打了盛承淮的电话。盛承淮一听顾深深可能会出事,就火急火燎地赶往海边,但是顾深深只提过在海边烧烤,并没有说具体方位,他便沿着海岸线一处处找,好在碰到了顾深深的同事,这才顺利救下顾深深。

一切都很和睦,唯有门口的那个身影黯淡无光。

关皓心疼地看着苏晨离开的背影,那一句“我很害怕”对她的杀伤力有多大,他再清楚不过了。令他意外的是,比起苏晨的落寞,他对于顾深深和盛承淮的相互喜欢并没有多大抵触,反倒觉得比起自己,盛承淮更适合顾深深。

关皓安静地退出,把空间留给他们独处。他有些失落地在楼道飘荡,鬼使神差间,他走向了苏晨的办公室。

这一次,他没有敲门,不让苏晨有时间收起她所有的软弱。

苏晨失魂落魄地呆坐在位置上,眼眶有些红,却没有肿;桌上放着一杯毫无热气的咖啡,满满的,一口都没喝过。

关皓递上一瓶啤酒。

苏晨轻轻推开:“我在上班。”

关皓的心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在这种时候,不是该哭、该闹、该撒疯吗,为什么她还如此理智清醒?这种忍耐让人无端觉得来气。

关皓把啤酒打开,硬塞在她手里:“苏医生,你今天没有夜班,所以你是6点下班,现在是12点,你已经下班了,喝吧。”

苏晨看了一眼壁钟,秒针果然已经过了12,不由得苦笑,原来一个恍然之间,就已经到了新的一天了。可是,新的未来只有她自己了,不再有盛承淮了。

她将一听啤酒一口气灌下,觉得胸口舒畅了些,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失恋的人要买醉了。

“跟我走。”关皓拉起她的手。

“去哪儿?”

关皓利索地帮她把白大褂脱下:“到了你就知道了。”

虽然时间已是凌晨,但大玩家游戏厅里依旧热闹,但也好在是凌晨,所以基本上每个游戏都不需要排队。

关皓要带苏晨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他买了足足两百个游戏币后,指着游戏区问苏晨:“你想从哪个开始?”

苏晨环视一周,指着打地鼠:“我只玩过这个。”

“那就从这个开始。”

之后,关皓负责投币,苏晨负责解气,他们将游戏厅每个游戏都玩了个遍,最后发现还是射击游戏最让人畅快。

“枪法这么准,不当警察可惜了。”关皓调侃道。

苏晨一边游刃有余地通关,一边回答:“你说过,我的手如果不是拿手术刀的话,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所以我还有手拿枪吗?”

“还能吐槽我,看来恢复了不少。”

苏晨放下枪,扯出一丝哭笑:“不然我该怎么样?不管我是哭还是闹,结局都不会改变,既然已经这样了,学着接受现实不失为最好的解决方式。”

关皓拿起枪:“这么看来,我的担心有些多余。”

苏晨怔住,看着他执抢的侧脸,觉得有些陌生。一直以来,关皓总是表现得没心没肺,说话也总没个正形,笑起来带着痞气,可是今天,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关皓也是值得依赖和信任的。

“我们一起打一场吧。”苏晨建议。

关皓自信地回道:“我怕你跟不上我的速度。”

“试试就知道了。”

结果,关皓和苏晨默契得就像多年的搭档,配合得天衣无缝,一路通关无阻,刷新了游戏的纪录,于是,等他们离开游戏厅的时候,苏晨的手里多了一只流氓兔。

“这兔子……和你长得真像。”苏晨把流氓兔放在关皓旁边,觉得有两三分形似,七八分神似。

关皓配合地眯上眼睛:“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就一模一样了?”

“嗯,简直就是复制粘贴出来的。”苏晨被关皓逗乐,忍不住扑哧一笑。

关皓见她终于笑了,心里的一块大石也落地了:“走,看电影。”

“这个点看什么电影?”苏晨摇摇头。

关皓嘚瑟道:“看来你都不看午夜场,要知道这个点去看,人少,尤其是VIP厅,就跟包场似的,不是一般享受。”

最后,苏晨还是没拗过关皓,俩人买了午夜场的一部恐怖片《枕边有人》。

一开场就是枕边的女鬼瞪着一双眼睛,吓得关皓“哇”的一声,爆米花撒了满身。苏晨本来正淡定地看电影,却被关皓吓了一大跳,转身一看,严重的爆米花事故,忍不住笑了起来。

关皓委屈巴巴地说道:“要不我们换一部吧?”

“不是你说午夜场要看恐怖片才过瘾吗?”苏晨拒绝了他的提议。

之后,电影在关皓的“哇”“啊”“我的天”的尖叫声中落幕。反观苏晨,不管是突然出现的女鬼,还是肢解尸体的片段,她都津津有味地吃着爆米花、喝着可乐观看。

在关皓的陪伴下,苏晨失落的心情好了许多。

医院里,走廊灯都熄灭了,只有顾深深的病房还亮着灯。

“要不你也回去休息吧。”顾深深对盛承淮说道,“只不过是留院观察而已,没大碍的。”

路遥晚上也来了一趟,刚刚才离开,而盛承淮却坚持要留下。

他摇摇头:“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等你明天做了笔录,送你回家后,我再走。”

顾深深心里乐开了一朵花:“好。”

熄了灯,盛承淮在顾深深病床旁边的空床位躺着,这样的环境,他毫无睡意。顾深深翻了个身,对上了盛承淮的眼,月光洒满病房,他的眼犹如星光明亮。

“我记得你不会游泳,今天怎么……”要不是关皓提醒,她根本不会想到是盛承淮救了自己,因为盛承淮说过,自己是个旱鸭子。

“其实小时候我会游泳,但是高一那年,我母亲溺水身亡,之后,我看到海就头晕,可是今天,情急之下,我竟然忘记了恐惧。当时,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也……”他轻轻叹口气,“好在你没事。”

“我听关皓说了,绑架你的面具人和便利店爆炸案的凶手是同一个人,那人叫邢志彦。”她说道。

“不仅如此,我的母亲也并非自杀,而是他杀,凶手也是他。”

“他和你们家结了仇吗?”按照顾深深对盛承淮的了解,他不是会与人结仇的个性,他的母亲听说也是温文儒雅之人,那只剩一个可能了,邢志彦与盛承淮的父亲有过节儿。

“邢志彦妻子在仁民医院生产过程中,并发羊水栓塞症,母子都没有救回来。邢志彦因此对我父亲产生怨恨。”

盛承淮的话印证了顾深深的猜想,这同时也解开了她的疑惑——为什么盛承淮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父亲。

“你怨恨你的父亲吗?”顾深深小心翼翼地问道。

盛承淮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避开了顾深深的眼神:“说不怨恨都是假的,只不过现在长大了,知道母亲的死并非全是他的错,所以怨恨没以前那么深了。”

“我看过一本小说,里面说,悲痛会随着年纪增长……”顾深深幽幽道,她知道,现在的盛承淮,悲痛不比当年少,“但是,我会陪着你的,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要陪着你,陪着你抓住凶手,陪着你走出悲痛,陪着你看日出日落……”

困意袭来,顾深深有点迷糊:“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盛承淮扭头看她,她已经合上眼了,她的睫毛很长,脸颊的婴儿肥让她的睡颜像个孩子。

“睡前故事吗?”

“嗯。”顾深深轻轻回答道。

盛承淮看着她的睡颜,觉得很安心,不知不觉间眉头舒展开了,嘴角也忍不住微扬:“我从有记忆开始就住在岚城,小学的时候让人有点不省心,老师父母很头疼。”

“我本来以为你从小就是三好学生呢……”睡意蒙眬的顾深深说道。

“我从初中开始变成了三好学生。”盛承淮继续说故事,“小学的时候,我仗着自己学习好,经常逃课……”

盛承淮低哑磁性的声音伴着顾深深入眠。

第二天,阳光晴好,日光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做完所有检查,确定身体无碍的顾深深在中午前出院。

明明没什么事情,却因为盛承淮、关皓、路遥和时江等人的拥簇,显得浩浩荡荡,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顾深深是重病痊愈出院。

时江本来只是打电话约顾深深吃饭,顺便聊聊英语考级的事情,却不料顾深深竟在医院,于是没多久时江也出现在病房内;关皓则是来做笔录;盛承淮本就是来接顾深深出院;路遥只是出门买菜,路过医院,就顺道进来。

顾深深站在医院大门口,哭笑不得:“时江,你赶紧回学校吧。关皓,你忙好了就回警局吧。盛承淮和路遥陪我回去就可以了。”

关皓看了眼盛承淮,出人意料地点点头:“那你到家了给我报个平安,还有就是最近不要一个人待着,注意安全。”

顾深深点点头。

路遥则是对关皓的态度有些意外,她本以为关皓会锲而不舍的,却没想到他已经做好放手的准备,到底是他自己想通了还是有人开导了他?不管是哪一种,对关皓而言,都是好的。

时江见关皓离开,也不好坚持:“深深学姐,不要单独出门,有什么事情就叫我,已经放暑假了,我时间多得用不完。”

“需要你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和你客气的。好了,你赶紧回学校吧。”顾深深笑着说道。

临别前,时江意味不明地看了眼盛承淮。

路遥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好了,都散了吧,杵在这里当门神啊?”

半小时后,盛承淮刚把顾深深送到家,就接到了苏晨的电话,约他下午谈事情。

顾深深自认为没有发言权,便催促盛承淮赶紧赴约。但是盛承淮一走,她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没精打采。

路遥捧着小说躺在沙发上,忍不住调侃:“舍不得就让他留下来喝个茶呗,这么急着让他走干嘛?”

“苏晨约他,一定是谈重要的事情。”她撇撇嘴,“我要是留他喝茶,不是让他为难么?”

路遥从沙发上弹起来:“你这还没和他交往呢,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等以后真谈恋爱了,你想怎么样?”

“谈恋爱?”顾深深捂着嘴哧哧笑,“你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可爱?交往,嘿嘿。”

路遥摇摇头:“没救了。”

另一边,盛承淮按照约定和苏晨在咖啡店碰上面。优雅的音乐,简约的装潢,浪漫的气氛,这些都让他们的见面看上去像一个约会。

事实上,在苏晨心里,这确实是她和盛承淮的约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盛承淮开门见山:“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情就不能找你了吗?”苏晨反问,“我们认识了八年,从学生时代到社会人,按照古人说法,也算青梅竹马,我就不能单纯约你喝个咖啡吗?”

盛承淮开始察觉到苏晨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当然可以。”

苏晨搅了搅自己的意式特浓咖啡,明明这种咖啡苦不堪言,却偏偏有人喜欢它。她往常是不喝意式特浓咖啡的,但是今天总觉得这咖啡和自己的心境十分契合:“我每次想起我们初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当时,你有着和年纪不符的毅力和淡然,让我很佩服。”

“谢谢。”盛承淮礼貌性地表示了感谢。

苏晨苦笑:“这么多年了,你对我还是这么礼貌,礼貌得让人觉得生疏,你不能像对爷爷那样对待我吗?”

他坦然道:“你和爷爷在我心里,都是我的亲人。”

“亲人……”苏晨轻轻品味这个词,“亲人”二字横在他们二人间,让他们的距离既疏远又亲近,“只能是亲人吗?”

“我们也是朋友。”盛承淮补充道。

苏晨早就猜到这个答案,在心里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我不喜欢拖泥带水,这么多年来,我一个人唱独角戏也累了,今天也该有个决断。”

“你说。”

苏晨浅啜一口咖啡,苦得她紧拧着眉:“在我学生年代,你一直是我的灯塔,我的前进方向注定要向着你,毕业后,我发现我的人生已经不需要你来做指引了,而且,我也累了,我打算放弃了。不过,就算放弃,我也要得到明确答复。你的方向一直都没在我身上,但是我还是希望得到明确的答复。”

盛承淮有些意外,但还是诚实地说道:“很抱歉,我的方向不是你。”

她如释重负:“亲口听你说出这个答案,我总算对自己过去八年的感情有了交代。如果不介意,你能告诉我,你的方向是谁吗?”

盛承淮有些苦恼:“我不知道她是否愿意成为我的灯塔。”

“阿嚏!”窝在沙发上看小说的顾深深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我?”

因为邢志彦没有归案,所以顾深深哪儿都不敢去,周末两天就窝在家里和路遥一起看小说、做甜品。为了提醒盛承淮她的存在,顾深深还特意把刚做的椰汁芋圆西米露拍得美美的,借用路遥的手机,登陆自己的微信发了朋友圈,但是他却没有点赞或评论。

“他没点赞……”她哭丧着脸和路遥说道。

路遥觉得,按照盛承淮个性,不属于没事就点赞别人的类型,便安慰道:“或许他忙。”

“点赞只需要一秒。”顾深深闷闷不乐,把手机扔回给路遥。

路遥吃着甜品不假思索:“我觉得你就是想得太多。按照我的占卜,他这辈子的姻缘只有你,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盛承淮就是一块香馍馍,大家都惦记,我还没把这馍馍攥在手里,我当然会考虑很多。”顾深深也坐回餐桌前和路遥一起享用一下午的劳动成果。

路遥不由失笑:“香馍馍?你这个比喻也是妙了,那他是香馍馍,你是什么?”

“我希望我可以是香馍馍的主人。”顾深深窃笑。

路遥不住地啧啧:“难怪小说里面说,陷入爱情的女人智商为零,我看您啊,都要跌成负数了。”

顾深深飞了个白眼给路遥自行体会:“好好吃你的芋圆吧,少看脑残文。”

“你自己也没少看。”路遥反击。

两人嘻嘻哈哈地打闹。

月上树梢,正是夜生活开始的好时候,但顾深深、路遥吃了甜品,又吃了晚餐,饱得瘫在沙发上不想动。

“今天的碗筷有点多……”顾深深瞄了眼厨房,下午做甜品和晚餐的餐具都还没洗,在水槽里堆成小山。

路遥懒洋洋道:“今天何止碗筷多?今天垃圾也有两袋。”

“吃饱了就犯困,不想动。”顾深深摸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觉得自己的肚子和家居服上的熊猫有一拼,“要不我们石头剪子布吧,赢的人倒垃圾,输的人洗碗。”

路遥从沙发上弹起来:“同意!”

“石头剪子布!”

顾深深洋洋得意地收起自己的剪刀手:“我去倒垃圾,你就好好洗碗吧。”

“早知道我就出石头了!”路遥愿赌服输,走向厨房。

顾深深则是收拾了两大袋垃圾,出门去了。

月光皎洁,家门口的老旧路灯将顾深深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穿着可爱的家居服,随意扎了丸子头,拎着两袋垃圾,步调轻快地走向路口的垃圾桶。

顾深深正走着,前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待对方走近,才发现来人是盛承淮。她很诧异盛承淮的到来,诧异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形象似乎不大合适见他。

顾深深尴尬得不知所措:“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盛承淮淡然回答道。

顾深深有些意外,他很少不打招呼就来:“是有事情找我?”

“嗯,有事。”他点头,“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顾深深好奇道,有什么事情必须大晚上来找她,要不等到明天再说?

盛承淮整了整自己的领带,清清嗓子:“经过前几天的事情,我明确了一点,所以我是来告诉你,我要追求你,你有拒绝我的权利,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给我追求你的机会。”

“啪嗒”一声,顾深深的垃圾掉在了脚边,她把两只手放在身后,左手捏右手,觉得不怎么疼,顿时怀疑眼前这一切都是梦境。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盛承淮藏起自己的局促不安,“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来接你吃早餐。晚安。”

顾深深茫然地挥挥手:“晚安。”

他拾起顾深深脚边的垃圾,转身离开。

刚走两步,回身说道:“椰汁芋圆西米露看上去很好吃。”

待盛承淮的背影远到看不见了,顾深深才回过神,喜不自禁,他刚才那样子是表白?他竟然表白了!

巨大的喜悦之后,她悲伤地看着自己的家居服,摸摸自己歪歪扭扭的丸子头,欲哭无泪: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表白!

“啊——路遥——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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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女强文,1V1,双洁】她,天生异瞳,被亲生父母厌恶至极,射杀于大雪纷飞的夜,再次睁眼,重生为一个被视为可撼天下的绝世女子。世人嗤她:“妖孽祸国”,“天煞孤星”。却又言:得她者可坐稳山河,独霸天下。实在可笑之极!“我的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们!”九转生死棋局,人情冷暖自尝,却历练出一副惊艳绝世的傲骨,势要翻天覆地,扭转乾坤!他,是纨绔王爷,却情根深种,爱得深沉,拼尽全力,甘愿护她一世周全。她被世人所唾弃又如何,在他眼里,她是他的掌上珍宝。在烽火中,携手共谱太平盛世!小剧场1:他:“你这招式太拙劣了,你撒个娇啊,我可以手把手教你。”她:………厚颜无耻!小剧场2:她:“给姑娘挑的料子倒是熟捻准确。”他挑眉:“别人我不管。你嘛,我自然了然于心。”她老脸一红。
  • 祖传剑仙

    祖传剑仙

    开局好惨一女主,没有灵根不能修炼,门派收租入不敷出,父亲修为尽失,姐姐留在家族。侥幸从仇家手中逃了出来,仙剑觉醒,林卿卿义无反顾的踏上了修仙路。没有灵根?不过是家族测试灵根的东西测不出来而已。一朝入仙门,十年便成宗门第一人。符箓、阵法、丹药、炼器、作魁,林卿卿都有涉猎。唯独剑术,世人眼中,她并不精通。前期剑灵男主恼怒:“林卿卿,你是剑修,你说你不会用剑是什么意思!?”林卿卿看了看自己怀中有些残破的仙剑:“我就是用不来剑。”剑灵:呵,女人!明明之前就炼成了一剑破万法。
  • 豪门重生:家主强势撩

    豪门重生:家主强势撩

    新书《傀儡天师:殿下强势宠》~婚后,慕欢欢质问兰凛:“说好了各过各的呢!!!”兰凛无辜摸鼻子:“两只小包子要妹妹……”慕欢欢冷笑:“怕是你想要女儿吧?”“老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生个小公举!谁都知道帝都慕氏大小姐不仅绝色倾城,还是慕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娶了她就跟娶座金山没区别。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慕大小姐有一双拖油瓶。各大家族都在衡量娶是不娶,又要怎么娶。一犹豫,就让人给捷足先登了。兰凛知道慕欢欢不好娶,摸了摸下巴,顿时觉得两个小包子才是重点攻略对象。重生回来的慕欢欢觉得自己今生今世不能这么轻易就嫁给兰凛那个混蛋,怎么也要折腾他一番再说。(1V1两只小包子哦~)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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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