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决赛之日,所有人都提心吊胆,不少已经战败的弟子也都前来驻足,只是想知道今年会是谁获得胜利。
能够撑到决赛的,水平都不会差,一招一式,毫无破绽,谨慎细心,所有人都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向芷溪却出乎意料的很轻松,她的招式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攻击,看上去也不花里胡哨,只要出手,必定命中关键,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判断力令人震惊,而她的招式又说不出的柔美,居然能将柔美与攻势合二为一而不矛盾冲突,实在是美妙极了。
就是这样一个一直以来,被所有人恶意中伤、诋毁、陷害的女子,凭借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事到如今,再也没有人可以怀疑她的实力,她,向芷溪,的确是有自己的真才实学,而不是像外界传言一样,紧紧靠着美色上位的。
事物都有两面性,虽然一开始,向芷溪遭遇了很多人的白眼与私底下的谩骂,但是另一方面来说,在同一辈的新人中,她是最出名的,各大门派上至掌门,下至新弟子,都知道她的存在。
尽管谩骂之声还是存在,但是已经有一部分人开始重新看待她了,渐渐地,大家也开始思考,之前流言究竟是从哪儿传来的?真实性如何?眼前的人,似乎没有那么不堪,甚至还有些钦佩她。
更令人惊讶的是,有一部分人觉得向芷溪出乎意料地和司徒夜很配,两人都同样长相出色绝尘,武义高强,性格隐忍低调,站在一起犹如神仙眷侣。
最后一场比赛的时候,司徒夜更是一席白衣坐在比试台下,拿出古琴,静静弹奏。
向芷溪的剑舞搭配悠扬的古琴声,令人赏心悦目,似乎在看一场美妙的演出。
司徒夜与向芷溪也极为有默契,似乎每一个音律都能搭配一个招式,这必须是心有灵犀的知音才可以达到的程度。
司徒夜弹奏的曲目是所有人都没有听过,但是却情意绵绵,似乎有无数相思透过音律传达给场上的人。
向芷溪衣带飘飘,似舞非舞,眉眼之间竟有一丝柔情,似乎在回应场下抚琴之人。
一曲结束,胜负已分,向芷溪低垂着头轻轻喘息,稍作调整,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白净的长靴。
她不禁顺着靴子视线往上移动,白衣少年在阳光之下,对着她伸出了手,温柔地笑着。
“恭喜你,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武林大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尾,在所有人意料之外,但是如此神仙眷侣的一对,也渐渐在江湖上成为佳话。
好多女子疯狂羡慕向芷溪,他们觉得之前流传的那些闲言碎语,似乎哪里不对,或许真正付出感情的那位,并不是向芷溪,而是司徒公子。
另一边,南宫冥静静地听着属下的汇报,没有说话。
他在看手中的信,是丞相寄来的,前面的内容无非是说了一下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朝廷内部发生了什么事,以及皇后娘娘如何如何,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只是信的最后,年迈衷心的老臣由衷的恳求太子殿下:“希望您以国事为重,早日回宫。”
国事为重……早日回宫吗……?
他轻轻皱眉,看着这句话内心说不出的烦躁,他放下手中的信,盯着前来汇报的侍卫,听着圣山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听着江湖上广为流传的知音之曲,心情更加的烦躁起来。
其实就连阿莫也不知道,他偷偷去了圣山。
远远的望见,她居然在笑,眼底里都是笑意,他居然有片刻失神。
随着司徒夜的琴声,她偏偏舞剑,脚步轻快,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她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以往在他的身边,她总是很乖巧,很美,处处小心,从不犯错,美丽的如同一个假象。
她不会对他展现自己的情绪,甚至于充满警惕,时刻都不放松。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俩可是从小吵到大,打到大的。
一回想起童年的事,南宫冥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从小到大,她总是围着月,也总是因为月的事情,跟他大吵大闹。
一开始,他真的很讨厌这个小女孩,一点规矩都不懂,还倔强的要死,天天都来缠着月,影响月的功课。
月与他不一样,从小身体就不大好,所以没有习武,可是她却特别顽皮,每次都拉着月去骑马,爬树抓鸟,甚至于去湖边玩水。
有几次,月因为太过于劳累,回来就发了烧,这个小女孩儿知道了之后,又跑来,难过的在月的宫门口站了整整一夜。
围猎的时候,她还不故一切的冲撞他,就是为了能够见到月。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很想把她从马上丢下来摔死算了。
可是,当看到一向倔强的她忽然闭上了双眼,在他身边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的时候,他居然心软了。
阳光洒在她白嫩的皮肤上,晶莹剔透,他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他的心跳不知道为何忽然加速,有些不安,最后的最后,他还是选择把她丢下马去,只不过特地选在了一片柔软的草地上。
对于那一次的仁慈他一直很好奇,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明白,他对她根本无法下狠心。
“离开皇室之后,你的笑容居然也可以变得如此纯粹,有的时候我在想,强硬的把你留在我身边是不是太过于自私……”南宫冥远远地望着拿到身影,手指微微收拢,握紧成拳。
“太子殿下……”阿莫推门走了进来,说道,“那个人求见。”
“嗯,”南宫冥点了点头,示意其他人退下,“让他进来吧。”
“太子殿下……”阿莫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说道,“属下还是觉得此事不妥,请殿下三思啊!按照郡主的脾气,如果她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很痛苦的,而且您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她不一定会感激您。”
南宫冥抬起头,淡淡道:“我做着一些,并不是需要她感谢我,阿莫,让他进来。”
“殿下!”
“阿莫,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陷入危险之中,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