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现在命令你,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再做傻事,不可以放弃你的生命,不可以伤害到你自己,听清楚了吗……?”他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直视着她迷茫的眼神,语气坚定却温柔,动作也小心翼翼。
“从今往后,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你只要……留在我的身边就好……”
向芷溪望着他,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动。
南宫冥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十分怜惜。
他的身上有龙涎香的味道,一直久久环绕着她,充斥着整个房间。
南宫冥并没有待太久,他知道此时此刻,向芷溪需要休息,而他在的话,她是没办法好好休息的。
所以他为她盖好被子,熄灭蜡烛,然后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等到南宫冥离开之后,黑暗之中,向芷溪却忽然睁开了眼睛,明亮有神,与之前判若两人。
她掀开被子轻轻下了床,没有穿鞋子,走到了桌子前,伸手擦去了眼角的泪痕。
眼神里没有迷茫,也没有痛苦,之前的一切就像是假象。
她拿出信纸,接着月光,郑重写下了几个字,“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然后无意中她回头,看见雪白的床单之上居然有触目惊心的血迹,她的手稍微抖了抖,然后继续写着信,“今日之后,有些事我已经可以确定,我相信他会上钩的。”
信写好之后,她趁着没有人注意,放飞了信鸽,望着皎洁的月亮,她的心有些痛。
她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坏透了……她是在利用真心待她的人……她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她一定会遭到天谴的……
但是,娘和南宫月那么善良,美好的人,一定不会在地狱,他们一定会羽化升仙,说不定正在天上看着她呢……
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会不会难过失望???
可是……她没得选……
阿莫看着有些失魂落魄回来的南宫冥,有些担忧,“殿下,您的伤口又裂开了,我帮您重新包扎一下吧……”
南宫冥闻言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果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伤口已经撕裂开来,血已经染透了衣服。
但是他没有放在心上,淡淡地问道,“我之前吩咐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已经办好了,可是殿下,您的伤口还是需要处理一下的……”
“这不重要,你让他们守在这里,若她有一点差池,我不会轻饶你们的,明天天亮,我就会回来,王卷,你去把人带来。”
“殿下!”阿莫惊呼道,“您不可以这么做!”
“殿下,陛下下过旨意,任何人不可以帮那个人的,更何况您用的是军饷!”王卷也着急了,“虽然说一时间还没人看得出来,可是一旦被有心人发现,跟陛下汇报,您可是会触怒龙颜的呀!”
南宫冥脸色很差,“我是太子,我说的话不需要你们反驳,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可是殿下……”
“怎么?难不成现在我已经使唤不动你们了?”
“属下不敢!”王卷低下头,但是语气依旧严肃,“属下自小陪同殿下长大,深知殿下这一路走来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更要小心,万不可走错一步路被人抓到把柄,以免这么多年来的付出全部前功尽弃。”
一时间,都没有人说话了,场面十分冷,阿莫看了看他们俩,有些后怕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这俩人说话也太直白了一些。
太子殿下怎么说也是太子殿下,一个发火,让他们死也是随时的事。
可是他们的确是跟着太子殿下长大的,真的也不想看他走到那一步。
但是太子殿下如今因为郡主的事情已经愤怒的失去了理智了,怕是谁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心了……
南宫冥冷笑,望向另一个人,“他们俩都不听我的命令了,秦泓,你呢?”
秦泓微微低头,“殿下的命令秦泓言听计从,只要是殿下的决定,秦泓绝不反驳。”
“那行,你跟我走,阿莫,你带人守在这里,无论是谁,都不许放进来打扰她休息。”
“殿下!”王卷有些着急,“那我呢?”
“你?”南宫冥望了他一眼,“你随意吧,反正你现在也不听我的了。”
王卷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身体笔直,不知道该和如何从,他望着渐渐走远的殿下的身影,有些郁闷地嘀咕,“殿下这是怎么了?他以往一向很理智冷静的呀!这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你啊……你还看不出来,只要是关于郡主的事情,殿下总是会方寸发乱吗?”
“你看看秦泓那个废物!天天只知道拍马屁讨好殿下,一点用都没有!我看着就来气!”
阿莫笑了笑,拍了拍王卷的肩膀,安慰道,“冷静冷静,每个人性格不一样嘛,秦泓就是那种闷木头,你不能指望他跟你一样知道变通,还有啊,殿下毕竟是殿下,你刚刚那么顶撞他,他要是想要罚你,你也只能认栽,你应该庆幸殿下没怪罪下来……哎,罢了罢了,你跟我一起在这里守着吧!”
王卷有些怨念地盯着那扇门,“就因为这个女人!殿下都快变了一个人!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她迟早会毁了我们殿下的!”
“嘘!你小声点,怎么说里面那位也是主子!你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呢!”
“我就是不服气,你说我们这么多年一路走来,她为殿下付出过什么?殿下为她掏心掏肺我们都看在眼里的,而她的心根本就不再殿下身上……谁都知道她喜欢的一直是二皇子殿下……”
而不远处没人注意的一棵大树上,司徒夜冷冷地望着下面发生的一切,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脑海有些乱,一下子知道了太多的事情,他有些处理不来。
他曾经见过几次南宫冥,南宫冥是天生的王者,喜怒不形于色,一言一行都给人很强烈的压迫感,所有人在他面前都会不由自主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