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天来得很早,伴随来的是几场温暖的春雨,迎齐齐绽放,整个皇宫都被热闹探春的花朵装点了起来。
薛瑾在宫中,两人见面也方便了许多,常常腻在一起,不提那些伤心的往事,倒是比在杭州时要惬意许多。
那时候,两人长大成人之后,总是顾着理法教义,不敢常常在一起,如今除了夫妻之实以外,倒比平常的夫妻更像夫妻。
因为是大太监李煦的随从,所以薛瑾居住的院子要比若雪好得多,一个屋子是由两个人居住的,当另一个人当差的时候,薛景就独自一人了,若雪就会在此时来与他做伴。
不知不觉中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
三月,薛瑾居住的院子里东西各植一株桃树。恰春风进入宫城的时候,到了这里,只一夜的工夫,万朵齐绽,芳香四溢。
薛瑾和若雪便打算酿造一些桃花酒,三月的桃花开的正好。
都说酿造桃花酒最好用三月三开在东南枝的桃花,选用这样的桃花酿造出来的桃花酒,会比一般的桃花酒,更加的香醇,温厚。
若雪和薛瑾怎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相聚,便取了竹篮,采摘薛瑾院中的那两棵老桃树上开的桃花。
三月三,正是桃花烂漫时,花瓣桃粉如少女的心思一般,当桃花盛开时,整朵桃花形若翩翩起舞的桃花仙子,在美丽而寂寞地舞蹈。
“人面桃花相映红。”薛瑾看着比桃花还美的若雪,轻轻地念出了这一句诗。
若雪听闻,侧过脸微微一笑,更是美得妖艳绝伦,顾盼生姿,眉若远黛,黑发如瀑,真可谓风情万种。
想当初,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入宫前,两个人依然心存希望。
可现在,薛瑾总是患得患失,总觉得这样的幸福离他很远,远到他根本触摸不到。
“以前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感觉我们很近,但是现在我感觉我们的心越来越远。”薛瑾说道。
“你不要患得患失,若雪此心只托付一人。”若雪微微侧过头看向薛瑾,颀长完美的身体里,除了孤寂,还是孤寂,若雪知道,除了在乎她之外,还有薛瑾身体上的痛楚,无法言喻的痛楚。
这一切的一切,若雪都知道都明白,她就是一个红颜祸水,祸乱国家,祸乱芸芸众生,更祸乱了她此生的挚爱,薛瑾。
如果没有他的出现,薛瑾一定比现在过的,要好千倍万倍。
这一点若雪深深的知道。
“走吧,花瓣已经摘好了,我们准备去酿造桃花酒吧。”若雪打破了良久的沉默,起身向屋内走去,薛瑾见罢,跟了上去。
若雪将摘好的桃花放在竹篮中,用清水洗干净,再用白布将花瓣一一擦拭干净,放入清酒之中,再放入冰糖,一坛桃花酒就酿好了,等到夏天的时候便可以开坛饮用了。
若雪做了两坛,她和薛瑾一人拿一坛,相约在夏天的时侯再一起饮用。
无事,若雪便拿了她自己的那一坛桃花酒回到了内廷监,埋在了内廷监的槐花树下。
槐花四月才开,若雪想着等槐花来了,再摘些槐花,做些槐花蜜,送给薛瑾。
施儿这些天因为脸上的伤好了,倒是没有再戴面纱,人也比刚来到内廷监的时候要开朗许多,这是若雪乐意见到的。
因为快入春了,各宫娘娘的冬衣都要洗了入库存放,所以浣衣局极为缺人手,所以内廷监便派遣了许多宫女去帮浣衣局洗衣服,若雪施儿也在其中。
虽然已经立春了,可是洗衣服的水仍旧是冰凉冰凉的,若雪看见许多浣衣局的宫女手上都有冻疮留下的痕迹。
没有人会因为关心宫女的手,而去给她们烧热水洗衣,洗衣服的水都是从井中直接打上来的,好多人面前的盆子甚至冒着丝丝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