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紧锁眉头。
那群初审的夫子送来了不少的“零分”试卷。
看到厚厚一沓试卷，杜宇满头雾水。
与多数夫子不同，杜宇考了两届才成为夫子。
他天资并不怎么优越，但非常努力。
翻开第一页试卷。
杜宇的眉头皱在一起，仿佛有老了几岁。
“所谓千城者，即千人所念之城。故千人千城，应一一道来。甲子第一房一号桌，所谓之城为梦想城。二号桌所谓之城为忘忧城。三号桌所谓之城为天涯城。……”
杜宇眉头皱的老高。于是翻开回来后面十几页试卷一看，都是同一人所为。
“千”人“千”城，“千”城“千”面。
这理解到是独特。
试问摘下伪装的面具谁能活出真实的自己呢？
哪座城市不是粉饰太平，将罪恶与黑暗深埋，总是说些鸡汤类的话语，让年轻人为了概率极低的事情拼的头破血流，最后被榨干抛弃呢？
这样的人是“千”人，这样的城是“千”城，这样的面孔世道是“千”面。
想到这杜宇觉得遇到了知己。
这卷子绝对不能判零分。
杜宇深思熟虑之后，还是没有拿起朱笔。
他想给他高分，但是阻力重重。
还是先看完，最后一并处理。
杜宇又拿起一张卷子。上面寥寥数语。
“吾生于村中，无父母，无兄姊，只身一人，更不知城为何物。故吾一人即千人，吾一村即千城。”
杜宇又有些大。
这出题的确欠妥，从未考虑过偏远乡区的孩子。
岂能从起跑线上判人生死？
出题有失公允。
杜宇决定这张卷子也要给高分。
看到空空如野的桌面，就两分卷子？
看来是天意，得去找上夫子终审。
杜宇便连忙拿上试卷推门而出。
这事关考生命运的事儿，岂能儿戏？
神庙治学堂里，南郭上夫子正拿起一本古籍研读。
“南郭上夫子，杜宇有事相求。”
中年文士般模样的杜宇毕恭毕敬道。
“何事？”南郭上夫子放下了手中的古籍笑问道。
“有两份零分的试卷。”杜宇起身向前将两分试卷送上。
“这么多？”南郭上夫子看到一沓试卷笑道。
中年文士轻轻点头。
“这两篇文章给出零分是有依据的。”南郭上夫子不愿翻审。
“我们昊苍神庙是为人间扛鼎。做事不能有失公允。这次题目本身就有问题，自然不能怪考生写的不好！”
中年文士是出了名的头铁。
“题目有问题？昊苍神庙大夫子定的题目，你是说大夫子有问题还是神庙有问题？”
南郭上夫子反问道。
中年文士立在原地默不作声。
看到中年文士一幅杠精的模样。南郭上夫子笑道：“把封条打开，看看谁写的？”
中年文士难为道：“这不坏了规矩？”
南郭上夫子笑道：“这规矩就是用来破坏的。”
中年文士上前将两份试卷上封边的封条打开，露出了考生的姓名。
“漠北道散水府独孤？”
南郭上夫子念了出来。
“这名字似乎从哪听过。”
南郭上夫子捋了捋自己的银须。
“原来是紫阳那家伙推荐的啊。”
紫阳上夫子的神庙便位于边关散水府城。
“这个独孤就一百分吧。”
紫阳上夫子与南郭上夫子交情颇好。
“南郭上夫子，这不太好吧。从零分直接改为一百分的确说不过去。”
中年文士急道。
“说改分的是你，说不改分的也是你。要不这上夫子给你做？”
南郭上夫子微怒。
“上夫子息怒，我这是觉得这文章不应这么高。”
中年文士微微一躬身诚恳道。
“你打的过紫阳？”南郭上夫子反问道。
“我自是打不过紫阳上夫子。”中年文士坦荡道。
“既然打不过就写一百分。”南郭上夫子笑了笑。
紫阳上夫子凶名在外，经常发作。
“这份就这么定了，至于另外一份。”
南郭上夫子皱起了眉头。
“岭南道苍南府胡来？是苍南你伯胡硕的儿子？”
南郭上夫子问道。
“正是。此人还曾于上元之夜传一佳作，也就是那一篇。”
中年文士指着南郭上夫子身后精心裱装的诗歌。
竟是上元之夜白林儿背给大家听的那首诗。
“六十分吧。”
南郭上夫子说道。
“这是不是有失公允？”
中年文士以为胡来这篇文章起码七八十分。
“我和他爹有仇。六十分算高了。”
南郭上夫子说着就把朱笔丢给了中年文士。
“没事就可以先回去了。”
南郭上夫子说完便拿起一本书一开始津津乐道地读了起来。
距离昊苍大典文试、武试过去已经三天。终于到了张棒的日子。
一大早小丫便起身一番梳洗打扮叫醒了正在床上的胡来。
胡来醒后便带着小跟班来到放榜的现场。
来到城门口的放榜栏，胡来看到一名白衣夫子将几张白纸刚刚贴在了放榜栏的木板上。
“快去瞅瞅，胡来顾不得黑衣小跟班，自己左推右拉挤了进去。
“第一榜第一名，淮北道淮海府裴秀儿。第二名，漠北道散水城独孤。第三名，京畿道盛京城太宰府宇文留。……”
第一榜十二人中并没有自己，胡来一阵失望。
按照规矩，文试武试之后会选出三十六人按照一比三的比例参加下一阶段的内门试炼。第一榜也就是前十二名。
“你真厉害，第二名。”胡来拍了拍黑衣少年的的脑袋称赞道。
“你怎么是第三榜最后一名？”黑衣少年看到第三榜最后一名赫然写道：岭南道苍南府胡来。
胡来满头黑线，自己写了很多张，而且立意绝对新颖。
一定有内幕，胡来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平复了心情之后，胡来又看向榜单。
第一榜第五名海东道镇东侯府许元庆。
胡来心里默默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恭喜胡师弟！”
紫衣壮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胡来身后。
“同喜同喜。”胡来也连忙道。
“谁跟你同喜？”
紫衣壮汉指了指以第一榜的最后一名。
一脸嫌弃的模样儿，终于找到了机会扳回一局。
“不就是第一榜么！”胡来嘀咕道。
等到内门测试有你们好看的，胡来越发相信自己的实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