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行色匆匆,她若在慢一步,也将步了夫人莫须有的罪名。
前面就是神庙了。她只求神庙能主持公道。
跑了半夜山路,少女的脚已经被路上的石子磨破。
太阳即将升起,晨曦抛洒在神庙上的琉璃金瓦上,一片光辉。
“夫子,夫子。”急切的呼救声,敲响了清晨神庙的大门。
“是谁啊?”厚重的包铁木门被两名神官吃力的打开。
“我是林府的丫鬟。前来求见夫子。”丫鬟满脸通红,眼皮也挂满了汗珠。
看着染血的绣花鞋,一名神官说道:“你在这不要动,我去请夫子。”
说罢少年神官便转身向着山巅上的神庙跑去。神官的步伐并不大,频率也不快。但跑一步却百米开外。
看到神官的神奇术法。
丫鬟觉得夫人这下有救了。
朝阳缓缓升起,不一会便看到从山巅的神庙中出来一群白衣人。
这些人有的缩地成寸,有的在空中悬浮飞起,有的踩着鬼魅般的步伐留下一片幻影。
眨眼间几十人便来到了丫鬟面前。
“丫头,你有何事。”
开口的是一名身材修长的女性夫子,这名女夫子一张鹅蛋脸上柳眉弯弯。琼鼻挺起,英姿勃发。
“夫子,救命啊。”丫鬟一下子看到几十名夫子出现,心里感到无比心安。
“救谁,在哪,发生了什么危险?”
一名头戴金冠的俊俏夫子道。
“林府的大娘子,她在林家塘被人浸猪笼!”
丫鬟提到自家夫人就泣不成声。
“那快去救人!”
一名背着长弓的夫子喊道。
说罢两名神官便出现在丫鬟面前,把她抬到一张太师椅上。
“走。”
一名中念夫子说罢,几十名白衣夫子便各显神通,有的缩地成寸,有的凌空飞起,有的踩着鬼魅的步伐。
众人弹指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神庙偌大的山门以及炽热的朝阳。
……
“下流货!”
“浸猪笼!”
“用石头砸死!”
乡亲们的声音此起彼伏。
孟水河畔,一名三十岁上下的锦衣美妇被两名壮丁押在身前。
“林小娘!你可知罪?”
村里面最德高望重的便是这名七十岁的乡佬。
“我不知!”美妇抬起头来反抗。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乡佬说话一字一顿,虽没有气力但威严十足。
“不知。”
美妇不肯低头,按在双肩上的力道更大了。
“神堂下!”
乡佬指沿河道路上的低矮牌坊,上面刻着三个大——神堂下。
“我们林家村就在神庙下,蒙受昊苍恩惠,你怎么能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大逆不道?”
美妇抬起头来,看着他们,眼里是仇恨的泪水。
“前几年林秀才与你三个孩子才被烧死,你一边立贞节牌坊,一边拿着亡夫亡子的钱去养小白脸!”
乡佬想起林秀才和三个孩子被烧死的惨状,双眼不禁湿润了。
“我没有!”美妇毫无气力的反驳道。
“那你与相好的所生的女儿又做如何解释?”
乡佬指着一名老妈子手里抱着的婴儿。
“你说出是谁来,今日留你活命。”
乡佬指着老妈子手里的婴儿。
“还有她!”
美妇潸然泪下,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
“住手!”
一声轻呵从身后响起。
一名白衣仙子出现在乡众身后。
循着声音,众人的目光浮现在了一名白衣仙子身上。
“我是昊苍神庙的裴秀儿,新任的夫子。你们先停手。”
白衣仙子言罢,身后便陆续出现几十名白衣夫子。
“夫子!这贼婆娘烧死自己夫君和三个孩子,拿着赔偿金去养小白脸,又一边立贞节牌坊博大家同情。这次偷偷生子被乡亲们发现。”
乡佬简单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拖出。
原本打算出手相助的身材修长的女性夫子也迟迟没有出手。
“她在林秀才生前就有相好的了。”一名老妈子愤恨的说道。
“大火那天我们找了她一晚上!”
“她还有一个四岁的儿子!”
“她给亡夫和三个孩子盖了一口镇魂井!”
“她给亡夫和孩子做了锁魂墓!”
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在叙述着美妇的罪行。
美妇面对横加的指责,沉默无语,泪水从一双桃花眼中涌出。
“她在亡夫和孩子死后还立贞节牌坊,让大家照顾她衣铺的生意!”
又一条罪状在啜泣中贴上。
“夫子!请为我们做主啊!”
“烧死她!”
“让她一家人团聚!”
“让她浸猪笼!”
“砸死他!”
惩罚的声音在千余名的乡众口中形成一股无与伦比的磅礴气势。化成一股不可战胜的正义力量。
正义必胜!
“夫子!请做主!”
“夫子!请做主!”
“夫子!请做主!”
“杀!”最先开口的是一名中年夫子。
“杀!”紧随着一名头戴金冠的夫子也应声道。
“杀!”一名背着长弓的夫子。
……
“杀!”修长身材的女性夫子怒道。
“杀!”白衣仙子般的夫子也淡然道。
“嗯,能不能不杀?”一个块头很大的魁梧夫子看着美妇有些不舍。
“你确定?”迎着几十名夫子杀人般的眼神和上千乡众的怒火。
“那便杀了。”壮汉可不想引火烧人。
“正义只会站在众人身边!正义必胜!杀!”
乡佬的声音仿佛充满魔力一般,赢的满山的呼应!
“杀!”天地间一片杀声。
听到漫天的杀声,美妇停止了啜泣,想要反驳却被扼住喉咙。
“我没有!”
“鬼才信!”
“骗子!”
正义是众人的正义。
乡佬示意两名壮年男子把美妇关进竹子扎的笼子里。
“不杀!”
一名红衣少年从天而降。
少年星眉剑目,以浑厚灵力向漫山乡众传声道。
“你说什么?”
“我说不杀!”
少年红衣劲装,一股不羁的放荡与潇洒。
红衣少年面对铺天盖地的杀意。
朗声道:“我说不杀!”
浑厚的灵力将声音在山涧震开。
“她有罪!”
乡佬朝着红衣少年怒道。
“你有证据么?”
少年笑道。
“看这孩子!她与人通奸。还有人证看到她在火灾前与陌生外乡人接触!而点火的就是外乡人!”
乡佬竖目以对。
“人是会说谎的!”
“寡妇在亡夫死了四年后生子犯法么?”
少年高声道。
“她立贞节牌坊,骗取大家同情买他衣裳铺子的衣服!”
又一名老妈子喊道。
“那她拿刀逼你买了么?”
红衣少年伶牙俐齿。
“你糊涂啊!”
乡佬不知该如何说。
“我不糊涂!”
“你糊涂!”
“我胡来!”
“你!”
红衣少年将美妇扶起。
“没有人可以审判人!只有律法可以审判人!没有人可以审判人,只有神明可以审判人。”
胡来站在美妇身前。
“我代表昊苍……”
金冠夫子正欲开口却被胡来打断。
“没有人可以代表神!如果你能代表那就不是神!
如果神不顾律法有失公义,那便不是神!”
“你要与我们为敌么?”身材修长的女夫子问道。
“是你们与我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