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桨的轰鸣声,震的人只能靠吼才能听清楚。弗兰也没有兴趣跟随行的周明,不,周成柏交流。
作为被驱逐的对象,弗兰在之前几个小时里变买了自己所有的财产,被周成柏扣押了一半后,转换成电子币。准备在境外能做些生意,养活自己。
能告别的人也没有几个,想想自己还是挺失败的。希望出了国境以后能改变一下。
就这样颠簸着,胡思乱想着,坐了一晚上的直升机。凌晨五点多,终于来到了目的地:红河。
一段简单的交接,周成柏就在机场里把弗兰交给当地的天刑者,然后转身上直升机离开了。弗兰就像一只羊羔一样,被动着让天刑者们带着前往国境。
天空灰蒙蒙的,仿佛要下雨的感觉,地上到处是积水,潮湿,闷热,无论是在任何地方,无论是坐着,站着,走着,都让人汗流浃背,尤其是弗兰这种胖子,更是像水洗的一样。
平时挺话痨的他,竟然半天一句话也没说,顺从的跟着天刑者们。
临近中午,弗兰被天刑者们驱车带到一片原始的热带雨林里,又徒步走了一段时间,来到了一排由参天大树比邻组成的墙下。
树与树之间不见任何缝隙,密密的挤在一起。弗兰抬头仰望,树干粗大笔直光滑,直插云霄,透过似雾似云的障碍,隐约能看到树冠交错在一起,靠近树墙,阳光和闷热都被挡在了外边,不由得佩服大自然的伟力是如此的叹为观止。
一群守卫守护着一个很大的树洞,简单交流后,弗兰被带进树洞,说是树洞,更像是一个地下通道,通道里,灯火通明,弗兰的身上之前因为炎热而出的汗,全都被晾干了,浑身发抖,现在只觉得寒冷,仿佛一下子进入了冬天最冷的那几日。
不过,还好没用多久,弗兰就被赶着出了树洞,来到树墙的另一面,气温又回升到了炎热的状态,放眼一望500米左右的开阔地带,寸草不生,500米外就是一片一望无际,遮天蔽日的原始的热带雨林。
雨林里隐藏着无数贪婪的眼睛,注视着弗兰。寒冷,弗兰全身暴露在了阳光之下,却只感到寒冷,一种掉进了动物园的狮虎山上,被山坡上享受阳光却几天未进食的狮子们注视着的感觉,席卷而来,笼罩着弗兰,让他举步维艰,这个人都是蒙的,守卫的天刑者交代的内容,弗兰一句也没听清楚。只记得他们不断的催促他离开。弗兰的双腿像灌了铅似的,一摇一晃的挪动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只羊羔就这样颤颤巍巍地走进了狮群。天刑者们冷漠的欣赏着这个过程,对他们来说是习以为常了。而丛林里的野兽们似乎在欢呼,难以遏制的发出低沉的呜鸣。
500米的路程,弗兰用尽了一生的力量才走完。走进了雨林的阴影,确定自己不可能被幸运砸中离开此处,弗兰一屁股坐了下来,呼呼的喘着粗气。等了半天,看到天刑者们都不在观望。站起身了,望向雨林深处,没有道路可以通行。到处是灌木和乔木。灌木覆盖了地面,乔木覆盖了天空。墨绿色占据了整个视野。
想了半天,无路可去的弗兰,硬着头皮往雨林深处前行。一天没怎么进食的他,决定先找个有人烟的地方,解决一下实际问题。
结果,缺乏野外生存经验的弗兰,很快就有了山穷水尽的感觉,茫然的四处扫视,完全失去了方向,现在就是允许他回去,他也找不到来时的路。
天色渐渐暗下来,隔着树木也能感觉到阳光渐渐的削弱,雨林里升腾起浓郁的雾气,渐渐的包裹住了弗兰,周围没有全黑,但是灰白的雾气也让弗兰有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预感告诉弗兰,这雾气很危险,吞噬生命的危险,瞬间弗兰连呼吸都感到了压抑。饥饿感加上一整天没有好好休息,弗兰的体力严重的透支,身体摇摇欲坠。求生的欲望支撑着他,努力不让自己栽倒,但没有一丝力量可以提供自己前行。
雾气越来越浓,弗兰困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渐渐呆滞。
我就要死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了?一切都结束了?弗兰心中的种种不甘如决堤的江水,瞬间涌向大脑,轰的一声,大脑接着一片空白。弗兰的身体失去了意识的控制,缓缓的歪倒。周围寂静无声。
昆虫的鸣叫声,走兽的脚步声,树木的婆娑声,湍急的水流声,在弗兰完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充斥着他的耳膜,弗兰睁开了眼睛,看到灰白的雾气中隐藏着千丝万缕般的紫色。弗兰突然就明白自己是中了雾气中的毒。
弗兰的皮肤表面泛起了一层彩色的鳞光。接着,弗兰就失去了全部的知觉。沉睡在灌木之下。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强烈的饥饿感,让弗兰恢复了一丝意识。弗兰静静的感受着周围,似乎有人说话。求生的欲望支配着弗兰努力地想去发生求救,多次失败后,弗兰选择了想挪动身体,也失败了,着急的弗兰,努力地想去睁开眼睛,竟然也没有成功。人说话的声音逐渐模糊。弗兰焦急的晕了过去。
……
天国红河边境线向南的原始雨林里,散落着一些天然形成的小村落,村民大多是以狩猎采集为生。
这些分散的村落原本是猎人们为了方便追捕被驱逐的人类,而组建的临时落脚点。后来因为被驱逐的人类逐渐减少,追捕活动也逐渐减少,这些落脚点很多就因人迹罕至而荒废,经过时间的推移,一些雨林的原始智能生物占据着这里,又逐渐形成村落。
偏离红河河道的西部密林区,一个叫平吕的这样的村落,虽然离红河很近,但因为偏离前往南方大城的通道,周围又太危险,人类很少会逃到此处。村民们早就忘了追捕人类的原始宗旨。
然而,今天迎来了大日子,他们捕获了一个顶级猎物,人类,从天国驱逐出来的人类。确切的说是狩猎途中捡到的,发现这个人类时,他已经是昏迷不醒了。对于他们这么偏僻的村落来说,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人类了。而人类作为最好的寄生宿主,在南部的大城里,能买个好价钱,相当于全村一年的收获。祭司查看后,表示此人是难得一见的宿主,虽然已被寄生了两次,但均未发生排异反应,几乎是万能宿主。能从毒瘴中存活下来,生命力之顽强可见一斑。
刚才负责照料那个人类的素媞过来汇报,说人快醒了。祭司听闻连忙赶去查看。
祭司进到帐篷时,弗兰已经能睁开了眼睛,被喂了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