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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盟约的条件

车中女子推开马车,缓缓地走了出来。她做了好多天的马车,一下车便伸了个懒腰,动作粗鲁,与她的打扮完全是两个样子。此处偏僻无人,若是有人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个女子长得太过出挑,有着出水芙蓉般的美色。

她伸了个懒腰之后,便在家仆的引领下走入了那处偏僻的院子。

令女子想不到的是,这处院子虽然地处偏僻,可院宅中间却是干净整洁,小院中间有一处小小的花园,花园中种满了菊花。黄色花朵迎风摇曳,鲜嫩的枝叶青绿美丽,看得出主人的用心。

她越过小花园,在仆人的带领下进入了主人的书房。她进入之后,她的侍从收获在书房的门外。

书房中的男子正半倚在软榻之上,见到女子走了进来,眉宇舒展,嘴角浮现出久别重逢的笑意。他笑得坦荡自然,与很久之前见到的他有些不同,女子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随即也露出了美丽的笑容。

“你果然猜到了,”男子起身,负手走到女子身边,他比女子高出了一个头,这般俯视着地看着她,心中自有一份满足感。

“秦溟,”来此见秦溟的正是司夕儿,司夕儿仰起头看向秦溟,缓缓地道:“我最开始没有怀疑你的身份,是因为一国之君绝不可能冒充大使的身份进入他国。”

“那你后来是怎么怀疑的?”

“第一,一般来讲,他国求亲,一般会求娶另一国的公主或者大臣的女儿,可你一见我就想带我走。虽然名义上说是为了皇帝求亲,可我觉得,你要么就是和皇帝关系很亲,要么就是他。因为一国的皇帝绝不可能娶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入宫,否则就是贻笑大方,除非是这个皇帝自己喜欢。”

“第二,西荒一战,你凭什么能过去说服西狼国起兵反抗?即使你是皇帝手下的一个重臣,也没资格。更何况,你的智慧和胆识都太过人。”

“第三,在季城,有很多的影卫保护你的安全。在马郦城,有个叫谢鸿嘉的大臣来找过我,他极度排斥我与你的靠近。他又是西秦皇帝的舅舅,试问,可以令他如此关心的人,会是谁?”

一口气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司夕儿如释重负地坐了下去,随意地斟了一杯茶喝下。她安静地等着,等着秦溟的回答。

然秦溟对自己身世已经被发现的事情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却是对司夕儿那句“除非这个皇帝自己喜欢”一句上了心。他慢慢地蹲下身子,令自己与司夕儿的眼睛在同一高度,看着她问:“你都猜到了,怎么就猜不到我对你的心?马郦城时我就不想放你走。”

司夕儿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她收敛了目光,躲闪地垂下头,声音显得几分低沉,道:“我今日来此,是与你订立盟约的,若是我回到南楚掌控了一切,你想要什么?”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且还查到了我与上官云锦的约定?”秦溟虽然不惊讶,可觉得司夕儿的反应总会出乎她的意料,见她抬起头惊异地看着自己,继续道:“我在半月之前才和上官云锦约定好,也就是那时候知道你是南楚的公主的。”

“上官云锦在信中说,你是楚珂的女儿,凭你恩怨分明的性格,你绝对会回到南楚替亲生父母报仇。他要我和他联合起来,乘着你回南楚报仇的时候,和他联兵进宫南楚。”

“呵呵……上官云锦还真是看得起我。”司夕儿冷笑,目光刹那间变得冰冷幽深。

“不只是是他,连我,对你也是非常敬佩的。”秦溟答道。

司夕儿看向秦溟,今日他一身褐色的直襟长袍,人如白玉,神色温柔得如同清水一般。而他的语气也极其地真挚,许久不见,她发现他的身上又多了几分淡雅的风姿。身为帝王,他似乎极其能够隐藏和伪装,然而在她面前,他似乎总是能够真实和可靠。

“我今日来找你,其实是希望你不和上官云锦为谋,他这个人太过艰险,即使你与他联盟击败了南楚,事后你们依旧会反目。”三国鼎力,正如三国时期,乱世来临,荼毒生灵。

看着她冷澈却分明的双眼,他心止不住地疼惜,可要他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又怎么舍得。他是帝王,拥有极高的权利,也应该对西秦负责。自古弱肉强食,一旦心软就成不了大事。正在他犹豫间,她突然又开了口:“我可以答应你,等我回到南楚替父母报了仇,你要的都可以给你。”

秦溟皱起了眉头,眼底的漩涡越来越深,他突然间握住了司夕儿的手,坚决道:“好,我可以背叛和大夏的约定,但你必须得嫁给我,一直守候在我的身边。”

司夕儿如被点击一般,她仓皇地抽出手,目光闪烁地望着虚空。突然间,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张狐狸般的容颜,心间针扎地疼痛,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你若答应,我帮你报仇。”

如若不能,那便是南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他这是威胁,凭借他和上官云锦的智慧阴谋,足以将南楚吞噬掉。可她如果不回南楚,不去杀楚珂,那她这辈子都不能替父母报仇。

这一刻,她犹豫了起来。

“我可以等你,等到你亲口答应我。”秦溟打开了门,举步往外走去。“等等,”身后的女子突然唤道他,他转过身去,却见她眼中已无半分犹豫,她重重地点了下头,应道:“好,只要我报了父母之仇,我就嫁给你。”

她早就知道,上官云锦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自己,在从中都到季城的这条路上,她不停地换马,不停地改变路线,就是为了甩掉上官云锦的眼线。另外,她早就安排了蓝魅伪装成自己的模样去了南疆。

上官云锦希望自己去搅乱南楚,他和西秦坐收渔利,那么她就顺着他的意思,在他最松懈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在这条路上,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她深知雷宇的性格,未达目的不惜一切手段。为了姐姐和月儿,她势必要舍弃一些东西。

只是她却忘记了,自己的心并不在秦溟这里,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等司夕儿和秦溟正达成约定的时候,紫千郡中的一个男子正在发怒。他已经找了某个女人找了整整半个月,他发了疯一般地到处找她,可至今没有半分消息。

“王爷,紫千郡中并没有说的这样一个女子。”即使知道上官雪晔要找的女子是谁,郡守也不敢顶撞他,可是他派人在郡中已经找了两天,在再这么下去,也不会有夕王妃的下落的。除非,他变一个夕王妃给王爷。

“继续去找,本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上官雪晔转过身,朝着紫千郡的郡守怒吼道。

都说上官雪晔的脾气很好,只有熟知他性格的几个人知道而已,雷霆早知事情不妙,所以特意找了佟雨凝来。见他勃然大怒,而自己又不敢上去劝,就扔给佟雨凝一个示意的眼神。

佟雨凝在风雨雷电四卫中做惯了受气的角色,早已养成习惯。见主子气成这个样子,她也有些犹豫,要是主子气急了,连女人也是会打的。

正犹豫间,却见主子忽然皱了眉问他们,“你们觉得她会逃到哪里去?”

逃到哪里去,这件事真的不好说,光凭着从西昀那里得来的消息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佟雨凝摇头:“属下猜不到。”

雷霆也道:“如果能够知道王妃离开中都之前发生了什么,或许我们还能猜到一二。”

“砰!”突然间桌子炸开,四分五裂,转眼间化为了木屑。

佟雨凝和雷霆同时被震惊到,两个人各自退后了一步,雷霆示意颤抖着身躯的郡守离开。

知道这次事情可能很严重,佟雨凝和雷霆的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佟雨凝不再犹豫,道:“主子已经派出了白卫出去寻找,另外皇宫中也有倾吟电监视,凭皇上的力量都没有找到夕王妃。那只有一个可能,是夕王妃不愿意他人找到她。”

倾吟电是风雨雷电的电卫,也是最擅长伪装和隐藏的,上官雪晔一般不会派出他去执行任务,除非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吩咐风袂下去,继续找!”上官雪晔默然闭上眼睛,将心底地怒气努力地压了下去。

“主子,”雷霆犹豫着开口,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某个东西,恭恭敬敬地呈上去,“这是……是中都来的信。”

上官雪晔接过,朝着身后两卫微微挥了挥手,两卫明白过来,悄然退出了房间。

上官雪晔拆开信,粗略地看完,眉头皱得越发地深。这封信是秦亦灵送来的,问他在哪里在干什么,何时回家。

当日他离开中都怕她伤心难受,只说了去执行皇兄的命令。如今半月过去,他还没回去,她怕是等得着急了。

回想起皇宫中那夜发生的事情,一股怒气腾腾地忽然间又冒了出来,他握紧了手中拳头,一拳一拳狠狠地砸向墙壁。那个女人,她竟然说不喜欢自己,还主动去勾引上官云锦。是自己对她太过放任了吗,才让她逃得越来越远。

上官云锦对司夕儿竟然还有这份心思,他怎么没有发觉。不过这总算解决了他心底的一个疑惑,一年前司夕儿失去记忆时,上官云锦也在高烧之中,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他猜测,司夕儿的失忆极有可能和皇兄有关系。

事情兜兜转转,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半月前的那个夜晚,他走后上官云锦肯定对司夕儿说了什么,不然她不会消失得这么彻底。若不是西昀回来告诉他司夕儿打算去哪里,他至今还不知道她要逃呢!

她要逃,她便要追!总之她这一生,都会是他上官雪晔的王妃,除非他死。

将前因后果仔细地思考了一遍,又想起探子传来的消息,说有人看到过一个类似王妃的女子进入过紫千郡。这两日他把视线都放在了紫千郡中,如溺水之人抱着一个浮木胡乱地瞎找,怎么能找到本事可以通天的她呢?

将软榻上的地图摆开,找到紫千郡的位置,目光开始下移,突然间,两个熟悉的字眼转入了脑海。南、疆。

他怎么没有想到司耶天此刻正在南疆呢,没错,她一定是去南疆找司耶天了。

“雷霆,佟雨凝!”他朝门外唤道,“立刻启程去南疆,我们去拜访南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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