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秋愁靠坐在树干上,一脸颓废,他无法接受败给他人的事实,他从小被誉为神童,众星捧月,赞美之词数不胜数,不论阳谋阴谋,他都从未输于他人。
曾经的一帆风顺,他日益骄固,而今他所有的荣耀都被人踏碎,原来捧杀一个人只需三言两语,原来自己才是一个笑话。
“败者的下场你应该清楚。”
叶枫寻捡起一柄钢刀,手指轻弹,其上嗡鸣作响,煞是好听,但于玉秋愁的耳中如死神般的召唤。
“再见了,天才。”
叶枫寻手起刀落。
“你不能杀我!”
玉秋愁惊呼,刀锋骤然停下,一道鲜红刺眼的血线出现在玉秋愁的脖颈上。
“哦?我倒想知道你有什么让我不杀你的理由。”
玉秋愁感受着贴在自己皮肤上的刀锋一双腿不仅打着哆嗦。
“你知道我老师……”
玉秋愁话未说完,叶枫寻便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鲜血顿时直流。
“说重点!”叶枫寻虎着脸道。
“我老师乃是当今天下第一谋士诸葛月明,老师所辅助的更是天灵国的第一大元帅百里无畏,他手下的战将战擎苍更与我是至交,你若杀我,大帅手下的三十万铁骑,定不会放过你!”
待遇玉秋愁说完叶枫群的忽然开始变得怪异,儒雅的诸葛先生怎会教出这样一个狂徒?
“不信……不对,你认识老师!”
玉秋愁刚欲出言解释却发现叶枫寻脸上并无质疑神色,于是思索片刻便立即道。
“太过聪明可不是一件好事。”
叶枫寻屈指一弹,只是这一下就让玉秋愁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
“好疼!”
玉秋愁单手捂着额头面露痛楚。
“看来你是真的认识老师。”
“准确来说,你说的三个人我都认识。”
“太好了!”
玉秋愁大喜,这下小命可算是保住了。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虽然你和那些老熟人有关系,但是你现在的身份只是一名俘虏。”
“各国规定要对俘虏进行优待。”
叶枫寻点了点头道:“此话不假,但她优不优待你,我可就管不了了。”
随其所指玉秋愁只见得一只淡青缕金小鞋朝自己飞速而来。碰!一声如锣鼓似的声音炸开,玉秋愁仰面而倒,一颗脑袋还未及地,又被小脚踢的摆荡不停。
“你们这是虐待俘虏!”
玉秋愁捂面大喊。
“虐待的就是你,你丫的又不是老娘的俘虏!”
说罢林子衿一通连环无影脚加一阵连环十八掌将玉秋愁打的左右摇摆。
“面对疾风吧!”
“叫你丫的让人追我,叫你丫的装逼!”
鞭炮似的响声接连响起,原本标标致致小鲜肉的玉秋愁现已然成了猪头肉,一张脸较之先前胖了三圈不止。
“这应该够了吧?”
林子衿一个回头再配上犀利的眼神顿叫发话的叶枫寻抖了三抖。
“咳咳,您继续,您继续。”
说着叶枫寻给玉秋愁送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两刻后林子衿用小手扇了扇风后长吁一声,心中快活无比。当然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愁,这不玉秋愁横躺在地口吐白沫抽搐不已。
“你这丫头真够狠的。”
叶枫寻见其模样咂舌咋舌道。
“哼,谁让他欺负我们的。”
“本来想问他一点事的。”
叶枫寻来到玉秋愁身前,蹲下一只手掌贴上他的额头,三息过后叶枫寻面色凝重地收回手掌。
“小寻寻怎么了?”
“这场久违的变化终于开始了吗?”
叶枫寻仰望苍穹大笑。
“子衿,把天哥和江师兄叫来,我们要开始搞事情了。”
“搞事情?枫,我们去哪搞?”
叶枫寻话音未落,龙破天便嗖的出现在他眼前。搞事情对他来说便是战斗,而战斗则是他的最爱。
“去帝都。”
“帝都?”江千尘缓步走来道:“好久没回家了。”
“回家?”
林子衿歪着头问道。
“对,我家刚好顺路,你们要不要来做客?”
闻言三人的头顿如小鸡啄米般点着。
“那他怎么办?”龙破天指了指地上如死狗般的玉秋愁问道。
“他能自己回去的。”
叶枫寻将几瓶装满丹药的玉瓶放在玉秋愁身边后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回家了。”
无论是谁,路走远了总会累;累的时候都希望能有一处地方休息,休息好,还要继续,可这路何时能有个头?
除非我们有着一个归宿,那个归宿的名字叫——家。
家是一个有温度的词,家是灵魂栖息的彼岸,家是心灵停泊的港湾。家,简单一个字能引起无数人的情感共鸣,因为家是每一个人最初的记忆也是我们最终的归宿。
如果把人生譬作一种漂流,确实如此。对于有些人来说是飘过许多地方,对于所有人来说是飘过岁月之河。那么,家是什么呢?
家是一阵清风,可以拂去烦恼和忧伤;家是一滩清水,可以洗涤繁杂的心灵;家是一束阳光,可以融化心头的积雪;家是一盏明灯,可以照亮行人的归路;家是一座充满爱的房子,即便豪华也不失温情,即便朴素,但依然温馨。
“回家喽——!”
一声高喝,一颗心不觉间已飞到了最初的地方。越过万刃峡,趟过碧云湖,首入眼帘的是炊烟,炊烟是家的味道,夏日昼长,江村风日清丽,屋檐上栖息着许多小燕雀羽翼都已成长,蝴蝶展翅停在午间的花枝上,在清朗的天气里,蜘蛛在屋檐角悠然织网,好一幅山间小村画。
“小千千,原来你家乡这么美呀!”
林子衿张着小嘴赞叹道。
“再美的地方也会有所不足的。”
三人不解江千尘也不作解释,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到我家就知道了。”
推开薄薄地残木门,许片尘雾顽皮地迎向四人。伴着灰尘的散去映入眼帘的是被时间磨出皱纹的桌椅。此刻三人才明白了江千尘所说的美中不足。
“千儿,是你吗?”沙哑地声音颤抖着从四人身后响起,将他们从各自的思绪拉了回来,不难听出那是一道饱经人世沧桑的声音。
“外婆。”
江千尘转身早已是红了眼。
“千儿”
老妪拖着蹒跚的步伐走到江千尘身前将他紧紧拥抱。
当我们游历远方时,谁最牵挂?无疑是爱我们的长辈。
看着这幅温情的一幕,林子衿鼻尖一酸,眼泪不争气的落下,她想到了爷爷。雨天他为她撑伞,回首时却发现撑伞人已是淋了透,生病时,他放下手头的工作。一分一秒地陪伴着她,在他乌黑的发丝间不知何时生出了几根白发。
爷爷陪伴着她度过十几个春秋,她在长大,他却在老去,那个盛夏,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爷孙女俩站着不说话。
为什么陪伴?我想,因为陪伴很温暖,它意味着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愿意把最美好的东西给你,那就是时间。
龙,叶二人望着这一幕,眼神黯淡,这种亲情他们从未有过。
“你们都是千儿的朋友吧?”老妪平复下心情,朝着叶枫寻三人笑道,三人的疲惫感顿如白雪遇春阳,霎时消散。
“奶奶好。”
三人异口同声,令老妪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来,孩子们快进去坐坐,我去给你们做些吃的。”
江千尘领着三人入屋,三人这才看清屋内全貌,凹凸不平的土地面,裂纹纵横的土墙壁,一张桌几张椅,还有一张不知哪个年代的茶几。
三人站着不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妪拎着一块肉,几棵青菜走了进来。
“孩子们站着累,快坐一会。”
“外婆。”
江千尘看着老妪手中的肉,咬了咬嘴唇,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目送外婆的背影走进厨房。
“小千千这村子没店铺,你家也没养家畜。那肉是从哪里买的?”
“是借的。”
江千尘苦涩道。
“借的?”
林子衿无比惊讶,肉还能借?是的,可以借,从小衣食无忧的,她怎会明白穷苦人的辛酸。
“小千千,我终于知道你在学院,为什么疯狂接任务,每天只吃馒头了,你想把攒下的钱给外婆对吗?”
“我已经给了。”
“啊?那为什么?”
“为什么吗?”
江千尘仰着头苦笑道,他不想眼泪坠下。
“我外婆是个大笨蛋,我宁可她小气,也不愿他继续善良下去。”
江千尘在手掌不觉间已握紧。
“外婆是名医生,他给村里人看病,给村外人看病。遇到富人还好,遇到穷人还要倒贴不少,明明颈椎有伤病。可始终不愿花几文钱去买一个好一点的枕头。”
三人闻言,沉默不语。
“啪!”
一声脆响将四人目光吸引过去,门口站着一位二八韶华的女子,穿着麻布衣裳,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算白的脸颊遍布汉珠,脚下是散乱的木材。
女子的一双杏眸是惊愕,是欣喜,还有泪水。江千尘直径走到女子身前,二话不说将女子拥入怀中。
“初月,我回来了。”
江初月紧紧抱着江千尘,她怕她松手的下一秒他会消失不见。
“初月,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叶师弟,叶枫寻,这是龙师弟,龙破天,不过他们可比我这个当师兄的厉害多了,这是小师妹,林子衿。”
“这是我未婚妻,江初月。”
“嫂子好!”
三人齐声喊道,顿叫江初月羞红了脸,只得一个劲地摆手。
“初月她说不了话。”
江千尘抚着江初月地秀发,眼中的爱似又夹杂着自责。
“小时候家里着火,初月她为了救我被浓烟灼伤了喉咙。”
江千尘咬着嘴唇笑的笑,他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江初月伸出玉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目光柔情万种。仿佛再说没关系,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你安好。江千尘伸手将江初月的玉手拿下。
“叶师弟。”
“我没事。”
总有一人,魂牵梦绕。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