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锈迹斑斑的药鼎前叶枫寻盘腿坐地依着手中白纸所写将自己先前采集的草药一一摆在视线前方,曲指一弹一道灵力飞入药鼎之中形成火焰;再一抬手摆于地面的草药依次悬浮随着叶枫寻的灵力的牵引一股脑地涌入鼎中。
暗处北冥雪见状不禁柳眉微蹙,心下不免觉得好笑,想要将药材一起提炼,这心未免也太大了。
“玄冰灵果,玉肌藤,三清心叶……”
叶枫寻双眼璀璨地盯着药鼎内部,灵识全面展开感受着草药内部那些细微的变化,两刻钟后药材的提炼终在叶枫寻的凝视下完成。
北冥雪感知着鼎内草药之精的纯度感慨之余不免有着小小震惊,第一次提炼就能达到这种程度,这得需要多强的感知与灵识?
“终于完成了!”
叶枫寻仰天而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调温蕴养了吧。”
叶枫寻从地面坐起揉着彩光暗淡的双眼强打起精神,待蕴养一过只见他双手按着昨日北冥雪所结的印结了起来,随着印的完成鼎内药液开始活跃,颤动着相互靠近,待得它们相融的那一瞬间药鼎内的能量突地变得狂暴,叶枫寻脸上的表情也忽地精彩。
“我去!”
叶枫寻大叫一声便撒丫子就跑,刚迈出几步他的身后就响起了震天巨响;浓烟伴着火光起舞,旋转,升腾,难舍难分。
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重重地撞在了叶枫寻的后背上,疼的他一阵龇牙咧嘴。
“怎么回事?”
北冥雪缓慢地来到事发地强忍着笑意一脸“疑惑”的问道。
“没事,就是炸鼎了,问题不大。”
叶枫寻从地面爬起拍去身上的尘土道。
“炸鼎?小枫看来你这炼丹的天赋不行啊!”
北冥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满脸的“可惜”之色。
“失误,纯属失误!”
叶枫寻摆手辩解,转身抱起一尊备用药鼎放在自己的身前对北冥雪道:“伯母你看好了,我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
说罢,叶枫寻赶忙取出一份备用药材在北冥雪面前再次炼起了丹药。
“伯母,你看看我这步有没有……”
叶枫寻一回头正欲询问什么,却是发现北冥雪早已移步了百米开外。
“伯母你这是干啥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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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叶枫寻的满脸问号,北冥雪微微一笑:“我觉得小枫你会再次炸鼎。”
“怎么可能的事。”
叶枫寻嘴角一抽看着眼前药鼎不由地有些害怕。
“哇呀呀!”
叶枫寻猛地摇了摇头后一脸严肃,他就不信了,区区这种小事还能难倒自己两次不成?收好脑中杂念叶枫寻小心翼翼地将一株株草药挨个地放入药鼎内,提炼完成,借着蕴养,一切顺利;可在炼制丹药中表面的平静却并不能代表着什么,当叶枫寻正将药液融合时“意外”再次发生。
火光与声又一次的降临,而这次叶枫寻却没有准备好去迎接它们,当它们出现时惨叫从叶枫寻的口中连连传出,整个人都四仰八叉地砸倒在了地面。
“为什么会这样?”
叶枫寻灰头鼠脸地爬起回忆着流程的每一步。
“小枫,我看你还是放弃吧!”
北冥雪走到叶枫寻身边语气轻佻地说着,脸上还挂着一幅信我没错的表情。
“伯母,你是不是在给我的丹方里做了手脚?”
叶枫寻抹去脸上灰尘仰头问道。
“哦,何以见得?”
北冥雪红唇微启,嘴角处似乎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炸鼎长见的情况有三种,第一种是炼丹者对火候的掌控不够从而导致药材的能量外泄,但是这种情况造成的炸鼎威力都很小。
第二种情况也是炼丹者自身的原因,由于感知能力不够强,无法感受到药材本身的细微变化以及不能及时均衡能量导致能量越积越多,当能量达到一个临界值时那么就会产生爆炸。
可是无论用灵力操控火候还是感知能力的这两方面我都认为我没有问题,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伯母你……”
叶枫寻仰着头视线对上了北冥雪的美眸,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回答。然,北冥雪双臂环抱在胸前笑而不语。
时间一点点过去,空气似在这冷冷的气氛下凝结成了冰,禁锢着二人。北冥雪玉手放至眉梢,只着一个动作‘冰’碎了,化了。她嘴角的笑如春风,暖了十里百花地。
“不愧是我女儿看上的人呢!”
北冥雪的一句话顿让叶枫寻喜笑开颜,可他哪知北冥雪下一句便会让他欲哭无泪。
“既然你已经看出了丹方有问题,那么请你说出丹方里面缺少了哪些草药?”
叶枫寻闻言差点一个没忍住爆了粗口。
有这样玩的吗?太坑了!每一个丹方都有自己的完整性与独立性,却一两种药材还勉强可以还原,可一旦缺少了两种以上的话还原药方的难度不可谓不小。
叶枫寻看着手中丹方欲言又止,这种事情谁也帮不了他;他也清楚,想要学上乘的炼丹术必须要经过极为苛刻的历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叶枫寻盘腿坐地如老僧入定一般。北冥雪双手插袖静静地站在一旁,她没有出声提醒什么,她知道这不能,也不需要。
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在叶枫寻的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虽然她并不想承认叶枫寻比她心中的他更加的优秀,可现实不正摆在那吗?明明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的傻样,可事实上是比谁都优秀与努力,这样的人真是让人嫉妒呢。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叶枫寻紧闭着的双眼终是睁了开。
“缺少的药材有冰霜晨露,清玉莲,还有......”
随着缺失药材的名字从他的说出北冥雪脸上的笑意也愈发清晰。
“还有七霜寒!”当最后一字的话音落下,清脆的掌声从北冥雪的玉手间连绵传出。
“伯母,怎么样?”
“很厉害,比我当年要快上不少。”听着北冥雪赞赏的话语叶枫寻原地跃起蹦了三蹦来释放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你可别高兴的太早,这只是初试,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教学内容,你可要认真学了。”
“一定!”
叶枫寻连连点头,以他的见识自然知道炼丹一道不比修炼一途难度要小,在某些方面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一番修整后北冥雪领着叶枫寻来到山洞内的一处石室中,叶枫寻正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时北冥已是从一木箱中取出了一本泛黄了的书本。
“给,这是我的炼丹心得,你先真看一遍。”
叶枫寻接过书本立刻进行了翻阅,不多时他便被这其中的内容所吸引,此书上所写的内容与炎焱曾经对他说过的完全不同。这些内容在叶枫寻的眼中可谓是一种全新的流派,惊奇的同时叶枫寻不禁对北冥雪产生了敬佩之意。
以一己之力开创出一条新的路子,这已不是区区天才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伯母,你真的太厉害了!”一刻后叶枫寻不舍地放下书本一脸的意犹未尽。
“你也别廖赞我了,其实这种炼丹的方式的开创者是我师傅,我只是在我师傅完成一大半的基础上补成的。”
听着北冥雪的话,叶枫寻心里不禁对她的师傅产生了好奇,能教导出这么厉害的两位,想必他本人也是不凡。
“小枫,在提炼药材这方面你已经做的不错了,往后提炼的速度与纯度也只是取决于你的熟练度而已。接下来我融丹和成丹这两方面的技巧。”
听北冥雪这么一说叶枫寻立马收起脸上地笑容端正姿态。
“融丹是有事炼丹环节中最为重要的一步,融丹的好坏甚至可以直接决定成丹时丹药的品质的好坏,其实融丹并不是将所有的药材精华融合在一起形成雏丹那么简单,小枫你知道融丹的关键是什么吗?”
面对北冥雪突如其来的提问叶枫寻赶忙低眉思索,片刻后叶枫寻抬起头以一种不确定的语气道:“融丹的关键应该是与对火候的控制以及药材精华融合的顺序有关吧?”
听着叶枫寻的回答北冥先是点头后轻轻摇头道:“你所说的那两点只是基础,但不是最关键的地方。”
北冥雪稍许停顿后继续道:“融丹最为关键的一点便是在于情感。”
“呃......”叶枫寻一愣双眼眯起颧肌微提嘴角上翘。北冥见其状不由解释道:“我所说的感情是在融丹时付与丹药情感,从而使它们拥有灵性。”
听着北冥雪的解释原本就懵的叶枫寻此时更加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虽然之前在书上目染过,可真当自己面对时还是觉得这有些天方夜谭的感觉。
“伯母,丹药不都是自行成灵的吗?”
“你说的自行成灵的丹药都是一些高级丹药,而我的这种方法可以让低级丹药化灵。”
“什么!可让低级丹药化灵?”
叶枫寻一惊眼中不可置信之色更浓。这种方法炎焱那家伙做的到吗?
“小枫你可看好了!”
北冥雪玉手一招一尊火焰鼎便出现在了二人身前,而后只见北冥雪拿起叶枫寻之前采集的备份药材随手剔去其中几株,玉手一挥送药入鼎。不过顷刻一枚晶红色的丹药就已炼制完成;丹药之上一条小蛇虚影若隐若现。叶枫寻深吸一口气以此平复心中的震撼。二阶丹药却有着丹灵,这种事说出去谁信?
“怎么样,想不想学?”
北冥雪的话一说完叶枫寻的脑袋顿如小鸡啄米般点着。
“那你可以要认真记住我说的话,我只说一遍。”
“没问题!”
叶枫寻盘坐在地一脸认真某样,可真当北冥雪将那万字的理论一股脑地说出后,叶枫寻的上下眼皮早已来回打着架。
“伯母,你能,在说一遍吗?”
叶枫寻举手示意,但换来的只有北冥雪肯定的回答。
“不能!”
“好吧……”
叶枫寻长舒一口气,虽然听的不大懂,但他还是决定着手试一试,毕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不觉间日中已至,叶枫寻一动不动地坐在药鼎之前,双手似乎按着某种规律打着印结,伴随印与印的衔接,鼎内丹药扩散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抬指隔空轻点,丹药噗地从出丹口飞出,而后悬停于空。
叶枫寻两手合十,在他那期盼的眼神下,一只白绒绒的小兽至丹药里探出头来。
“这个勉强算是成功了。”
北冥雪看着那几近透明的小兽说道:“不过也算很不错了,毕竟你是刚接触炼丹这一领域。”
“那是,我这么聪明的人学啥都学的快!”叶枫寻头发一甩自恋道。
“一个时辰炸了九个鼎,真是聪明。”
“呃……”叶枫寻老脸一红赶忙干咳两声来掩饰自己地尴尬。
“伯母你看你交代的事我都完成了,是不是应该?”
叶枫寻指了指室门,再指了指墙壁一脸讨好地笑着。
“你还记得这事呢!”北冥一笑道:“那去吧,反正我留着也不用。”
“谢谢伯母!”叶枫寻大声拜谢后离开掏出铁锥与铁锤将洞壁上的紫极玄晶凿了下。
“幽绝,这些东西都归你了,你可要感谢我呀!”
“喂,你这小枫子不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幽绝听着叶枫寻的话虽说百般不信,但也想不出任何原由最后只得作罢。
“跟这小子处在一起真是要提心吊胆啦!”幽绝心中暗道。
时间不会等,转眼间,该走了。
“伯母,不和我们一起吗?”
“不了,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还要等吗?”
“娘亲......”
“小蝶,不用劝了,往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活的开心。还有小枫,一定要守护好她!”
泪水是脆弱吗?不,有的时候恰恰相反,眼泪是无色的,但是它同时却又有着最丰富的生命的色彩。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爱的深沉。
夕阳西下时分地平线的轮廓模糊了,消失了,沉沦在光与影绘成的最后的一幅画中;寂静像炊烟袅袅升起、弥漫扩散,世界迷上了眼准备安详地入睡了,一切结束了,安静了,过去了。
暮色将层林浸染,碧叶随风摇曳如满江波涛,粼粼地;美好的夕阳,短暂的黄昏,难道世间美的东西都不能得以保存?
离别总会有,勿选黄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