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陌生的感觉袭来,扫视了四周,整洁的房间道出主人的勤劳;从未闻过的香气钻入鼻腔令龙破天不自觉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忽有阳光透过绮户上微粉的锦帘,恍如梦境斑驳。
“天哥,你醒啦!”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又惊又喜的声音传入了龙破天的耳中,下一刻后叶灵几乎冲刺着来到床榻前,一双手却不知安放在何处,只得低着小脑袋捏着衣角。
“灵,你在干嘛?”
“没干什么呀,天哥,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看一看,肚子饿不饿,想要吃什么?”
“呃……”
听着叶灵一连串的问题龙破天眨着眼睛想了想也不知该先回答哪一个问题。沉默令场面一度尴尬,这样的情景也不知维持的多久,当二人目光交织的那一刻,气氛又是有了不同。
“天哥,你当时救我真的只是因为我是我哥的妹妹吗?”
叶灵小声地问着,目光不自觉地时落在他的脸庞。
“嗯。”
肯定的回答打碎了叶灵心中那看不见的小小的期望。一旁隐匿在暗处的叶枫寻差点没跳出来给他一脚,真的是钢铁直男啊!叶灵站起身一声不发地走出门,正当她一脚踏出门槛时龙破天叫住了她。
“我还有一个理由没有说。”
略带磁性的独特嗓音在背后响起,转过身叶灵发现以往高过自己一个头的龙破天此时已低至了自己的胸前,看了一眼单膝跪在地上的他,叶灵心头一颤,这番场景如初见一般,相同又不同。
“灵,我也不知从何时起,你的一举一动开始影响我的情绪,更不知这是否是人们说的喜欢,所以……”
龙破天直视着叶灵水灵灵地大眼睛,话虽未说完,但他眼中的柔情便已让叶灵明了他心中想要说的一切。
叶灵呆呆地抬起小手放在了龙破天地头顶,下一秒羞红爬满了她的脸颊,奇妙的小尴尬让叶灵无法再忍受待在这儿,见她一个转身小跑着出了门,留下一脸蒙圈的龙破天。
我明明都说了真心话,为什么还要跑啊?
“哟,天哥你单膝下跪干啥咧?见我来干嘛要行这番大礼?”
叶枫寻悠哉悠哉地走进门,面挂让人难以捉摸其意味地笑容。龙破天老脸一红,整个人从猛地弹起低着头恶狠狠地盯着叶枫寻,叶枫寻抬起双手挡在二人身前一脸笑嘻嘻。
龙破天却不为所动一把揪住叶枫寻的衣领手臂一甩将他扔到了床上,随后饿虎扑食一般扑到了叶枫寻身上。
“我去,天哥我错了,不要干我!”
“你妹!”
“天哥,你想?”
“我不想!”龙破天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着一边扯着叶枫寻的衣领,奇怪地叫声不断从房内传出,听得外人遐想翩翩。
“你们,在干什么呀?”花舞蝶闻声而来,看到二人一上一下的姿势不禁呆呆地问道。
“你们不会是那个吧?”
叶灵从花舞蝶的身后探出小脑袋满是好奇地问着两人。见二人脸上不同表情龙叶两人当即跳下床来,将头朝不同方向偏去,一副我不是那啥的表情。
叶灵张开小嘴大笑笑声如铃声清脆布满了房间内的每一处角落,花舞蝶则是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二人。
叶枫寻挠着后脑勺说:“咱们出去玩吗?”
“去哪玩呀?”叶灵一听要玩两只眼睛顿时发着光,一旁地花舞蝶也是露着感兴趣地神色说:“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的呢。”
“那就出发吧!”叶枫寻跳到三人前方大吼一声,满脸地兴奋。
“你怕不是为了吃吧。”
花舞蝶戏笑着说到,叶枫寻听闻顿时满头黑线地回过头噘着嘴,见其那幽怨地眼神花舞蝶一双大大地美眸不禁笑成了月牙儿。
一番准备后四人打打闹闹地来到街上,小城的老街自是比不上大城新街上的繁华,可没了杂乱的大楼房遮挡身心似乎变得比以往舒畅;初见大城中的高楼心中或有万千感慨,久而久之后又繁多的规则而烦恼,不满足是部分人的天性,灯红酒绿的世界将其无限放大;他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喜欢乡下的繁星,曾经的月光。
时代的变迁在这小城中留下了岁月的痕迹,破旧的老房岌岌可危,没人会在意它们是存还是灭,人们只顾着开发再开放,恨不得耸入云霄的高楼如密密麻麻的钢针插满这个星球。
“舞蝶姐姐你可别见怪,我们这儿有点偏僻。”
叶灵递给花舞蝶一个刚烤好的红地果道。花舞蝶笑着接过摇了摇说:“这儿挺好的,晚上的这应该很美吧。”
仰头望天,蓝蓝天空白白云,无乱耳喧嚣,无勾心斗角。
“舞蝶姐姐,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今天晚上有千灯会耶。”
叶灵听后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说道。
“千灯会?”
“嗯,每年入秋的时候这里的人民点上云灯送上空中,在此之前他们会将自己的愿望写在云灯上,当云灯升上天空后灯的光辉掩去了星光时,你许的愿望就会在不久的未来实现。”
叶灵慢慢解释道,几缕银丝飘落入她的余光,花舞蝶浅浅一笑挽一手青丝望向远方湖畔。
霞光映碧水,静观里湖潋滟的涟漪,像是神话中的洛神弹动的乐符,迷落了西天边的玉盘子荡漾在湖水在中央。轻舟画舫,夕阳西照,观掌中流霞端倪那片秋水共长天一色的颜色。
“时间,过的可真快。”
“嗯,走吧,我们再去找些地方玩玩,买点小吃,晚上去点云灯。”
叶枫寻握住花舞蝶的玉手,向前方走去,留着原地的龙破天与叶灵相视一笑后小跑着追上了二人。一天过的真快,钱也花的飞快;看着自己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的小钱袋叶枫寻一阵肉痛,而叶灵仍是一番意犹未尽的表情。
“舞蝶姐姐,你怎么不买衣服呀?”
叶灵见仍两手空空地花舞蝶不由问道,做为一个女孩子上街不买东西可太不正常了。
“没有啊,我已经买了哦。”花舞蝶从空戒中取出一个袋子放到了叶灵的眼前。叶灵嘟囔着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除了黑色的柔软布料再无其他。
“舞蝶姐姐,你怎么就买了这些啊?像你这么温柔的人穿黑的也不适合呀。”
“嗯?你们在聊什么呢?”
叶枫寻将头凑上前花舞蝶立刻将袋子环抱在自己胸前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叶枫寻不服气地将脑袋再凑上前时却被叶灵一脚蹬开。
“枫寻哥哥你看啥子,跟一个痴汉似的。”
叶枫寻嘴角一抽,果然是好妹妹怼起兄长来毫不嘴软呐!叶灵撇了叶枫寻一眼,破破的黑袍子上缝缝补补打了好几个补丁。他的这番模样不禁让叶灵又心疼又好气。
虽然穷,但也不至于连个买衣服的钱都没有吧?再看一眼那黑袍子上的补丁叶灵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扭过头看向花舞蝶。
“舞蝶姐姐,你买那些不料不会是……”
叶灵的话刚一说出口花舞蝶便抬起玉手捂住了她的小嘴,可奈何挡不住她的眼神,见她圆圆的眼珠子直转溜眼中表达出的好奇与惊喜,实属让人觉得好笑。
“你们在干嘛呢?”
叶枫寻挠了挠头满头地问号。哎,女人啊!叶枫寻双手一摊摇着脑袋摆出一副极为欠揍的样子。若不是二女相互打闹着,他怕是早已被打成猪头。
弯弯的月漫上了枝头,朦胧好似掩起了一层轻纱,并不明亮的月华像是她对星的宽容,风来,月悄然地隐去,留下夜的舞台让星星独自照亮着人间。
没了月亮,星星们争相着散发最璀璨的光辉。今夜并不寂寥,万家通明的灯火点缀在地,与天上星相映着。纵横地街道与低矮的楼房构成了一副图,散落在地的拼图,每一片都记载了这座小城里人们百年来的憧憬。
他们提着云灯提着自己的心愿与梦想缓缓地从破旧的木门后走出,夜更加深邃,星愈发明亮;点点微光闪烁在云灯内温着捧灯人的掌心与心,每年的这一夜足以浓墨重彩地写进百晓生的书中。
看那万千云灯飘向无尽的夜空,迎接那轻灵地风,这一夜的繁华来年是否还能再见,灯光渐渐与星光交融,他们彼此相望,孤寂的星等着灯的相伴,漂泊的灯等着星的相迎。
“姐,你在云灯上写了什么啊?”
叶枫寻仰着头,深邃地眼眸映着繁星与云灯;花舞蝶伸出纤细的玉指挽起耳边被风吹乱地青丝柔柔地美眸看向叶枫寻的脸颊粉唇微张。
“暂时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切,又不是小孩了,还相信这种话。”
叶枫寻双臂一插将头扭至一边,嘴角却挂着淡淡地笑容。花舞蝶双臂放在河边的护栏上身体微微前倾,风掠过耳畔吹散了她的话音,而他也只听到了他的名字。不远处龙破天与叶灵并肩仰望着漫天的云灯,看了又看对方的侧脸,堵在口中的话始终没说出口。
“天哥,你在云灯上许下了什么愿望呀?”
“没有什么愿望,只有一些祝福的话。”龙破天顿了顿后继续着说:“一些祝福……”一些祝福的话没有道完,叶灵的手指已点在了他的嘴唇上。
“写在云灯上的祝福说出了就不灵了。”
不知为何,也许是下意识的影响,龙破天的手掌忽然握上了少女的手,柔软细腻,好似上好的无瑕美玉。
突如其来的温热拨动了心中的情弦,叶灵快速抽回手掌,红了脸暖了心。叶灵转过身背对着龙破天说:“这些祝福的话,以后再说给我听吧。”
云灯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带着愿望与祝福消失在深邃的夜空。今夜,明日,或许不会改变;以后,谁又知道呢?
“结束了呢!”
“是啊,结束了。”
叶枫寻扯了扯身上的黑袍说道:“我们回去吧。”
四人两两行走在街道上,二女挽着手臂细声轻语地说着什么,前方地叶枫寻唾沫横飞地吐槽龙破天,龙破天偶尔怼上几句后便再无它话,说话这事他可一向不怎么擅长。
“哎呀呀,到了,各位洗洗睡吧。”
叶枫寻摆了摆手后离去,余下三人也是不再停留各自埋着心中的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月不知何时又探出了头,清清冷冷地光洒在屋檐,好似在上面铺上了一层薄薄地雪地毯儿。叶枫寻跃上屋顶盘座而下,手捧一小坛浊酒相邀明月。一口琼浆入喉,身子倒是暖了不少。
“小枫子,有酒一个人喝,你可真不够意思。”幽绝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悠悠响起,叶枫寻扭头轻哼一声。“你这老妖怪,真是烦人,有事不出来,没事就来晃悠,迟早被你烦死。”
“呦呦呦,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娃娃能有什么烦恼,还一个人借酒消愁呢?”幽绝双臂交叉在胸前满口阴阳怪气之腔。听的叶枫寻忍不住想朝他脸上踢上一脚。
“要你管。”叶枫寻抬手灌了一口酒道:“可惜,你并不能陪我喝。”
“现在不能,以后还是有机会的。”幽绝背着手站在叶枫寻身边说:“你在云灯上所写的事,可不容易办到啊。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无所谓办不办的到,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吧。我没办法向那些大能一样舍弃身边的一切,斩断牵挂,抛却七情六欲;我只是个小人物,但也有小理想,只要保护我身边的人不受伤害就行了,我想在这乱世寻一方属于我们的净土。”
“难。”幽绝张口却只说了一字。小枫子,你太过天真,时代会选择改变时代的人,而你就是被这个时代所选中的人呐。
“一方面想要变强大,另一方面想要守护身边的人,虽然二者是相连的,但最后的你可能会失去所有。”
叶枫寻将最后一口浊酒饮尽,站起身的那一刹那天地肃然,万物臣服。
“有一种强大,叫背负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