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叶枫寻坐起身向四周看去;这是一个红色的世界,世界的尽头是深深的黑暗。
仰头望,一轮血月当空,低头看一片如镜湖泊,也不知是月光还是本来如此,红湖水那么诡异,凝目下望,湖的深处一片漆黑。叶枫寻站起身,圈圈涟漪至他的脚掌扩开。
“呵呵呵,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怪异的语腔伴着同样怪异的语气一并响起,叶枫寻转过身,一个“人”挣扎着从湖面爬出,黑色粘稠的液体布满了那“人”的身体,当他完全爬出后一股黑烟笼罩在其身上,又为此“人”徒增了不少神秘感。
“那一招没解决掉你吗?”叶枫寻开口道,语气中却并无一丝惧意。
“不,你已经杀了我了,只不过哪有如何,你们这个星球迟早会落入我们的手中,而你们这些蝼蚁将会永远成为我们的奴隶。”“那”人往后月说笑声愈发尖锐,真令人毛骨悚然。“不久我们的大军将会再一次来到这个大陆,你们这个大陆虽然能量稀少,不过终究是一块肉,呵呵呵!”
“我随时恭候,千年之前我能将你们打回去,现在我同样能再次做到!”
叶枫寻铿锵有力地声音将湖面震起一圈圈涟漪,少年的脸旁在那“人”的脑中逐渐地与一个曾令他们这个宇宙的异族感到恐惧的人的脸相重合。再加上少年那不容置疑的话语,那“人”心底已然浮现了一个人名——叶风玄。
“你,你是,你是叶风玄!”
那“人”语调突然拔高,声音响亮,至此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恐惧之感。曾经他们异族在这个宇宙大杀四方,掠夺一切为己族所用,正当他们做着一统寰宇的美梦时,一位圣帝横空出世一脚踏碎了他们的梦想,他们倾举族之力来攻打那位圣帝的家园,只是不曾想这一去便是毁灭。
“你你你,你居然还活着,这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明明在那场战争中与我族七位首领同归于尽了!”
“呵,可笑至极,连你这样的杂碎都能苟且偷生,我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活着?”叶枫寻不屑一笑,眼神中尽是蔑视。他所处的宇宙的异族早在千年之前就已被他消灭殆尽,不过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异族经过千年的修养怕也已成为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威胁。
想到这叶枫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手掌高举,挥下,不再给那“人”任何说话的机会。手掌挥下,空间崩成无数碎片,片片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可那“人”阴厉的叫声仍是余留了下来。
“叶风玄,你救不了这个星球第二次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清晨的光透过雕镂花窗,一道道光线入了小房。叶枫寻睁开眼坐起身,抬手捂着脸颊思绪混乱,他们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吱呀,轻轻地推开房门,花舞蝶悄悄走入房间,见到床上坐着的叶枫寻后,一颗悬着许久的心悄然安放。
“你醒了?”花舞蝶走到床边伸出玉指替叶枫寻理着凌乱地黑发,口中轻言轻语地询问着他身体状况。叶枫寻没有回答,只安安静静地看着她,晨曦落在她的发丝与脸颊上,跌成了稀碎的光晕铺盖了她全身。
花舞蝶轻叹一声也不知说些什么,他总是喜欢将所有的事揽在自己身上独自一人承受。你真的好傻!花舞蝶叮嘱了几句话后退出房间,走道上,低着头,此刻心里想着的都是关于他。自己该如何帮他分担他心中的那些事?
不知不觉间花舞蝶已漫步到城墙之上,向下看去,地面上仍留有昨日的悲壮。捡起一根枯树枝,玉足侧踏,皓腕翻转,裙摆依着柳腰的转动而飞舞。刺,斩、抹、劈……,几套剑招打完,花舞蝶已是香汗淋漓。她的眼神不再迷茫,她的眼神清澈而又坚定。她要变强,变的比他更厉害,这样才能站到他的身前为他挡住前方的危险。干枯地树枝落地,一柄长剑入了细嫩的掌心,青丝飞扬,剑气纵横。汗水打湿了,一处又一处的地面。
“你这样只会弄坏自己的身子的,变强并非朝夕之间的事,急于求成只会反其道而行之。”长剑顿住,剑尖微微颤抖,花舞蝶深吸几口气,转身看向身后地龙破天。
“难道就要让枫寻一直这样不开心吗?他已经很少笑了。”
“有你在他脸上不会缺少笑容的。”
花舞蝶低下头,光滑如镜的剑身上倒映着自己满头大汗的样子,自己可真是狼狈;自己喜欢的人有烦恼自己却帮不了他,这算什么呢?
“舞,只要有你在他会笑的,枫他是一柄嗜杀的利剑,而你是剑鞘,只有你才能让他的善良与温柔不被自己的凶性所抹杀。”长剑入鞘花舞蝶低眼看着手中的剑鞘。
我是剑鞘吗?花舞蝶眼眸中流光闪动,眼神间忽然变得无比坚定先前的迷茫已烟消云散。自己愿意成为他的剑鞘,愿掩去他的利刃锋芒,愿替他去阻挡去承受着世间的风霜。
见花舞蝶那紧锁的柳眉舒展而开,龙破天打心底的高兴。因为只有她在,枫在会有活着的意义,才会变的更加强大,强到君临这寰宇。而自己则会一直追随这枫的脚步,并肩而行,直到超越他。
新一日的太阳又隐于黄昏之中,橘红色的余晖逐渐消逝在黑夜。一轮皓月当空,银白色的光华至天际倾洒,铺满在大漠黄沙上,凝成霜华。北漠的夜一如既往的寂寥与苍凉。叶枫寻坐于城墙上,任冬日的晚风吹拂着自己的脸颊,吹去脸上的疲惫。
“哎呀哎呀,小枫子,你又在思春呐?”一道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叶枫寻的耳边忽然响起,叶枫寻原本紧所的眉头更加的紧凑。这老妖怪,真是有事不来,没事叨叨,可真够烦人!
“你这老妖怪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别在我眼前晃悠,徒惹我心烦。”叶枫寻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那烦人的脸。
“哎呀哎呀,你这是对长辈说话的语气吗?”幽绝脸上挂着一抹邪魅地笑容飘到叶枫寻的身前道。
“小枫子,你可是下的一手好棋。不过你真的要那样去做吗?那可是千万条生命哦。”
叶枫寻闻言一愣,随即便是平静下来,幽绝这千年来不知游历了多少宇宙,能猜出自己心中想法也不足为奇。
叶枫寻斜着眼看向一旁笑眯眯地幽绝道:“如果我不这样做,当那一天来临时,失去的可远远不止千万条生命。只不过倒是你这个让十方宇宙闻风丧胆的大魔头竟何时关心起了他人的性命了?”
幽碧黄泉地狱魔,绝世九霄天穹主。他真的是一个人们口中的大魔头吗?
叶枫寻抬头望月,与幽绝相处的这段时日里两人虽话不投机,但叶枫寻仍能感受出那个最真实的他,他也拥有善良。
“曾经的我确实如十方宇宙的人们所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那时的我仇恨这世间的一切,我屠杀一切我所见到的生命,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是她拯救了我,也是她让我明白这个世界并不只有黑暗。”
幽绝平淡地说道,洒脱之中却包含着一种不舍的执念。
“那个人一点很温柔吧,那人的心一定是鲜红的。”
“是啊,红的。”幽绝喃呢着。那一袭红衣已铭刻于心。
“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以灵魂的姿态游历各个宇宙,你应该知道,这种状态到最后你只会化作宇宙中的尘埃。”
叶枫寻偏过头问道。
“因为那具身体的心已经死了。”
淡淡的话语不知为何猛地拨动了叶枫寻的心弦,一时间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深邃的黑眸望向天空,明月映于其中,如一弘清水,不觉间悄然波动。
“小枫子,你准备何时将这星球的所有国家拿下呢?或者说何时君临这天下呢?”
幽绝话锋一转,言语之间尽显霸气。这次回去,这天灵国的国君必然会为叶枫寻封侯加爵,而这次刚好是掌握该国兵权的良机。
“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的自身实力还不够。况且仅凭各国将士们还不足以抵挡异族。”
叶枫寻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朝回走着。
“那些修士,可是一群桀骜不驯之徒。”
幽绝飘于原地,脸上的笑容已被认真所取代。
“‘圣灵天师’独孤守一,‘天涯浪客’花无心,以及那一直神秘的‘圣人’可都不是好惹的角色。还有各门各派的那些领军人物。”
“这些我当然知道,不过正是这样,这局棋才有意思。”叶枫寻转过身。“幽绝,五年之内,我必君临这天下。到时候我定要让那些异族有来无回!”
幽绝会心一笑:“那我准备好了见证新‘王’的诞生。”
初阳未出,白雪纷飞,只是一夜,这辽阔的北漠已然被皑皑白雪所覆盖。
片片洁白雪花,拥抱住了漂泊的飞沙,使它们不再随北风而行。
车轱辘转动,载着这儿的记忆远远驶向远方。
叶枫寻环抱着挽歌,坐睡在颠簸的车厢中,昨夜星辰昨夜风,昨夜他已想好每一步棋,每一步都系着这星球亿万万生灵的棋。
他累了,也倦了,当这盘棋下完后,他要牵着她的手寻一片净土,平凡地度完自己的余生。花舞蝶蹑手蹑脚地将毛毯披在他的身上后,悄然退去。自己也要努力了。
龙破天随着车队奔跑,步起步落,却不在雪地上留下一丝痕迹,踏雪无痕,他至见到枫的那一天起便无时无刻地不在修炼,他要超越自己,超越他。
“战队,你说这次回去,无畏将军会不会责骂我们?”李沐晗驭骑与战擎苍并驾齐驱道。
“百里无畏那家伙我不知道,不过圣上他一定会奖励我们的。说不定你过几日就能顶替我的职务了。”战擎苍一想到百里无畏便是想笑,说起来自己好些时日没与他畅饮过了。
“嘁,谁要顶替你的职位,与其做那些无聊的事情,倒不如在战场上厮杀一番来的痛快。”李沐晗不屑一顾地回道,显然是对战擎苍的职务嗤之以鼻。
瞧得李沐晗的神情,战擎苍不禁哈哈大笑,以前自己身受暗疾时不得不调离原来的职务转向文职,而今自己暗疾已除必然会回归原来的职位,到时候又可以与百里无畏并肩作战了,想到这儿战擎苍心情不由大好。
“我说李沐晗,一个女儿家的整天打打杀杀的,到时候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张云山见二人相聊甚欢,没由地插了进去,面对“不请自来”者李沐晗当然没以什么好口气对待。
“我的终生大事要你管,倒是是这都快奔三的人了怎么连一个老婆都讨不到?”
张云山一听讪讪一笑,随即便又道:“我这要讨的老婆不是还没答应我嘛。”
“咦,你这头老牛看上了谁家的嫩草了?”
张云山的回答顿时勾起了李沐晗地八卦之心。
“不说。”
“张云山你说不说?”
李沐晗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样子落在张云山眼中却是另一番风景。倒是显的有些可爱。
“不说。”
“张云山,你混蛋。”
“不说。”
瞧着张云山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李沐晗不禁咬牙切齿。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旁的战擎苍看着李沐晗怄气的模样不由地觉得好想。
他俩追随自己这么多年,小张的心意他是明了的,只不过那小丫头还傻傻分不清。车队缓缓地出了北漠,这一次倒是没用什么传送阵,但也因此众人才得以领略这天灵国的河山与风土人情。
一路上花舞蝶本以为因心事会闷闷不乐叶枫寻却一如既往地与自己有说有笑地聊着每一个地域的各种事情,偶尔语出惊人道出一些轻薄地话语令得花舞蝶羞愤不已,于是一脚便将叶枫寻踢出车外,可当花舞蝶看到叶枫寻在雪地里可怜巴巴地样子又忍不住地百般对他好。
车轮转动压过一条条小路,沾染上不同地泥土气息。越往东行,人群越盛,所在地域也越是繁华。
转动的车轮终是缓缓停下,山坡上,叶枫寻走下马车眺望远方的繁华盛世,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当年少年一袭白衣出家门,不正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来这儿吗?只是他也没曾想过能有这么快,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如此,这盘棋的第一颗子,该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