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那个地方同往常一样盛开着各色的花朵儿,红的,紫的、黄的、白的……
风儿拂过,吹起阵阵七色波澜,点点流萤飞舞,照亮了没有月的夜。绚烂流萤盘旋着升上天空。清脆的笛音也在此刻响起,时而悠长低沉,时而轻快高亢。血色衣裙随着完美无瑕的娇躯舞动着;如画的人儿,那般美,迷了他的眼,乱了他的心。
移步,转身,回眸笑,百媚生。晶莹的汗珠爬满了佳人修长地天鹅颈与绝美的脸颊,轻嗅着幽幽地芬香,他的心头开始微微颤抖。曲终,伊人停,凝视着眼前地青年,一双妩媚的眼眸已泛起点点泪花。青年起身,左额一缕紫色长发随风轻曳,冷傲的脸庞带着难言地温柔,一双紫眸尽是不舍。
“阿离。”
幽绝目光轻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圈花环。
“我,能给你带上吗?”
厌离颔首微点,一颗心普通地跳着。幽绝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将花环戴在了她的头上。
“阿离。”
厌离仰头,忽然地对上了那充满爱意的双眼,一颗心,已乱如麻。
不等厌离有所反应,幽绝已将她霸道地拥入怀中。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抱她。抱的那么紧,那么唐突,令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嗅着怀中伊人地幽香,他想,一直这么下去,该多好!
可是,却不能。
“阿离,我在这等你,等你回来一起看夕阳”。
“嗯”。
厌离踮起脚尖,红唇轻印在幽绝地脸颊,一滴清泪坠落。厌离,厌离,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离别啊!
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再见了,小幽。在没有我的日夜,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勿念。
红衣渐行渐远,一颗心也渐渐沉沦。幽绝凝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他想哭,可是,他不会。
人们都说风景如画,可没了她的地,哪儿是风景,更何谈松烟入墨雕镂出的画卷。
没有她的夜,真的好冷。
“阿离……”
清晨,幽绝醒来,同往常唤着她的名字,可这一次,没有回答。那空荡的木屋,如他心一样。
摩挲着桌椅,嗅着空气中残留地余香。七年了,没有你,真的好不习惯。
打扫过木屋后,修剪过花儿后,练过字后,画过画后。幽绝撑着一把青伞,走在泥泞地小路。晨曦惊扰陌上桑,清风过林徐徐来。小桥吱呀,流水哗啦,闹了春华。
不多时候,幽绝收起青伞,太息。
“该来的,总会来,对吗?”
幽绝仰头,一位断臂道士凌空而立,苍老地脸庞布满着悲愤。
“那位小沙陀怎么样了”?
“昏迷不醒。”
“抱歉。”
幽绝低头,心中第一次有了除对她以外的歉意。
“可笑至极!”
老道士怒极反笑,刚欲动手却发现幽绝已朝着一个方向飞速逃离。
“魔头,休走!”
老道士大喝,一个箭步紧随其后。一追一逃,转眼千万里。不同于老道的风驰电掣,幽绝的身形则显得自若飘然,所过处未坏及一草一木。
“魔头,不跑了吗?”
幽绝转身,负手而立,那充满回忆的地方可不能就这么被毁了。
“你我间的恩怨,是时候了结了”。
老道士闻言冷笑,手中拂尘已是狂风暴雨。
幽绝淡然一笑,曲指轻弹,古往今来,日月山河,只那一瞬,好似万年。
白毫染血,几缕华发飘飘而落。望着手中光秃秃地拂尘,老道士一双浊眼充满了落寞。
小秃驴,老夫终还是没能给你报仇。神皇,神皇,众神的皇,这个境界真的好遥远。
“我输了。”
老道士闭上眼脖颈微扬,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他没有丝毫胆怯,有的只是无法替好友报仇的不甘。
“来,了结我们间的恩怨吧。”
小秃驴,再见了。
风徐徐吹过,想象中的绝杀始终未来。睁开眼,却见一枚丹药激射朝他激射,接之一看,老道士的神情一变再变。
“你,你这是?”
“这丹是我无意间得到的,我留着无用,希望这丹药对那小沙陀有用。”
“这,就当弥补我曾经的罪过吧”。
老道望着幽绝满脸愕然,他发现幽绝身上已无数年前的凶煞之气,取而代之的是儒雅随和。
究竟是怎样的经历让的那大魔头变化如此之大,或者那魔头的本性便不坏?
老道望着手中的丹药思索良久,终是将之收入自己的储物戒中。
“哼,话虽如此,但也别指望老夫放过你。如果让我发现这丹药是假,老夫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在你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老道士转身背对幽绝道:“老夫先替那小秃驴谢过了,还有,你小子已经被万灵法庭给盯上了,能躲就尽量躲,那群人是你惹不起的。”
话罢,老道士长袍一挥,消失于这天地。
“万灵法庭。”
幽绝喃喃道:“可是,已经躲不了了”。
前望,七人齐齐而立,无一不是神皇之境。
“七年前,毁了天元星系的人可是你?”
幽绝仰首不可置否。
“你已认罪,还不束手就擒?”
面对七人合击,幽绝闪身而躲,视线不自觉地向南看去。
认罪?我也想,我想为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付出代价。可我还要等,一个人。
七年前,幽绝以祭绝剑转换维度将天元星系那颗唯一有生命的行星送去了新生的宇宙里,可他不屑辩白,因为对于面前那些压榨苍生的神来说,没有这个必要。
要战,那便战!
星火一瞬灿烂,朵朵艳红的花在大地上盛开,兆亿光年外大片低级宇宙瞬间淫灭。
只不过数息幽绝已是血染全身,而对方也有三人丧失了战斗力。。
“此魔已伤,束魔锁准备!”
余下四人见状瞬间封锁了八方退路。正欲封魔,却见得幽绝连带着气息凭空消失在这天地。
“云梦行!此魔头怎会这招?”
见此情景一人大呼。
“那魔头先前用的剑法也与‘玉人歌’相似。”
又一人道,两语间众人沉默,无数的念头在他们的脑海飞驰而过。
“此事不可枉下结论,先将其擒住再说。”
无人的小巷中幽绝扶墙而行,步伐蹒跚,看着身上那始终无法愈合的伤口,幽绝一阵苦笑。看来他们的剑上有大量抑制治愈细胞的粒子。为了他,那几人是做足了准备啊!
“魔头还想逃吗?”
剑气纵横,数座房屋顿时倾塌,幽绝起身飞逃。突然右方一道锁链暴射而来,不过依那准头应是不中。正庆幸时幽绝却发现右后方一位老妪被压在废墟下不得动弹。而那锁链不偏不倚正对那老妪。
“真是麻烦。”
幽绝顿足,身形一偏,妖异血花刹那盛开。
幽绝双眼渐渐模糊。
呵,我竟然有一天也会去救人,真是可笑。
阿离,对不起,我要食言了。